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湘没有回答她,反问:“你经常给它喂火腿肠?”
“是……半、半个学期了。”
她磕磕巴巴地回答,心里在想,第二句了。
书湘噢了一声,说:“猫不能吃火腿,别给它喂了。”
然后她就离开了。
那天她一共就对她说了三句话。
回去后,她去网上查,才知道猫真的不能吃火腿,这种食物对它们来说太咸了,会给它们的肾脏造成负担。
唐朵朵内疚又庆幸,还好咪咪命大,没有被她喂死。
后来她又见到过书湘几次,原来她也在喂养咪咪,而且喂的都是进口猫罐头,唐朵朵终于明白过来,光靠她每天一根火腿肠,咪咪压根儿养不到那么胖。
兴许是猫也能分得出好坏吧,比起她,咪咪更亲近书湘一些,它会躺在地上耍赖,翻出柔软的肚皮让书湘摸。
书湘有时忙着低头回信息,没看见它撒娇,咪咪就会从地上起来,走到她脚边,用爪子扒拉着她的校裤往上爬。
她这才从手机讯息中惊醒,一手拽着往下掉的裤子,一手将肥猫拍下去,嘴里没好气地数落:“下去,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么?”
咪咪委屈地喵喵两声,走过来找唐朵朵求抚摸,求安慰。
最后一次见到书湘,是高考前几天,她将给咪咪买的猫粮猫罐头全部交给了她,有好几个大箱子,全部放到教师公寓的二楼,足够咪咪吃个一年半载的。
唐朵朵于是知道,她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那天她哭了。
其实,她和书湘都没讲过几句话,只不过是喂猫时碰上了就碰上了,书湘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可是她还是很难过,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坐在乒乓球台上,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懒洋洋地抚摸咪咪背部的毛,她就觉得很不舍。
她哭泣的样子被书湘的朋友们看见了,他们来帮她搬罐头,其中有个男生边回头边惊讶地说:“快看,那胖子哭了,哭得真他妈丑啊……”
书湘踹了那男生小腿一脚,脸上却是带着笑的,她半真半假地说:“那你哭一个给我看看,看有多美。”
男生当即哑巴了。
另一个男生揽着她的肩膀大笑起来,他染着烟灰色头发,戴着枚黑色耳钉。
唐朵朵知道,那是程嘉木,好学生里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听见她说的没,张沛然,还不快哭?”
叫“张沛然”的男生似乎张口辩解了句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另外几个男生跳起来压到他的背上,不一会儿就叠罗汉似的把他压到了最底下。
笑声顺着风传到唐朵朵这边,她看见书湘将程嘉木放在肩膀上的手拉了下去,自己一个人走远了,她穿着夏季校服,背影清瘦。
那是个夕阳正好的黄昏。
她走后没几天,咪咪不知是不是也察觉到了什么,等到高考结束,高二学生返校时,唐朵朵就再也没看见过它了。
她将老教师公寓找了个遍,甚至连一中都搜寻了一遍,每个角落也没放过,但还是没有橘猫的踪迹。
它走了。
唐朵朵那天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突然觉得咪咪也挺绝情的,她喂了它这么久,可它还是只认书湘。
书湘一走,它也就跟着离开了。
这就是她跟书湘的故事,很短暂,不过是几次会面,几句对话,可唐朵朵一直记到今天,即使故事中的其中一个主人公都不记得了,甚至认不出她就是那个和她一起喂过猫的人,她还是感到很幸运,能和书湘产生这么一段交集。
她就像个不容易吃得上糖果的孩子,将这段回忆珍藏在心底,谁也没告诉过。
今天她告诉了乔朗,当然,是对着空气说的,但唐朵朵还是有点难过,难过到她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都失了点儿滋味,剩下半颗搁在托盘里,都放冷了。
乔朗推过来半包纸巾。
她愣愣地看向他,他就指了下自己的脸。
唐朵朵伸手一摸,摸到一点冰凉,原来她竟然哭了,她都不知道。
她抽出一张纸巾,将泪痕擦掉,一边吸着鼻子问:“乔朗哥,你是不是跟书湘闹了什么矛盾?”
她忘记了不能跟他说话的准则,乔朗也没有提醒她,反问:“她没告诉你?”
唐朵朵摇头:“没有,她就是……”
就是什么?
乔朗抬眼看她。
唐朵朵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就是骂了你几句。”
“……”
多少猜到了。
“还问了周六那天我为什么在你家。”
乔朗再度抬眼:“你说了?”
唐朵朵摇了摇头,这让乔朗有点儿出乎意料,他觉得以唐朵朵对书湘的听话程度,应该什么都不会隐瞒才对。
其实他想的也没错,唐朵朵说:“是书湘又没问了,她说算了,这件事她应该来问你,而不是问我。”
顿了顿,她又说:“乔朗哥,我不知道你和书湘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但书湘她……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我觉得你不要用耳朵去听,而是要用眼睛去看,耳朵可能会欺骗你,但眼睛不会。”
这话听着简直不像是唐朵朵能说出来的。
乔朗忍不住又打量了眼这个胖姑娘,她的神态很真诚,但可能是头一次对人说这种话,眼神又有点儿躲闪,是她性格里带来的腼腆,他突然发现这姑娘的内心世界,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广阔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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