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书南在师尊卧室醒来的时候,只一眼望见了屏风,便知道这是哪儿。
昏一次,还能昏进师尊床上。
这代价肾好。
路书南听见有开门声,连忙躺了回去,这一躺他才发觉,白勿钦的床硬邦邦的,似乎一点棉都没垫的,但又不是那种木板,有些冰凉凉的。
让人想起了冰床,可他侧作一边看的时候,又不是冰。
来人正是白勿钦,他见到自己平日里整洁干净的一点都不起褶皱的床,此刻已经乱做一团,蚕丝被缠在路书南身上,床单掀起了一角。
而那装睡的人,闭紧的双眼还在微颤。
白勿钦:睡了两天,不饿么?
路擎天一听便破了功,眼睛没睁开嘴先笑了。
白勿钦:起来。
路擎天赖着没动,又将笑容收了回去,继续装睡。
白勿钦:幼稚。
听见白勿钦转身的响动,路书南这才睁开了眼:师尊这两天怎么睡的?
...白勿钦没回应,他知道自己这小弟子又要乱说话了。
路擎天:师尊只有一张床,这两天是和我一起睡得么?
白勿钦:我不需要睡觉。
路擎天:那这床放在这儿,是为我准备的?
...白勿钦觉得自己就不该回答他的问题,不管自己说什么,他这不规矩的徒儿定要抓着话头胡诌。
路擎天:那这样的话,徒儿每夜都来这儿睡吧。
白勿钦:病好了就出去,回你房睡去。
路擎天:我还没好,都坐不起来。说完,路书南挣扎着爬起来,却一副使不上劲的样子:师尊你罚的我四肢酸软,尤其腰使不上劲啊。
说的病恹恹,却好一副耍流氓的样子。
白勿钦没理他,直径走了出去。
从进入冰室到路擎天醒来,不过十三天的样子,可是当他伸着懒腰站在师尊房门前时,却看到院子里的竹子都换成了桃树。
风一吹满园皆是桃花飞。
他背着手四处走走,活像个领导来巡查的样子,景色确实美了不少,可总觉得不适合栽在师尊院子里,适合白勿钦的应该是梨花,白色纯洁,芳姿素淡。
那句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萦绕在脑海里,他觉得重点在头两个字,和单身了上百年的白勿钦十分契合。
也和他十分契合。
这春色满园的桃花,实在太粉了,粉到连栽树的人都显得骚气。
事实证明,那人确实骚,因为将岭山派栽满桃树的正是[采花贼]德尼,也是那天将他们灌醉的青/楼女子。
德尼比路擎天他们晚三天上山,很是看不惯葱郁的草木,和一整座山的绿色,于是破财聘了几十个壮丁,将岭山派的植被都换成了桃树。
而他此刻正讨小师姐们欢心,在飞扬散落的花雨中,倚在树旁,展着魅惑的笑颜,对着她们放电,都快把自己骚成了一朵花。
那些本来憧憬李京的女弟子,纷纷倒向了德尼的阵营,忸怩着表示爱意,十分少女。
德尼刚一抬头,远远地就看到路擎天站在那边看戏,朝着他喊了声:路公子!
引得那些围了几圈的女弟子们都看了过来。
路擎天眉头紧锁,能装作不认识这人么?
当然不能
德尼不仅忽略他的冷漠,甚至带着一众跟班一起走了过来。
站在他面前,眉开眼笑:路公子,什么时候醒的?身子好些了么?
路擎天:刚刚醒的。
德尼: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路擎天:...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吐槽,因为师尊的床太硬了,硌得慌吧。
路擎天:休息够了。
德尼:抱歉,我有些话想单独跟路公子说,下次再继续聊吧,小师姐们~他的声音充满磁性,语气柔和,挠的小师姐们心里痒痒的,即使此刻她们被赶了,但依旧满脸红润,一副思春期少女的模样,走两步一回头的,完美诠释什么叫恋恋不舍。
关键是,这家伙还含情脉脉的目送小师姐们离开,好像他也很舍不得。
导致那群人移动的速度十分缓慢,大概只比蜗牛快一点。
待人走远后,德尼才说道:我听说你是因为练了些邪术才晕倒的?那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路擎天:前几天还好,后面几天有些神志不清,现在回想也很模糊,好像被人夺了舍,行动不太受控制。
德尼:那你一直用的都是无妄剑修炼的?
路擎天:嗯。
德尼:虽然听师尊说,你是因为看了些歪门邪道的书才导致的,但是这把剑应该也脱不了干系,你不想换一把,那有空去找师尊帮你看看。
路擎天:嗯...行,你不用叫我路公子,直接喊名字吧。
不知为何,德尼看起来有些犹豫,好像不太喜欢叫人名字似的,愣了半响才说道:那我还是叫你路兄吧。我一上山就听小师妹们说了,你要追师尊?
