萧肃渊这条消息发过来的时候，凌云正好看过来，见她一直看手机，忍不住出手划拉两下。
    “小亦，你对着手机笑什么呢？快点吃，不然一会儿主食要凉了。”
    凌亦闻言，手忙脚乱收起手机，也收起笑。
    一抬头，正对上同桌其他三人探究的目光，她连忙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
    “那什么，蛋糕太甜了，我去刷饮料，你们……要喝什么？”
    凌云：“热牛奶！”
    冯音：“橙汁。”
    夜星琴：“苏打水。”
    “好的。” 比了个手势，凌亦连忙逃也似的离开。
    尴尬，真是太尴尬了！
    看着凌亦离开的背影。
    冯音忽然转头看向旁边的凌云和夜星琴。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师父今天有点奇怪？”
    夜星琴带着探究，摸着下巴点头：“是有些奇怪。”
    说着她转头看向凌云：“小云，小易平时在家也是这样吗？”
    曾经被警告过不许再乱说的凌云顿时埋头扒饭。
    “别问小云，小云什么都不知道……”
    小云要是说了，以后就没有零食吃了！
    不能说，不能说！
    **
    餐厅的惊喜，扫除了凌亦心里最初的郁闷。
    连带着下午的课程也变得有趣起来。
    很快到了放学。
    因为Lucas不在，所以来接凌亦和凌云的人是凌鸿儒。
    只是目的地不是凌家，而是之前心理康复专家Austin所住的地方。
    因为有了萧肃渊从中牵线，Austin愿意亲自帮凌云医治，不过他在华国居留的时间有限，所以治疗也提前到今天开始。
    三次治疗，每隔一天一次，到周五正好结束。
    “二哥，紧张吗？”
    看着凌云一改平时的跳脱，凌亦摸了摸他的脑袋。
    凌云垂着头，抱膝坐在后座上，没有说话。
    这些年来，大哥帮他做过很多次理疗。
    最频繁的时候，他几乎连续一年，每周都要经历一次。
    那不是很愉快的经历。
    他一直都在刻意的回避，刻意不去想。
    可有些事，不是回避，就能解决的。
    看着凌云小兽一般蜷缩的样子，凌亦有些心疼，她往凌云的位置移了移，伸出双手包裹着他抱着双腿的手。
    微微的潮湿，显示出凌云此刻心里的忐忑与紧张。
    “二哥不怕，小亦会陪着你，一切都会过去的。”
    听到这话，凌云微微抬起头，看向凌亦的目光里，有着小鹿受惊般的慌乱。
    凌亦心里一阵抽疼，忍不住抱了抱凌云。
    “不怕的，小亦会保护二哥。”
    “小云不怕。”
    凌云的下巴放在凌云肩上，声音有些颤，但却还是假意坚强。
    “小云要快些好起来，这样以后就可以保护小亦了！”
    凌亦抱着凌云的手臂紧了紧。
    “嗯，我等着二哥好起来。”
    前排驾驶座，凌鸿儒忍不住别过脸，抬手抹去眼角的酸涩。
    他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后悔。
    如果不是他们夫妇当初的不信任，何至于将小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可惜，等幡然醒悟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
    治疗的地方在Austin的理疗室。
    按照规定，原本只允许凌云进入。
    但因为凌云的执拗，最后没办法，Austin只能允许凌亦一同进入。
    不过考虑到治疗效果，凌亦只被允许旁观，不能中途打扰或是打断治疗。
    治疗的过程，是很常见的催眠理疗，伴随着让人放松的熏香，和引导性的话语，勾起病人内心深处不愿想起的，造成创伤的回忆。
    催眠的过程很顺利。
    但到了引导性提问的环节，却逐渐出现了问题。
    凌云在潜意识里，好像极其排斥被问询。
    凌亦之前从Lucas那里了解过凌云的情况。
    所以也知道，一直以来，这种近乎执拗的排斥，正是凌云治疗上的最大障碍。
    不然以Lucas之前的方法，完全可以治好正常的病患。
    Austin显然也知道这些，所以在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选择了从侧面问询。
    只可惜，正面都问不出的答案， 侧面更是被凌云掩盖过。
    催眠状态下的凌云，逻辑缜密，思维清晰，有着比清醒时更为精准的判断和语言技巧。
    几番问询下，就连Austin自己额头上，都冒出了虚汗。
    见迂回的方法不起作用，最后Austin又再次回到了之前的直入问法。
    这时候，纠结难受的人，变成了凌云。
    犀利且无法规避的正面提问，就像是一锤又一锤，重重的敲打在他的心上。
    躺椅上的他面色开始涨红，额头的虚汗下，是暴起的青筋，就连细碎的头发也被打湿，粘在皮肤上。
    眼见凌云承受着这种难以忍耐的痛苦，旁边的凌亦攥紧了手心。
    她的心揪得生疼，哪怕无法切身体会，她也能从他的神色上，对他刻内心的悲苦感同身受。
    Austin强硬的追问还在继续。
    凌云的面色则开始由通红转向苍白，甚至连呼吸也有些不畅起来。
    到这时，凌亦再也忍不住，骤然起身，冲过来抱住凌云，用英语打断了Austin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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