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渺只觉得更委屈,更难受了,酸涩到泪意上涌,再也忍不住,呜呜咽咽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把眼泪鼻涕全都往他衣服上抹。
等闷在心里的情绪,这么哭上一哭,时渺好受了点,靠在后座,很快睡沉。
她太累了。
在冷冻库不想放弃,挣扎的那半个小时,耗费了她太多精力。
郊区的路并不好走,许封延看一眼后视镜,和来时快要飞起来的极速不同,为了不会有太多颠簸,他开得很平稳。
到警察局,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舞蹈团今晚聚餐的所有人,除了林清越,全都在。
时渺全身还是没什么力气,许封延搀着过去的。
她揉了揉迷蒙的眼睛,“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回家?”
看到她,大家七上八下,胡乱猜测的心,终于安定。
“我们都很担心你,就算早点回去了,多半也是睡不着觉的,还不如留在警局等消息。”
“是啊,看到你安然无恙回来,大家也就放心了。”
“你是不知道,这几个小时毫无音讯,给菲菲急得呀,都哭了。”
谢菲菲本来坐在那一句话没说,听到这,噌一下跳起来,急急否认,“谁哭了?不要随便造谣好不好,我那是有蚊子撞到眼睛上,被激出来的,不要什么都随便脑补联想。”
一帮人也不拆穿她。
“陶琬到底怎么回事,她把你带到哪去了?”
“对啊,她到底想干嘛?”
时渺从饭店洗手间开始,如实说了一遍,听得一帮人眼睛全都瞪大,瞠目结舌。
“她……她从哪弄到那种小喷雾的,未免也太可怕了!”
“她竟然把你丢进冷冻库?这是真的想要你的命啊,她是不是疯了?”
“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
“关键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啊?”
“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你未婚夫没及时找到你,会发生什么。”
“怎么办,我明天都不敢去舞蹈团了。”
“有什么好怕的,陶琬这是在犯罪啊,只要找到她,按这情节,少说都是十年往上进监狱的,咱们舞蹈团以后就相当于没这号人了。”
“那如果没能及时抓到她,她偷偷潜伏溜到舞蹈团怎么办?”
“警察都锁定她的位置,已经出警了,我们要相信警方的力量。”
听到已经出警,时渺精神一振,说道,“今天谢谢你们大家,快回家休息吧,接下来有什么消息,我会在组群里通知一声。”
在简单的寒暄过后,大家纷纷离开。
谢菲菲要走的时候,似想到什么,说道,“我们还在饭店的时候,林清越没等警察上楼,突然就跑了,我们猜,他那么着急,应该也是找到了线索,想去救你,现在你安全回来,他大概还不知道,你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时渺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等到人都走光,时渺拿出电话。
许封延没打扰,沉默着倒了杯温水放在她手边,又向警员要了张小薄毯,盖到她腿上。
*
林清越按照地址,来到近荒郊,一处废弃的烂尾楼。
零星的路灯昏暗,还有那么一两盏因为疏于维护,坏掉了。
看着前方黑洞洞一片,高低不等的废弃破楼,夜风一吹,就好像有什么张牙舞爪的怪物要冲出来。
林清越没有丝毫恐惧,他义无反顾走进黑暗。
地上杂草疯长,到处都是凌乱的砖头,稍不注意就会绊倒,他也浑不在意,只大步往里面跑。
摔了也就摔了,反正他已经选择放弃跳舞,就是伤了脚,也无所谓了。
他只想尽快找到时渺。
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电话突兀声响,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突兀。
林清越连忙拿出手机,是个匿名未知电话,他快速接通,放到耳边,抢先问道,“她在哪?”
那边咯咯笑起来,“果然很听话啊,一个人来的,不过你先别急。”
声音语调和往常在舞蹈团时,彻底不同,尖锐到像是拿钉子在玻璃上划。
但他听出来,的确是陶琬没错,“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时渺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林清越一边问,脚步也一边没停,他来到废弃旧楼前,仰头四顾,想找到人到底在哪边。
“你很担心她?先告诉我,有多担心?”
“她到底在哪!”林清越怀疑,时渺根本不在这里。
她那么聪明机灵的一个人,如果知道有人来找她了,一定会发出点什么动静,让他知道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片死寂。
陶琬收了笑,“我就在你面前最高的这栋废弃楼楼顶,你上来找我,我当面告诉你,她在哪。”
电话被挂断。
林清越的目光,这时也锁定到最高的那一栋。
今晚没有月亮,只有星星,二十多的层高楼顶,他绝佳的视力眺望过去,也只能模糊看到的确有人影在上面,但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他飞快往楼上跑。
四面的水泥墙粗糙,楼梯没有护栏,堆积着厚厚灰尘。
二十多层的高度,他只用了短短四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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