路擎天:嗯,怎么了吗?
那一刻,路擎天分不清德尼脸上的表情究竟是烦躁还是恐慌。
路擎天:你恐同?
德尼:恐同?
路擎天:就是讨厌有断袖之癖的人。
德尼连忙否决:当然不是,我自己也是个断袖。我只是有点惊讶你会想追师尊,毕竟他年长你很多。而
路擎天:与年龄无关,单纯看对眼了。
德尼死寂了片刻,脸上的表情纷繁复杂,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那这两天你睡在师尊房里,有没有什么进展?
路擎天大概也没想到德尼一开口就问的有没有进展,表情呆滞了下:没什么。
德尼:路兄,有些事不该由我插手的,请原谅我接下来说的话。
路擎天:你说。
德尼:其实在长乐坊初次见你,我就看出来了,你和我一样背负着诅咒,不过,你比我严重太多。像我们这样的人,心要定,不能陷入感情里太深,否则伤人伤己,对于师尊,我见你此时应该还只是觉得好玩儿,应该还没认真吧?
路擎天:...
德尼:路兄,莫要怪我多言,你身上的诅咒太重,即使用探灵提纯也丝毫不能化解,对你来说,只要是世间感情,都应该避远一点,对任何人都不过淡水之交。
其实不用德尼说,路擎天就是这样子的人,无论穿越前后,他都没感受过亲情、友情、爱情,他就是个孤身寡人,只是偶尔兴致上来,会去找点刺激。
其实,我也没什么资格说这些。德尼说完,苦笑了一下:感情之事最为复杂,尤其爱一个人,很容易心神不宁,患得患失,落得个悲惨收场。
路擎天不知道德尼究竟经历了些什么,看待爱情如此悲观,他没经历过,没办法感同身受,只是伸手拍了下德尼的肩膀:先不说这些,我有些饿了,去木屋那边吃点东西。
只是路擎天不知道的是德尼说的这些其实不是他的经历,而是肖载的。
而且德尼已经知道了路擎天就是肖载,而白勿钦就是王侍丰龙。
他们在前世经历过一场虐恋,看这趋势今生怕是又将重蹈覆辙。
第八章
后山木屋中,林依依准备了一桌子的菜,除了一些家常菜,还有自制的雪花糕、绿豆酥。
馋的路擎天坐下就想开吃:李京人呢?
林依依挽着袖中背着他们收拾碗筷,清理灶台,忙的不可开交,腾出一张嘴回应:师兄过会儿就来,你们先吃吧。
路擎天一向不客气,拿了块儿绿豆酥咬了一口,瞥见德尼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林依依:德尼,岭山派戒色。
德尼收回并不好色的目光,看了眼路书南,并未解释,他看出林依依就是上一世肖载的信徒那个将毒疫引进凤佛国的人。
可这一世,林依依只是个普通的岭山派女弟子。
路擎天:你不尝一下?
我等李兄一起吧。德尼虽然上山有好几天了,可鉴于上一世的恩怨,没跟林依依说过话,突然来蹭饭实在有些奇怪。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李京才来,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喝了口水,然后瘫在了座椅上,拿着扇柴火的扇子给自己解热。
路擎天:你这是干什么了?累成这样。
李京正擦着汗,闻言斜眼瞪了瞪德尼:问他。
德尼:岭山派在改造呢,李京去指挥那些壮汉干活了。不过你一个指挥的怎么累成了这样?
李京:你找的那些壮汉,力气是挺大,但行动太慢,看的我差点急死,要不是我,山前那堆破房子什么时候修的好。
德尼比了个拇指,给他点了个赞:李兄辛苦了,这儿好多吃的,快尝尝。
这话说的好像这桌菜都他做的似的。
路擎天:怎么突然要改造?
李京:还不是这位西域来的公子哥,砸了钱要改善岭山派,嫌我们这儿穷酸。
德尼:李兄这话言重了,我并未嫌弃,只是觉得还能更好一些。话音刚落,他坐着的椅子吱呀一声碎了,是真的碎了,像烂泥一样安详的躺在了地面上。
李京坐在一旁,条件反射的要去扶一把,却发现坐这烂椅子的人却没摔倒,屁股上连灰都没粘上。
看来某人看似在坐着,实际上在扎马步。
德尼:呵呵,见笑了。他顺势站了起来:我觉得,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吃吧。
他那表情如释重负,像是终于把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似的。
水滴落在路书南手臂上,他抬头一看,突然觉得这间小木屋多半也快不保了。
这西域小王子似乎比他更难忍受这种地方,出门叫了几个壮汉来,将一桌子的菜和糕点搬到了山前的一座四合院里。
这四合院装饰的像个戏班子的家。
掌柜的在欢送客人,这画面有点眼熟。
路擎天:这什么情况?
