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心中一喜,但是没有多话。
结果那暗卫却悄声说:“不行,要是放跑了要紧的人,太尉怪罪下来,我们就只能用脑袋担着了。”
钟黎身上还沾着血,要是这暗卫看到了,她指定是走不了了。
“你,转过来。”终于,那暗卫说了让钟黎担心的话。
钟黎的手已经抽出了那把匕首,缓缓转身,原本只打算潜进县府,就没带着长剑,结果没想到中途冒出来两名暗卫。
月色落在钟黎的淡绯色衣裙上,胸口处几抹斑驳的血迹映在那两名暗卫眼前。
暗卫震惊地抽出剑,睁大了眼:“你是刺客!”
钟黎一言不发地握着匕首靠近他们,眼看匕首就要靠近一名暗卫的脖子,另一名暗卫的剑已经朝她招呼过来。
钟黎侧身躲开那道剑锋,纵身一跃,翻墙而出。
这时暗卫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钟黎刚才的招式只是吓唬他们的幌子罢了。
然而钟黎刚落地,还没迈出去一步,就再次被那两名暗卫围住了。
这两人的速度快赶上碧月了。
钟黎深吸一口气,看来不解决了这两名暗卫,今晚是不能离开了,若是不能速战速决,招来了守夜的卫兵,那更是危险。
钟黎攥紧了手上唯一的兵器,朝对面的暗卫一跃而上,心中又留着一份警惕,防着后面的暗卫。
匕首再次逼近暗卫,暗卫执剑挡在身前,挡住了匕首夺命的刀尖,身后的暗卫也已经朝钟黎逼近,钟黎从袖中又掏出了什么东西,朝那身后的暗卫脸上撒过去。
暗卫也是个训练有素的,虽然眼中迷了东西,但是已经提前找好了方向,朝着钟黎的背上砍了一剑。
钟黎穿着长裙,行动自然迟缓了些,她翻身落到地上,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被香粉迷了眼的那位正在用袖子擦掉眼中的香粉,另一个没有束手待毙,迅速挥着长剑朝钟黎砍过去。
钟黎眼光一掠,便躲开了那一剑,旁边那个迷了香粉的暗卫也缓过来了。
钟黎暗道不妙,她这一身衣服加上背上的伤,二对一有些吃力。
只能以躲避为主,可身上也被划了几剑。
大爷的,她今天不会要交待在这儿了吧……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看着迎头劈过来的两把剑,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躲了,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赴死。
忽然一道剑光从旁边斜过来,钟黎似乎被这光晃到了,连忙睁开眼,只见那两名暗卫已经倒在了地上,月光照在鲜血上,分外刺眼。
“钟黎,你没事吧?”
她只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那人已经将她揽进怀里,看清了那人的脸,她摇了摇头,轻声唤了一句:“楼清。”
“嗯,我带你离开。”说罢他将一身伤的钟黎拦腰抱起。
许是楼清的胳膊碰到了她的伤口,钟黎微微皱了皱眉,闭上眼,靠在楼清怀里。
楼清感觉自己的袖子已经被鲜血殷湿了,一颗心绷得越来越紧,嘴上还不停地唤着:“老妖怪,再挺一下,就快到地方了。”
沧县的邻县有一家霖铃阁开的医馆,既能治病,也能接单,是六处下门之一。
这也是楼清进入主阁之后才知道的,下门的人直接和蝉门对接,除非有要紧的事,不然不会直接和杀门联系。
钟黎窝在他怀里,无力地笑了笑:“我又不是快死了,什么挺不挺的,就是一点皮外伤。”
楼清感受到手腕处的湿润,气得闷哼一声,不与她理论,抱着她往下门赶。
楼清在一处荒庙里藏了一匹马,换上快马,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赶到了下门的医馆。
入夜的医馆门口挂着一盏灯,医馆的门已经关闭了,楼清抱着已经痛得痉挛的钟黎,用力在门上拍了几下,将人叫出来。
“什么人?”门内的人警惕地问了一遍。
楼清简单地说道:“霖铃阁楼清。”
那人这才开了门,楼清将彰显身份的蝉门银令给他看了一眼,下门的人这才放心地将人带进去。
“这是杀门的钟黎姑娘吧,怎么伤成这样了?”医馆的老先生连忙腾出一个房间,让楼清将人抱进去。
“别说这个了,快帮她止血看伤吧。”楼清看着脸色发白的钟黎,心中着急。
大夫立刻去取来药箱,帮钟黎处理了伤口,但是钟黎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伤口最深的一处在背上,衣裳都被划破了,伤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楼清帮她翻了个身子,免得压到最要紧的伤口。
他在钟黎身边不眠不休守了三天,平时和钟黎打打闹闹惯了,心里总觉得看她是不顺眼的,可是今夜见她受伤,楼清只觉得自己紧张得都快要不会呼吸了。
不眠不休的三天里,他想了很多,之前向碧月表白,他真的是出于喜欢吗?忽然想起碧月开导他的那番话,说他只是将碧月当做姐姐一样喜欢,并不是男女之间那种情爱,他现在想来,觉得碧月姐说的是对的。
那他对钟黎也是一样的感觉吗?很显然,并不是,他在心里并没有将钟黎看作是前辈,从来没有,大概是平时吵架吵惯了,他总是骗自己,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看不惯钟黎,但好像事实并不是这样。
床上的人忽然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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