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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时 第69节

    时温被他坚实的胳膊搂圈着,在他怀里直笑,骄纵的说,自从认识他开始,就没怎么见他拒绝过她。
    无论是第一次见面时让他带她去台球厅,还是重逢时让他把手机交给她。
    他都纵着惯着她,毫不反驳。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拒绝你。”贺承隽大手轻揉抚摸时温的后脑勺。
    被时温娇嗔嫌弃,把她的头发都摸油了。
    “诶贺承隽,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时温很早以前就好奇这个问题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
    其实六年前她能隐约感觉出来贺承隽是喜欢她的,不然不会给她种玫瑰,不会辅导她做题。
    也不会在巷子里拒绝了她,还管她学不学好。
    贺承隽没回答她,反而问她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从来不喊我三哥?”
    对于这个问题时温没有多犹豫,简单直白道,“因为会让你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来啊,干嘛要喊。我还是觉得直接叫你名字好听。”
    “没听过一句话吗?说每个人的心底都藏着一个不能轻易说出名字的人,只敢用字母缩写和符号代表。”
    “她们想喊都没机会喊呢,我有这空闲还不抓紧多喊两次?你说是吧贺承隽?贺承隽贺承隽贺承…”
    贺承隽动动手腕,捂住时温正不停喊他名字的嘴,偏开眼答,“第一次见面。”
    时温眨巴眨巴眼,才想问第一次见面怎么了,却陡然想起她问他的那个问题,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他。
    “好啊你,贺承隽,原来你第一次见我就惦记上我了?!”
    第52章 阿道夫   因为鬼见鬼投胎啊!
    那个岁月静好的晚上, 时温慵懒的蜷窝在贺承隽温暖舒适的怀中。
    时间正好气氛浓昧,干柴烈火一点即燃,本该能顺理成章做点正事儿。
    却被一通始料未及的陌生电话打搅。
    电话另一端自称是阿道夫教授以前的学生。
    严格意义上来讲, 他也算是时温的同门师兄,叫严成誉。
    贺承隽不知道阿道夫教授是谁,不等他问她,时温便删繁就简的为他讲:
    阿道夫教授是时温去巴黎美术学院就读后,第一个与之双向选择的导师。
    不为别的, 光说阿道夫教授留着一把大胡须,每天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为人真诚待学生们很好, 没有一点像其他艺术大师的暴躁偏见。
    就足够让时温想拜之门下。
    更别说在艺术领域内无人不晓阿道夫教授的名讳, 历届被他带出来的学生不用等毕业,便能收到不少大公司的offer。
    也都能得到一份待遇极高的初始工作,由此作为跳板一路飞升。
    这也是为何在巴黎求学并不存在师门隔阂,可以随时申请更换教授或是“脚踏好几条船”的情况下。
    时温都专一坚定的跟了阿道夫教授五年的原因。
    还一度被阿道夫教授‘变着花样驱赶’,让她有空多去听听别的教授的课。
    术业有专攻, 他虽然在油画领域声明斐然, 但其他方面确实略有缺陷,时温跟别的教授学习他又不会吃醋偏颇。
    因此时温不仅在油画方面得心应手成绩斐然,更是熟悉掌握了雕塑、壁画、马赛克镶嵌等专业技术。
    当时在巴黎可谓是收offer收到手软,要不是因为时温实在吃不惯大列巴和蜗牛, 真就有可能一直呆在那里不回来了。
    连招聘教师最低学历要求都得博士起步的南江大学, 在得知她师出阿道夫教授门下。
    也当机立断与她签了长期聘用合同。
    虽然时温从一开始就觉得,她能如此顺利的得到这份好工作。
    还是之前那位油画老师定期体检结果检查出意外怀孕还有流产的迹象,医生建议她多卧床休息别太操劳的原因更多些。
    电话那头说话还带回音,听起来像是在一个极为空旷的地方, “时温师妹,这么晚还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
    挂断电话,贺承隽及时拉住要从他怀里站起身来的时温。
    问出一个在他看来十分重要的问题,“什么是正事儿?”
    时温觑他一眼,立马就懂他那些小心思。
    憋着满腹坏笑弯腰凑近他耳旁,气音撩拨,“还能有什么,当然是…秉烛夜谈啦!”
