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到了街道上,箱子姑娘突然悲从心来,浑身战栗,蹲到了路边,无声地哭泣。
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李才赶紧上前拉箱子姑娘:“起来,不要在这儿哭。现在正讨论女孩子该不该蹲呢。你妈也不希望你这样。你以后是大明星,不能有黑历史。”
箱子姑娘眼泪汪汪抬起头:“真的吗?”“我保证。”“可我很想哭。”“大街上人们来来往往,不适合抒发悲伤。我带你找个可以哭的地方。”
李才拉着箱子姑娘上了车,驶入了拥堵的车流中。
箱子姑娘沉默地坐在车上。
李才看了箱子姑娘一眼,升起车窗:“现在可以哭了。”
“哭不出来。”“别憋坏自己。”
“我已经憋了十几年了。在亲戚家寄人篱下不敢哭,怕被人说不知足,在北京的地下室不敢哭,隔音不好,在马路上不敢哭,在人前不敢哭,在公交车上不敢哭。可我真想大哭一场。只有眼泪才能把我洗干净。”
李才没说话,掏出手机给苏洁发了一条语音微信:“苏洁,今天下午我有一个研讨会,晚上有一个电影首映式,你帮我给主办方推掉吧。多谢。”
发完微信,李才直接关掉了手机。
李才看了一眼箱子姑娘:“生死虽不由人,笑哭总要随心。今天,我带你去哭。不哭出来不知道怎样歌唱。”
李才驱车一路奔驰,渐渐驶离了城市中心。
“你觉得哪儿可以哭了,我们就在哪儿停下来。”
箱子姑娘不说话。李才也不开口,开着车驶离了城市,上了高速,直奔北戴河方向而去。
天渐渐黑了下去。直到明月高悬,车子终于开到了北戴河。
李才把车子停到一处空寂无人的海边。箱子姑娘下了车,径自走到海边沙滩上,坐在那儿,一个人默默流泪。
李才坐在车里默默地等了良久,掏出纸巾下了车,走到箱子姑娘身旁。
李才把纸巾递给箱子姑娘,箱子姑娘默默地擦掉脸上的泪水。
“你说我是民谣奇葩,可我觉得我只是一个奇葩。”“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奇葩,都将为我开放奇迹。”“可你认识了我,总是遭遇奇怪。”“奇怪是奇迹的前奏。”
两人在海滩上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将亮,才踏上返程。
箱子姑娘的情绪舒缓多了,对李才说了句:“谢谢。”
李才只笑笑没说话。
箱子姑娘悠悠地说道:“小时候,在妈妈的怀里,她教过我一支催眠歌。”
说着自顾自地轻轻唱了起来:
爱哭的孩子要睡觉
庄稼再多多不过草
远方的人儿回来了
等待的人儿不知道……
等待的人儿不知道
远方的人儿回来了
庄稼再多多不过草
爱哭的孩子要睡觉……
睡吧 睡吧
长夜漫漫路迢迢
梦中人未少
睡吧 睡吧
长路漫漫夜迢迢
梦中人未老……
回到北京天已大亮。李才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看到卢庚戌发来的微信,说已经跟神曲马良说过了,叫李才下午去某录音棚找他。李才急忙赶往录音棚,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神曲马良跟经纪人终于从里边出来了。
李才急忙上前:“神老师,我是李才,水木年华卢庚戌的朋友,他跟您说了吧?”
神曲马良脚步没停:“说了。小卢干什么呢?”李才跟在神曲马良后面:“他跨界了,要拍电影当导演。”神曲马良一脸不屑:“不务正业。我早就说过他了,他应该趁着《蝴蝶花》火的最早那几年,打造一个花朵系列,《迎春花》《玫瑰花》《打碗碗花》,后来还听说他又打造人文诗歌演唱专辑,这能有什么市场?对不对?”经纪人连连点头:“对对对。”
神曲马良一直没停:“找我什么事儿啊?我马上要赶下一个通告,到停车场,你大概有五分钟时间。”李才连忙开口:“神老师——”马良打断:“其实我也是普通人。叫我马良老师吧。”李才直奔主题:“马良老师,想必您还记得往烟旧雨中的红嘴绿鹦哥吧?”
马良一愣,站住了。
经纪人沉下脸:“您什么意思?挖我们良哥黑历史呢?”李才笑道:“那怎么能是黑历史,那是一段美好往事吧。”马良转头看着李才:“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您的搭档红嘴郭纯希签我那儿了,现在改了个艺名,叫箱子姑娘。希望能得到您的扶持。”“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我扶持不了她。”“我最近准备做一个推广,推广她的单曲,您可否录个VCR,为她说几句话,带一下节奏。”“我做音乐没有私心,我不为任何人背书。她最近生活很困难吗?”“谈不上困难——”
马良对经纪人说:“转五万块钱给这位李先生,让他转交给小郭。”又转向李才:“以后不要再提什么红嘴绿鹦哥了,我是神曲马良。”李才不甘心:“马良老师,钱我们不要。但转发一下微博可以吗?一条就行。”马良随口敷衍:“李先生,你跟我经纪人谈吧。我不接触这些事情。”
马良加快脚步走了。
经纪人鄙夷地看着李才:“李先生,我们良哥一条微博的底价是三十万。你确定要合作吗?如果想合作,给我打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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