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派出去之后,温浦长神色一直沉重着,温梨笙也有些不安。
一个时辰后,派出去搜寻的人陆续回来,第一批第二批接没有沈嘉清的任何消息,第三批人则是说在去北郊的路上曾有人见过,据描述说是一个衣着不凡,模样十分俊朗的小公子,站在一个卖米糕的摊贩前大声找茬,说这家米糕做的又难吃又难咽,谁买谁是大傻子,然后那米糕老板要与他动手,两三下就被他打趴下,后来米糕老板喊着报官的时候,那小公子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根据这描述,绝对是沈嘉清不错。
只是他后来去了哪里,便询问不出了。
沈嘉清的踪迹在北郊的米糕店之后就消失,派出去搜寻的人皆一无所获。
温梨笙越来越急,在院中不停的踱步,喃喃自语:“川县就这么大,他能去哪里呢?若真有人想擒住他,必定是要废一番大功夫的,怎么跟没动静似的呢?”
天色渐晚,屋中点上了一盏盏灯,谢潇南也从外面回来。
温梨笙第一个迎上去,急声道:“世子,沈嘉清不见了,他一整日都没有回来,我爹派出去的人找了好几波,只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谢潇南听闻也微微皱眉,捏了一下她的手,发觉她的一双手完全没有温度,跟冻僵了似的,就拉着她往屋内走去,同时唤道:“乔陵席路。”
两人应声:“少爷有何吩咐。”
“你们二人一人往东,一人向西,去查找沈嘉清的踪迹。”谢潇南道:“多询问一些买吃食和小玩意儿的店铺,可能会有他的消息。”
二人领命,极快的出门离去。
谢潇南将她带回屋中后,把几乎冻僵的手捂在掌中,心知她因担忧在院中站了很长时间,什么话也没说,沉默着给她暖手。
“世子,你说沈嘉清会不会……”
“人没找到之前,不要做无畏的担忧。”谢潇南说道:“且他功夫不弱,并非没有自保的能力。”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若是真没出什么问题,早该回来了,何以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温梨笙抿了抿唇,皱着眉叹了口气,现在人已经派出去找了,剩下的只有在这里等消息。
谢潇南给她倒杯热茶:“喝点。”
温梨笙便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在院中站了近三个时辰,她身上冻得关节处都有些僵硬,喝了茶又烤了暖炉之后,才慢慢好些,冰冷的手指也在谢潇南的掌心里逐渐染上温度。
近半个时辰后,席路归来,一无所获。
隔了一刻钟乔陵回来,亦没有消息。
温梨笙越来越急,甚至想亲自出去找,但谢潇南却道:“天色已黑,街上的商铺皆闭门,行人也归家,派出去的那么多人都没有消息,你出去就更不可能获得什么。”
她出去也是徒劳。
温梨笙也知道这一点,只好忍着心中的担忧,又等了许久,温浦长回来,面色凝重:“没找到他,我已经从县官那里调人,休息片刻再出去找。”
他摸了下温梨笙的头:“笙儿不必担忧,那混小子机灵的很,不会那么容易被害,天色不早了你快些休息吧,等找到了自然会知会你的。”
温梨笙看着满身覆雪的温浦长,闷闷地应了一声。
那些碎雪落在他的发上,在经过灯光的照耀,恍若一朵朵小花。
温梨笙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阮海叶白日里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二妹,南郊的腊梅迎雪开了,瞧着漂亮的很,你一定要去看看哦。
不去会后悔的。
“南郊的腊梅。”温梨笙忽而呢喃出声。
温浦长疑惑道:“什么?”
“我知道了,在南郊!”温梨笙醍醐灌顶,她急忙跑去院中找谢潇南,拉着他道:“世子,沈嘉清可能在南郊,今日阮海叶特地让我去南郊看腊梅,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暗示!”
当时谢潇南离得远,阮海叶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加之白日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所以那话他没听清楚。
听见温梨笙提出之时,他便立即冲席路道:“你留在院中防备,乔陵跟我一起。”
温梨笙道:“我也要去。”
“要骑马。”谢潇南说。
“我会骑马!”温梨笙说。
几人匆匆出门,温梨笙翻身上马,动作极为利索,跟在谢潇南身后。
前方两个护卫骑马提灯开路,后面跟着乔陵和一众衙役,马背上皆带着灯笼和铁锹,都是谢潇南吩咐让带上的。
一队人马穿过空荡无人的街道,飞快赶往南郊,一路上寒风刺骨,温梨笙的脸颊手指被吹得冰冷僵硬,但仍没将速度降下来。
南郊的腊梅园是私人地区,有两人在看守,见忽而一队人马赶来,两人也不敢阻拦,仍就他们进了腊梅园中。
这片园子并不大,谢潇南让所有人翻身下马,现在园子里散开搜寻了一边,没有发现人的踪影,他又一指东边,对乔陵道:“你往那边去寻,把灯熄灭。”
把灯熄灭怎么找人?
温梨笙想问,但她相信谢潇南这样说肯定是有原因的,便强忍着没问。
谢潇南往西走了一段路,扬声道:“所有人,灭灯。”
一时间林子里的灯迅速熄灭,视线瞬间变得黑暗无比,由于光线的落差,短时间内温梨笙什么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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