    没能及时撤开,被贺承隽反手摁在怀里啃咬了很久才松开。
    双手捂嘴瞪他一眼,上去画室。
    风卷残云般将画室内保存完好的、之前在法国被阿道夫教授夸奖过的作品一一摆放挑选。
    又指挥贺承隽将楼下墙上挂着的《骷血玫瑰》和《向生》摘下。
    在第二日中午下课后,一同打包送去江南市立美术馆。
    “时温师妹,你好你好,辛苦你跑一趟了。”严成誉三分钟前接到时温来了的消息,赶忙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出来迎接她。
    昨晚严成誉给时温打的那通电话,其实算是一个‘求助’电话。
    起因是严成誉有关系有渠道,可以在江南市立美术馆里举办一个长期的慈善画展。
    但他感觉自己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并不多,没有办法将展厅全部摆满,又不想浪费地方。
    后经朋友介绍,认识了美协里一个小有名头的画家。
    与之约定好,最晚在今天前送来十幅自己想要售卖的作品,能多不能少。
    并在交易完成后,所有收入的款项均用来捐助慈善事业。
    严成誉以为这事儿算落地了,未料就在昨天,那位画家突然改口。
    说有人为他的作品出价并且已经达成了交易,让严成誉再找找别的画家。
    严成誉气愤之余,也不是不能理解。
    艺术家得先是人,才能是艺术家。
    人得先管温饱,再谈理想。
    在画画这种花钱如流水、还不一定能看得见回报的爱好上。
    但凡是刚能看得见回报的,几乎没有人会大义将卖掉的钱款全部捐助慈善事业的。
    拿那些钱先让自己的日子过的更安逸舒适,再多买几套优质的画具画品,画出更受青睐的作品不香吗?
    连自己的日子都没过成想象中的美好,哪还有空去操心那些不相干的人过得好不好。
    严成誉发愁的长吁短叹,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就算把消息发遍朋友圈,都不一定有人愿意。
    正巧接到阿道夫教授打来的、询问他进展的电话。
    听他唉声叹气抱怨连天,阿道夫教授为他指了个明路:
    前段时间时温给他打电话汇报过,她现在正在南江大学,像他一样为教育事业贡献一把力。
    便让严成誉试着联系联系时温。
    严成誉还在巴黎美术学院进修的时候,不是没见过时温,但她看起来实在太清疏冷淡了。
    除了时常能在她身边见到一个看起来贵气逼人的男生,就再也没见她跟谁的关系稍近过。
    连话都很少,一整天都在自己心无旁骛的做自己的事情。
    后来又因他选择发展版画,而她去学雕塑。
    两人虽然师出同门,但其实根本没说过话,甚至时温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更别说把脸和名字对上号。
    可阿道夫教授却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他找任何人都有被拒绝的几率,但找时温她一定会答应。
    所以严成誉昨晚才抱着侥幸心态给时温打了电话,没想到她真的听完就痛快应下。
    今天中午就立马拿着画来找他。
    “没事的,我多带过来几幅,你挑挑看想展哪些就展吧,如果有地方全放也行。”时温打开后备箱,示意严成誉过来搬画。
    “但我就一个要求。”
    严成誉内心咯噔一下,去搬画的双手都滑了下,已经悬空的画板差点又跌落回原地。
    暗想,果然时温昨晚答应那么爽快肯定是有猫腻,感情是等着来这强买强卖呢?
    若是她提出那些让他为难的要求,他该如何委婉拒绝?
    万一不小心把人气跑了,到手还没捂热的画都飞了。
    也没时间再去联系其他画家了。
    不自觉紧了紧握着画框边缘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四平八稳,不慌不乱,“师妹你说。”
    传入耳蜗的,却不是想象中那些过分的要求:
    “无论这些画最后买了多少钱,都要一分不差的全部捐赠慈善,福利院也行红十字也好,但我要见到款项交易的回执单,并且要答应接受回访。”
    严成誉闻言先是愣了愣,良久后才反应过来,连忙一口应下,“可以可以,这是必须的。”
    连他这种已经做了一年多慈善的人,都没时温想的这般周到。
    只消听她说这几句话,就知道她一定没有少关注慈善。
    心底对阿道夫教授的感激和对时温的欣赏又多了许多,一改往日认为时温不好相处的印象。
    对她的态度都比之前和善了不少。
    “师妹你吃午饭了吗?没有的话我请你去吃个饭吧,让你大中午专门跑一趟怪不好意思的。”严成誉主动提出。
    时温摇摇头谢绝道,她下午学校里还有课得赶紧回去,画就麻烦他展挂了。
    被严成誉扶画目送离开,时温在红绿灯处点开外放,给贺承隽打电话。
    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逗他说,怎么办啊男朋友,我把画都给了别人了,这下是真的连饭都吃不起了。
    在法国那么久,又有‘阿道夫教授的学生’头衔,不是没有人为她的画作开过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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