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洄闻言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上了战场的谢小将军果然厉害,居然擒贼先擒王一举杀了北胡的二王子!
她抬眸带着几分得意,两腮红润,“我早前便说过谢越是少年英雄,这次他立了大功,阿瑾你定要赏他。”
楚瑾瞥她,唇角泛起微微的凉意,“不若朕为其赐婚?”
章洄哼了一声,对他的话十分不满,“插手别人的姻缘,不妥。谢越他还年轻,迟早会遇到自己的心爱之人。”
“既然是别人的事,洄儿就不要过问了。”楚瑾神色淡淡,反将了她一句。
章洄撇了撇嘴,将头扭向另一边。许是动作幅度有些大,她的腹部突然鼓了一下,她整个人僵住,视线往下。
男人的大手也感受到了动静,他的薄唇缓缓地向上扬起,展臂将女子抱在怀中,温声道,“谢越立了大功,朕便晋升他的将职。不过,这次他因为护心镜只受了轻伤,平阳侯一家定会感激你。”
章洄舒服地倚着他的胸膛,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期待地抬头看他,“想吃臭豆腐。”
男人清隽的脸庞有一瞬间的绷紧,随后他置若罔闻地抱着女子到了内殿的床榻上,“洄儿,夜深了,安置吧。”
说完不给女子出声的机会,欺身而上以薄唇堵住了她的嘴。
……
陛下为了皇后娘娘废了后宫之事热度还未消退,平阳侯八百里急报送来了一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
北胡大败!数万骑兵溃散而逃,元气大伤,不得不退回了王廷所在的草原深处。
得了消息,朝臣们欢呼雀跃,但有些人却是不自在的垂下了头。
他们前两日才提议出使东狄甚至请陛下纳东狄公主为妃,现如今使者还未出发北胡就败了,东狄自然不敢放肆。出使还有何用呢?
“平阳侯此次会亲送战俘回京,北胡三员大将皆在其中,尔等要做好准备。”
天子目光幽深地向下望去,语带深意。
群臣恭声应是,但私下面面相觑,纷纷猜测这战俘之中定有北胡了不得的人物,不然岂会由平阳侯亲自护送?
只有处在深宫的章洄似有察觉,表哥应是要借北胡为镇北王府翻案了。为此,她写了一封书信给定国公府,镇北王府若翻案,姑母的身世便极有可能揭开,此事还是父亲和表哥亲谈为好。
时光荏苒,在步入初冬之际,平北大军在楚京百姓的欢呼声中战胜归来。离了楚京十年之久的平阳侯一家也担着重任从北地而归。
大楚景胜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平阳侯献对战的北胡主帅、副将等三人与武帝,随即揭开了四十年前镇北王一案的惊人内幕,朝野哗然!
镇北王谋逆一案竟是北胡精心策划!他们畏惧镇北王府已久,愤恨之下便想出一条离间的狠计。正是北胡命人潜入大楚,伪造了镇北王谋反的证据,挑拨楚威帝与镇北王的君臣关系,这才致使镇北王府覆亡。
镇北王身死,北胡得以暗中休养生息,积聚实力,多年后卷土重来,侵入大楚抢掠。
可未想到四十年后,楚军英勇,生擒了北胡多员大将,平阳侯机缘巧合之下便得知了这一惊天秘密。
朝堂之上,身姿挺拔的平阳侯语带愤慨,道出北胡的恶行,说到镇北王府全族皆亡之时面露戚然,叹了一口气。
武将们闻言皆有感而发,痛斥北胡人阴险狡诈,威帝若不是受了他们的欺骗也不会下旨降罪镇北王。
文臣们则大多数保持沉默,只偷偷地窥探天子的脸色。宗室王爷们几月前便一道上奏请斩杀疑是镇北王遗脉的齐远,因着北胡入侵此事才被搁置。
而如今事情骤然发生了变化,全然成了北胡的阴谋,镇北王是清白被北胡陷害的,威帝也是受了北胡蒙蔽才错下杀手。
有些人蓦然想起楚京中曾传陛下生母元敬太后乃镇北王府的小郡主,心中若有所思,聪明地默然不语。
“陛下,北胡此计实在毒辣,镇北王被冤枉了四十余年,臣心中不忍。”平阳侯面目肃然,朝着天子谏言,“臣恳请陛下重查此事,还镇北王一个清白。”
武将们也都随后跪地请求为镇北王翻案。
看着眼前这一幕,肃王变了脸色,正欲出列驳斥,却不料被身后的怀王拦住了。
“王叔,既是北胡之过,你我何必得罪武将。”怀王低声对着肃王道。
天子神色淡然,对着平阳侯的目光温和,怀王看在眼中,心下便有了盘算。若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北胡身上,宗室少了骂名,对镇北王府翻案一事的反感便无之前那般强烈了。
然肃王正是经历过镇北王一案的知情人士,其中内情如何他一清二楚。镇北王是无谋逆之心,但他握有重兵,威望又几乎盖过皇室,这便是他的过错。
镇北王死有余辜,他若是洗刷了罪名,那他和逝去的威帝等人将会被牢牢地按上昏庸之名,为世人唾骂。
不顾怀王的阻拦,他厉声呵斥平阳侯,“此案已过四十年之久,北胡人之言未必可信,平阳侯提出翻案分明是在质疑威帝!”
有了肃王出列,曾参与镇北王谋逆一案的世家臣子也出言附和。有对便有错,如果镇北王是清白的,他们这些家族可就成了罪人。
“肃王爷不必如此气愤,北胡既有人证、物证显示镇北王谋逆乃是被人设计,为了公平计,理应查明当年的真相。谋逆与否,全待真相如何。”尚书史出列,微笑着调和此事,随后恭敬朝上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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