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极派掌门几次试探身份,都被步恬含混过去。
到了议事堂,对方恭敬地奉来两盏灵茶,问道:“不知神君心中可有收徒人选?”
“神君”捧起杯盏并不说话。
长极派掌门把视线投向步恬。
步恬微微一笑:“有缘人暂未出现。”
“我派有不少天赋、悟性极佳的青年才俊,我这便去安排他们……”
“不必。”
步恬掀开茶盖,看着茶叶随着她的晃动在灵液中浮起又落下。
她的收徒目标从始至终只有莫倾澜一个。
她要设下试炼,广邀豪杰,让莫倾澜主动向她奔赴而来。
毕竟,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东西,才会倍加珍惜。
她端起茶盏品茶,遮住自己上扬的唇角。
这灵茶滋味远远不及她在自己神殿喝的灵泉,步恬又把茶盏放下:
“三日后,所有未曾拜师的修士皆可参加主上设下的试炼,通过试炼者便是与主上有师徒缘法之人。”
……
步恬尚未从议事堂出来,长极派来了位神君想收徒一事已传得沸沸扬扬。
弟子们皆在议论此事。
不少已被长老收为亲传的弟子捶胸顿足,感慨自己错失良机。
内门精英弟子开始着手准备试炼一事,暗自盘算着自己有多少个劲敌。
外门弟子也想去凑个热闹,说不定自己便是那神君的有缘人呢?
在一片喧闹中,唯有一人蜷缩在轮椅上,一声不吭地推着轮椅缓慢前行。
他头戴斗笠,脸上缠着灰扑扑的绷带,全身都裹在一团灰布里,尤其是那双腿,再如何用衣裳遮掩,依旧遮不住异于常人的畸形。
过路弟子遇见了他,皆刻意与他拉开距离,唯恐沾染上什么脏东西。
旁人的厌恶并不能在他漆黑似夜的眼底掀起什么波澜。
直到他的轮椅被人用土系术法定住,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来人。
他把怀中抱着的书卷举起,露出半截手臂,手臂上银蓝色的鳞片隐隐可见。
“李逐楼师兄,你要的手抄卷皆已抄好。”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很难想象,如此和煦如春风化雨的声音,是从穿着如此怪异的一名修士口中发出来的。
李逐楼随手抽走书卷放在手中把玩:“莫师弟,你也太慢了!师兄我在山上等了你半个时辰,你竟还在半山腰。”
他没等莫倾澜说话,便接着道:“哦,我忘了!莫师弟如今修为尽废,行动不便,这顶着个大太阳走过来,定然是又累又渴。据说鲛人一族亲水,师兄这便为你招来灵雨解乏消暑。”
话毕,雷声轰鸣,大雨倾盆。
李逐楼周身凝着避水结界,身上的衣裳滴水未沾。
而坐在他对面的莫倾澜浑身上下都被大雨淋湿,原本宽松的下裳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了鱼尾的形状。
“多谢李逐楼师兄好意。手抄卷既送到,倾澜便告辞了。”莫倾澜不欲与李逐楼过多纠缠,只想尽快离开,换一身能遮住自己身形的衣裳。
“等等!”李逐楼叫住正在转轮椅的莫倾澜,“莫师弟,你这交过来的手抄卷有问题啊!你瞧,墨渍全都晕开了,根本辨不出是什么字。”
莫倾澜抬头,赫然发现李逐楼把手中的书卷送入雨中,任由雨点将书本上的墨渍晕染开来。
“唉,这些手抄卷都不能用啊!”李逐楼松开手。
“啪嗒”一声,书卷掉入泥泞,莫倾澜数十日挑灯夜书的心血就这么毁了。
“我的元婴大典在即,劳烦莫师弟尽快重抄了。”
李逐楼见莫倾澜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又补了句:“对了,莫师弟,下回记得用上避水的材料来抄。”
“好。”莫倾澜的身子向一侧下倾,试图捡起书卷。
他的指尖一触碰到书卷,书卷中央的白玉卷轴便滚了起来。随着卷轴的滚动,九尺长的书卷平铺开来。
莫倾澜几次变换角度,都没能把书卷捡起来。
“师弟莫急,师兄帮你一把。”李逐楼推出一道灵力。
轮椅受不住这灵力,轰隆一声散架,莫倾澜没来得及反应,人便倾倒出去,轮椅上的倒刺勾住了他的衣裳,银蓝色的鱼尾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莫倾澜整个人跌坐在方才他想捡起来的书卷上,尾鳍沾了泥浆,在书卷上画出一道污浊的泥痕。
“啊呀,忘了师弟如今没了修为,驱动不了灵器,你这轮椅不过凡品,承受不住灵力!怪我!怪我!”
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过路弟子对着他指指点点。
莫倾澜垂着头,雨点顺着帽檐滚落。
这样的场面,他幼时不能幻化成人形时见多了。
如今好日子过得久了,重新跌入泥潭竟然有些不适应。
他又在奢望些什么呢?那些人憧憬喜爱的是长极派首席弟子莫倾澜,而不是有着一半鲛人血统的废物。
他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
“我笑,长极派首席弟子李逐楼身为元婴修士,竟以戏弄腿不能行的蝼蚁为乐。”莫倾澜淡淡瞥了一眼李逐楼。
那一刻,李逐楼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蝼蚁。
李逐楼暗恨:就是这个眼神。
莫倾澜是高高在上的首席弟子时,他们这些同期弟子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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