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槿欢想了好久好久,似在感叹,说:“太子啊,他只对他自己好。”
许是见周围没其他人,哪怕知道他是为太子办事的,也跟他说了实话。
那是秦默骞第一次知道祁承策对她不好,那时候已经有了叛变的心思,他没有忍住,又问了一句:“你可喜欢他?”
许槿欢笑了,那笑意有些讽刺,嗓音很冷:“喜欢他?我是疯了吗?”
那也是秦默骞第一次得知,许槿欢从来不是自愿嫁给太子的,皇命难违,她不能让家里人为她公然抗旨。
那日从宫中离去,秦默骞就找上了沉默寡言的五皇子还有一向神秘的荣王。
可惜一切还是太晚了。
秦默骞鼻尖萦绕着少女身上的清香,蓦然回神,微微侧了下脸,瞧见她与自己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门外的一片漆黑。
此时天已晚,秦默骞不宜久留,回头对常栩泽说道:“这里就交给小将军您了,在下先回去继续找证据。”
常栩泽对他拱手一礼:“今日辛苦你了,改日我和瑾玄一同请你喝酒。”
秦默骞笑着应下,低头对许槿欢说:“许姑娘,我先走了。”
“我送一送你吧。”许槿欢怕他拒绝,抬起眸子与人对视,柔声加了一句:“有那么多侍卫在,不会有事,秦公子就让我送一下吧。”
“好。”但凡是她执意的,秦默骞不会拒绝。
外面实在太黑,许槿欢提着灯火送人,有些地方站着身上带刀的侍卫,哪怕周围昏暗一片,也没那么害怕。
她将人送到府前,在秦默骞上马后特意嘱咐道:“夜路不好走,你慢一些,平安才最重要。”
“好,走了,你回去吧。”许是累了,马上的男子声线有些沙哑。
许槿欢低下头,提着有些重的灯火转身回府。
前来找她的柳儿见到这一幕,跑过来跟在她身后,小声说:“姑娘,你送人怎么不叫着我啊。”
“这点小事,我能应对的。”
“哎呀,现在那么危险,你一个人怎么能行。”柳儿抢过她手里的灯火,道:“这个还是让我提着吧。”
许槿欢直接回了院子,这日着实太累,更衣后躺在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沉,但并不好。
翌日醒来,早膳又没吃就去了常氏那里,没有得到任何关于爹爹的事儿。
常氏:“你兄长在五更天回来了一趟,我们昨日见到的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子不是逃犯,是来救逃犯的,不知被谁打成了那样,好在抓起来了。”
许槿欢抿了口清茶,干涩的嗓子得到滋润舒适许多,问:“哥哥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目前已经掌握了许多证据,明日就能翻盘,怕就怕皇上太过看重太子。”常氏想起这些只觉得头痛,伸手轻柔着眉心。
许槿欢也怕这个,二皇子滥情,四皇子和五皇子年纪尚小,只有祁承策适合,但皇上并未看清祁承策的真面目,连欺君之罪都这么过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左右看了眼屋内的人,随意问:“表哥呢?怎么没看到他?”
“你表哥一早就跟你哥哥出去了,又去将军府带来了几个侍卫,如今啊,咱们府里是安全得很呐。”常氏心里挂念着太傅,说话有些怔神。
许槿欢没有外出,明日就是元宵,这两日出了这档子事儿,不知团圆饭还能不能吃成,本来还想着明日夜里和杨姐姐一起去猜灯谜,不知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这日,依旧没有等来一个消息。
夜晚将至,许瑾玄回来小歇一会儿又走了。
*
元宵这日清晨,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早朝时,不知太子干了什么事儿,皇上当众狠狠给了太子一耳光,还让太子给太傅低头认错。
祁承策从小就被人高高捧着,给一个臣子认错他自是不肯,于是又被皇上踹了一脚,祁承策咬咬牙,在许太傅面前跪了下来,低头认错:“这次的事,是我做的不妥当,还请太傅原谅。”
许太傅能说不原谅吗?
当然不能,皇上在这儿看着,众多大臣也看着,他压下心中的怒气,一脸不愿的原谅了太子。
朝中人面面相觑,今日指征太子的证据确凿,太子三两句把所有事甩锅给别人,皇上偏袒太子,更不会段然在朝廷上让皇家丢脸,自是将那背锅之人拉下去关进了大牢。
更可笑的是,那人被侍卫押走到时候,连句喊冤求救的话都没有。
无人发现秦默骞握紧了拳,事情都这样了,皇上还是如此偏袒太子,如此看来,还需更重要的一件事来摧毁祁承策。
幸好他提前和荣王的人布好了局,并没有直接了当的把证据说出来,而是一点点的牵引众人去发现,他说的不多,只因要掩藏好这个暗中人的身份。
祁承策不会察觉到他,只会觉得是手下人的失误。
“你这次就禁足一个月,一月未满不准出来!谁求情就跟着太子一块受罚!”皇上一句话,把那些想为太子求情的人堵住了嘴。
下朝后,许瑾玄和秦默骞走在一起,两人谁都没说话,这次没能把太子扳倒在他们意料之内,倘若真有那么容易,祁承策早就死八百回了。
那名罪犯已经抓回来了,坚决不承认是祁承策的人。
秦默骞猜想,一个人受尽苦难也要听另一个人的话,或许有致命的把柄被那人抓着,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皇上不会因为这点事儿就废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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