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是因为有道友这个强援在,在下才敢用这种办法强行破阵,而不是去找那半个生门。
在下的运道确实不错,在道友的鼎力相助之下,只花了不到五个时辰,便解除了这久已失传的朽木桃花降。”
说到此节,他话锋一转,语声渐沉:
“在下自认错在两处。
一,修道不精,却豪言破阵,实则除却书中所得,在下对这朽木桃花降也只一知半解,是以寻不出更好的破阵之法。
二,在下一时私心,不曾据实相告,实不堪与道友称友。在下确实错了,请道友恕罪。”
他再度深深行了个礼,复又叹道:
“说句实话罢,方才道友身上的剑意……嗯,暂且称之为剑意吧,在下似曾相识,兼之此阵也的确凶险,于是两事并一事,以为可借破阵想起我的来历,却是……”
他摇了摇头,哂然一笑:“总之,此事是我做错了,道友如何处置我,我皆无怨言。”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苏音以为他说完了,不想他突然抬高了声音道:
“但是,有句话我必须要说!
道友剑意至威、灵力至伟,莫说此时的我,便是当年那些大能,也会选择同样的方法请道友相助破阵。
此外,苏道友也请想一想,这一路走来,在下也不是随便指路的,是也不是?八门五行方位,那也是错不得的,是也不是?
在下实是殚精竭虑,才在道友不可或缺的帮助下,解开了这阵中套阵的朽木桃花降,苏道友想必也看出了其中端倪罢?”
苏音心说本宫当然看不出啊。但本宫看出来你这厮的高人风范也是装的。
啧,活了三百年的死鬼,心眼子怎么可能会少?
不过么……
苏音摸了摸下巴。
方才那种地毯式的化解之法,确实走位相当神奇。
除了直走、横走之外,还有倒走、斜走、跳跃、跨步甚至一步三丈一尺这种极为精确的走位法。
这么一想,虚无子也并非一无是处。
再回思当初,这老鬼也确曾说过,他也是从典籍中才知道有这么个朽木桃花降的。
而就在刚才,他甚至还临时回窝查找资料,可见他确实不知如何破阵。
所以,强人所难,大可不必。谁让咱能打呢?既戴王冠、必承其……咳咳,走错片场了。
最凶险的阵法已然化解,老宋家的事儿也只剩下了一个小尾巴,便是那个时髓了。
既如此,苏音便也再没和虚无子多啰嗦,很大度地表示不打算拿灵力烧他了。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反躬自省还是必须的。
虚无子对此亦有所料,非常主动地便回窝盘着去了,居然还知道脑袋冲着西墙,说什么“在下面西思过,静候第十九代通玄尊者处置”。
嗯,通玄尊者这名号,亦是虚无子给苏音起的,苏音暂时表示比较满意。
将虚无老儿赶回窝中,天色便已黑得透了,远处灯烛隐约,映出满院细雨。
折腾了一整日,苏娘娘再是真灵通神,亦自疲惫,遂去院外与庞氏打了个招呼,请她转呈苏老夫人次日给宋宝儿诊脉一事,便自回屋歇息。
翌日,又是个春雨如绵的薄阴天。
苏音用罢了早饭,便来到主院的西厢房,见到了大病初愈的宋宝儿姑娘。
她的气色比苏音初见时好了许多,面色红润、眼神清亮,一见苏音,开口便甜甜地唤了一声“神仙姐姐好”。
这小嘴儿甜的,比朱朱也不遑多让了。
而没了那种怪异之感的宋宝儿,的确也是可人得紧,难怪全家都宠着她。
苏音借口替她按脉,看了看她的耳后。
那艳桃色的三角形癜痕,还残留着极浅的一点痕迹,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彻底消失了。
第166章 君去春江正淼茫
见到宋宝儿无恙,苏音的心也完全地放了下去,与她闲话了几句,便自袖中取出了那只岁寒三友玉盒。
盒中时髓业已被通玄石吸去大半,如今只剩下一小撮,还不够俩手指捻一捻的。
这是此行最后的问题了,一旦解决,苏音便会离开临川县。
“呀,神仙姐姐快拿开这东西,我不敢瞧的。”
宋宝儿一见那玉盒,立时吓得花容失色,将衣袖掩了面,袖缘轻轻地颤动着,显得很是害怕。
她此前已然获悉,神仙姐姐便是从这玉盒之中,找到了害她生病的邪物,如今乍见此盒,难免生出畏惧。
苏音见状,便知自己编的那套说辞起效了。
很好。
她弯了弯唇,将玉盒仍旧袖了,柔声道:
“宝儿姑娘别害怕,这里头的邪物已经被我祛除了,干净得很。那我先收起来不给你瞧了,咱们只说话便是。”
宋宝儿怯怯地从衣袖后面露出两只眼睛来,黑水晶似的眼珠灵活地转了一圈,见苏音手中果然空了,这才轻轻吐了口气,拍着心口娇嗔道:
“神仙姐姐惯会吓人,人家都要怕死了呢。”
小姑娘不去演戏太可惜了。
苏音眉梢微挑,面上笑容却不曾变,问道:“宝儿姑娘,能说一说这玉盒从哪里来的么?”
宋宝儿坐正了身子,抬手掠了掠发鬓,面上露出了几分回忆的神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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