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桂收起短刀,气都不带喘的:“小姐,这人要处理了吗?”
温梨笙走过去,在她身上看了看,忽而问道:“我跟她谁高?”
虽然早就习惯温梨笙的路数跳脱,但鱼桂还是没忍住满脸问号:“什么?”
“就是我跟她,我们俩谁的身量比较高。”温梨笙看起来很认真的问。
鱼桂回忆了一下,“好像差不多……”
温梨笙道:“确实差不多,我也看出来了,你把她外衣扒了,我突然心生一计。”
鱼桂动手很快,眨眼间就把女人的外衣扒了下来,温梨笙脱了外袍换上,将她的辫子卷了卷扣在后腰处,又让鱼桂将她的长发编成辫子,再撕了块外袍用刀随便裁了一下,就蒙在了脸上。
此处没有光源,袖灯落在地上照得不分明,黑暗之下她竟与方才的女人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
温梨笙将袖灯捡起挂在手上,倒是没继续进那扇木门,而是转头沿着篱笆走,手中的等宛若黑暗中的明星,十分显眼,隔了老远也能一下子就看见。
她走了一段路之后,见面前的地上好似有一片被人刨过,明显与周围压实的地面不同,她蹲下来想细细查看时,身后突地传来一声低喝:“你点灯干什么!”
温梨笙扭头,就见一个男子正大步走来,指着她手里的灯气冲冲道:“这宅子里进了人,现在还没找到,你点灯岂不是先暴露自己的位置?”
温梨笙没应声,像是假装不懂的晃了晃挂在腕子上的袖灯。
见她不灭灯,男子有些急了,走到近处劈手就要抢夺,温梨笙却将手一扬躲过了他的争抢。
就这么一个动作,男子立马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右手就往藏在身上的刀刃摸去,同时带着疑问的口气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还没机会动手,就突然有人从后面给他来了一闷棍,男子忍着剧痛转头,发现砸他的是个面色清冷的姑娘,手里的木棍因为太过用力而断成两截。
男子扭过身的一瞬间,温梨笙坏笑一下,举起刚才从地上捡的石头,用力朝他后脑袋砸了一下。
眨眼间他头上就挨了两记,只觉得双眼猛地一黑,身形一晃摸出的刀刃随便往前一挥,却没碰到任何东西。
他踉跄了两步,再一摸后脑,就感到一片濡湿。
鱼桂持刀与他过了几招,一刀刺进他的肩膀处,男子自知不敌,捂着受伤的地方飞快的奔着黑暗逃去。
鱼桂用绢布仔仔细细擦干净短刀上的血,问道:“小姐,为什么不杀掉他们呢?”
温梨笙扔了石头拍拍手上的灰尘:“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杀掉一个还会有下一个,若是能用这种方式引起内斗,岂不是更方便?”
方才那男子已经受了重伤,若再是遇见其他同伙,在这种黑灯瞎火的地方,又能有几分信任呢?
温梨笙不善权谋,却也知道人心最不可靠。
她回到方才的地方,将袖灯挂在木门旁,才动手换上自己的衣袍。
等穿好了衣裳一回头,却发现鱼桂不见了。
温梨笙心跳一停,取下袖灯左右走了两步,仍是不见鱼桂的身影。
竟是在她身边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温梨笙有些慌张了,低声喊道:“鱼桂,鱼桂?你出来,别吓我!”
没人应声。
她指尖有些发凉,恐惧从心底漫出来,被她几个深呼吸压制着。
鱼桂不可能突然丢下她,更不会在这种地方跟她闹着玩,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她换外袍的时候,将鱼桂掳走了。
若是鱼桂连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那就表示来人相当的厉害。
温梨笙攥紧了袖灯,四处张望着,这地方没有一点光源,哪怕是月光也没有,所以温梨笙不能灭灯,一旦熄灭了袖灯她什么都看不见,寸步难行。
巨大的黑暗像是要将她吞没一样,仿佛有什么致命的危险隐藏在其中,一点点吞噬着她手中的灯光。
温梨笙站不住了,她推开面前的木门抬步跨进去。
真正的牛家其实规格很小,就一个小院子和并在一起的三个屋子,厨房茅厕都在木门的左侧,与卧房隔开,整座屋子都透露着贫穷二字。
温梨笙靠着有限的灯往前走着,期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牛家的院子空荡荡。
也只走了十几步,脚下出现两层泥石台阶,她跨上去就看到面前出现破旧的木门,门上粗糙的窗花已经破烂不堪,她伸手轻轻一推,木门就发出摧枯拉朽的声音,在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的地方,一束光照进了黑暗的屋子里。
温梨笙先是小心翼翼的将头探进去,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后,她才轻手轻脚的跨进屋内。
屋内极空旷,但屋顶修得很高,几根柱梁支撑着屋子。
温梨笙不知道这屋中有没有什么线索指向“埋葬桃花的地方”,只是猜测若是有人故意将牛家隐藏起来,肯定是因为牛家之中有着特殊的东西。
她极其小心的在屋中挪动,手撑着墙慢慢往前走,将目光所过之处都细细查看,想从中找出什么发现。
但绕了一圈,却发现这贫穷的宅子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桌椅都少得可怜,除却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像之外,别的都没有了。
温梨笙停在画像面前盯了许久,有把画取下来凑到眼前看,无论如何翻看,都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老人画像,什么发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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