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筱“嗯”了一声:“以防万一,以这个游戏的特性,多半到最后会发现荨麻的量不够织衣服,到时候再来就来不及了。”
苏景珩:“你会念祷告吗?”
云筱:“?”
苏景珩:“原文里,艾莉莎靠着祷告平安出来了。我们要不要也祷告一下?”
云筱:“……”
她抬头看着充满压迫感的教堂:“你会吗?”
“我不信这些。”苏景珩诚实道。
“……巧了。”云筱抬手摘下耳钉,盯着教堂大门,面上笑意渐浓,“没事,大不了杀进去。”
黑夜中,教堂墓地里的几只怪物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
许旷一行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两点。
他们样子颇为狼狈,活像是刚从泥里滚了一圈似的。
卷毛的脚扭伤了,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眼镜男的镜片丢了一块。
许旷稍微好一点,但一进房门也是瘫了,靠在墙上粗粗地喘着气。
俞肃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说来话长。”卷毛长叹一声,“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从地牢出来的时候被发现了,一路被卫兵追着,绕着王宫跑了好几圈,最后翻进灌木丛才甩脱的。”
眼镜男幽怨道:“你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出来的时候不看地上,踩到了东西,我们能被发现吗?”
卷毛一脸讪讪:“我那不是……太黑了嘛……”
还没来得及休息会儿,一阵敲门声又突然把几个人吓得从地上弹了起来。
卷毛一下子退出去几米远:“这都能追过来?”
“应该是肖云他们。”卫晗道,“以防万一你们先躲好吧。”
“他们回来过了?”许旷拽着两人缩到了床底,“如果是卫兵的话就帮我们拖一拖。”
卫晗说了句好。
俞肃走上前去开门。
门外的云筱笑了一下,身后苏景珩拖着一个白色的大袋子,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俞肃松了口气,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乍一看,云筱两人看着比许旷他们还心惊。他们似乎是经历了一场恶战,衣服上溅了一身的血迹,但是状态却都还很好,甚至还有闲情调笑。
俞肃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地侧开身让他们进来。
云筱侧了他一眼,弯起眼角。
“放心,不是我们的血。”
苏景珩将袋子拖进屋靠着墙放好:“许旷他们还没回来?”
“我们在这里。”许旷从床底下伸出一只手打了个招呼,慢慢撑着身子挪出来,“刚刚怕是追兵才躲起来的。”
三个人从床底下出来,许旷盘腿坐在地上,先是正色道:“我们见到王后了,她虽然被关在地牢里好久,气色却还很好。只是不说话,和传闻一样,手上一刻不停地织着衣服。”
他慢慢回忆说:“怎么说,她给人感觉好像是......挺娇惯一个人吧。”
卷毛点头:“一看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教养也很好。”
“我们问了挺多东西的,但都没什么用。不过有一点可能需要注意一下。”许旷想了想,“感觉我们在她面前提起她的哥哥们的时候......她的表情不是很好看。我对分析剧情不是很在行,只不过这类故事里,妹妹不都是为了哥哥付出良多的吗?”
卫晗:“忘了说了,这个故事是野天鹅。”
许旷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说的,这不重要。”云筱蹲坐下来。
她手臂屈起,手指搭在脸上一下一下敲着:“你不能按童话故事来猜测npc的真实性格,要把她当成活生生一个人。试问如果你一心一意为了救你哥哥,遭受各种陷害和误解,一整年不能说话,甚至几天后就要被烧死。你心里会没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怨恨吗?”
俞肃:“可那是她自己选择的啊。”
“从小娇贵没吃过苦的人最容易半途而废。”苏景珩站在云筱身后,低头沉思。
艾莉莎可能怀着一腔想要拯救哥哥们的豪情,可能是真心想要为他们付出。
她爱国王却不能告诉他真相,年纪尚小却要时常跑到教堂当着怪物的面采摘荨麻。她原本的家庭被女巫继母迫害,现在自己却被诬陷成了自己最恨的女巫。
她可能凭着良好的教养,打算坚持到底织完披风,心里却不可能没想过——
为什么是她,凭什么她就要承受这些?
人非圣贤。
“那你们呢?”眼镜男问,“你们追到杀简玥的凶手了吗?你们刚刚又干什么去了?”
云筱:“追到了,是艾莉莎最小的哥哥。她的十一位哥哥其实也都到了这附近,正在想办法把妹妹救出来。至于刚刚......”
她从苏景珩手中接过袋子,把系着的结打开,露出里面一片翠翠葱葱:“我们又去了趟教堂,把后面任务要用的荨麻全部摘了回来。”
好久没进低级副本,教堂那群怪物都弱到有些不习惯。她杀了一只后就没了兴趣,把剩下的都交给了苏景珩,自己则坐在墓碑上,戴着手套把四周的荨麻采了个一干二净。
比他们预料当中的要容易不少,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只不过有一点,她和苏景珩都没能想明白。
像伦勒国这种崇尚神明,甚至推崇到迷信地步的国家,怎么会放任这么一群怪物生活在教堂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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