德尼:我听说岭山派伙食都开不起,我就把你们下山吃的那家给弄上来了。
听听这话,什么将岭山派伙食都开不起。
李京白了这个西域王子一眼,心道:这绝对是个暴发户...
路擎天起身去了柜台,打算先付钱。
掌柜:德尼公子已经提前把钱给了。
路擎天把钱收回来:我有点事想向你打听。
掌柜:什么事?您说。
路擎天:你在山下开店开了多少年了?
掌柜:二十余年了吧,怎么了吗?
路擎天打量了下四周没什么人,才悠悠地说道:那你还记得几年前,路家灭门的事么?
掌柜闻言,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眼神躲避了片刻:依稀记得。说完后,为了显得自己很淡定,眼里能有个聚焦点,低头检练起茶叶去了,可是检练的时候,手却抖的十分厉害。
路擎天:看你这种反应,难道亲眼见过?
这话一出,掌柜的面色惨白,似乎记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双腿有些发软,跌坐在了木凳上。
路擎天也不急着催他说,等了会儿后,掌柜缓过来了些,语气低沉道:我确实看到了。
那天正午,我四处找小儿回家吃饭,听他的伙伴说他藏进了路家,我便连忙赶了过去。
那时路家门外已经围了很多官兵,我试图进去找人,却被拦了下来。
哎,我永远忘不了那天的事,因为...我家小儿也死了。
掌柜的声音变得悲怆起来:我至今想不通为什么,他明明不是路家的人啊...怎么会,怎么也会自刎?
路擎天:抱歉...
掌柜:没事,都过去了,只是回忆起来还是很难接受。
路擎天:那尸首...
掌柜:当年多亏了李大将军帮忙带出来,不然我家小儿的尸首多半也会葬在乱葬岗了。
路擎天:有找人验过尸?
掌柜:验过的。
路擎天:除了在脖子上留下的伤以外,还验出什么吗?
掌柜:我好想听到他们说什么木还是什么箭的,我也不是太懂。
路擎天:箭毒木?
掌柜:对对对,就是这个。
路擎天:除了这个,有验出他吃了什么吗?
掌柜的目光有些涣散,想了很久才突然记起什么:有的,他当时去路家,好像吃了从西域进口的葡萄。
路擎天:嗯,你为什么一口咬定,你小儿是和路家人一样自刎,而不是被他杀的?你不觉得奇怪么?
掌柜:我...我当时看到他们脖子上有伤,而且大家都这样说的,所以...
路擎天:除了这些,你还记得当时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掌柜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没想起什么信息来,摇了摇头。
路擎天:如果记起什么,一定要告诉我。谢谢了。
掌柜:好,我记起什么一定告诉你。我小儿他的死,是另有隐情的吧?
路擎天默认,没再作答,转身回了座位。
桌上的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四人坐着一边吃一边聊。
路擎天:德尼。
德尼正剥了一个虾放进李京碗里,闻言微微抬眸:嗯?路兄你也要吗?
路擎天:我问你个事,西域的葡萄一般都卖向哪里?
德尼:西域的葡萄?一般都很贵的,应该都是些富贵人家会买吧。
路擎天想当年路家已经没落了,怎么还能买一大堆西域的葡萄?还能让上上下下的人都吃的到?
他觉得路家绝不是畏罪自刎,而是被人下了毒后,划了脖子。
会不会那些葡萄是用箭毒木泡过的?
按照掌握的信息来看,当时比较有钱的只有易家和王家了,会不会是当天有人送了一箱葡萄来,因为关系甚好,所以路家也没多想就都吃了?所以才中毒身亡?
他记得在某书上看到过箭毒木,又名见血封喉,一般生长在雨林里,是种剧毒植物,乳汁呈白色,见效很快,瞬间能使中毒者窒息而亡。
害得路家灭门的,一定是个很狠的人,会用此种剧毒迅速取人命!取人性命后还一个个的把人脖子划开!
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能做到这份上?
那掌柜的小儿,多半也是误食了具有剧毒的西域葡萄才中毒身亡的,然后又被当作了路家的人划了脖子伪装自杀。
德尼见路擎天表情十分凝重,又关切的问了句: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路擎天:没什么。
德尼:我又剥了只虾,你要么?
路擎天:放着吧。
被伺候惯的路总裁,如果不是德尼帮忙剥了一个,他大概怎么也不会吃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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