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的收藏家老先生,平时都不太和表弟一家来往,却突然将全部遗产留给一个只有五岁的小男孩。
这不寻常的举动,在律师、医生的共同见证下,压过了家族中反对的声音。
更巧的是这位收藏家几天后就去世了,后来有怎样的腥风血雨,报告中没提,只说这收藏家行为可疑,写报告的人怀疑他利用天价树枝‘移花接木’,重生在小男孩身上。
这个怀疑我也赞同,可惜树枝没了,小男孩也没做啥危害社会的事,这位前辈便停止了调查。
很多时候单位处理的案子,与伸冤无关,只为维持一种平衡,顺便能救的救,救不了的,也就作罢了。
换句话说,如果这位前辈提前知道收藏家要对谁下手,他会阻止,但已经被害的,只能看情况处理。
这位前辈在遗嘱曝光后也试图接近那个小男孩,可是他根本找不到那孩子的下落,估计是收藏家早有准备,提前就把孩子藏起来了。
这倒未必是为防着前辈,我觉得是防亲戚的可能性更大,怕他原来的那些继承人除掉突然冒出来的小男孩。
而且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这孩子不会公开露面,前辈盯着些日子,却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最后只能放弃调查,暂时结案。
快三十年了,陈年旧案,当初的小男孩应该已经是三十岁的成年人,报告里有名字,我顺手拿出手机搜了下。
不过没搜出符合条件的人,如今的通讯业发达,我立刻给吴键盘发消息,请他查下这个家族。
吴键盘查人的渠道和我不一样,我通过网络只能查到明面上的东西,他查找的范围可广了,没多大一会儿,他就给我回了消息。
这个家族现在的掌权人并非报告中提到的小男孩,而是收藏家的重孙子,报告中的小男孩十五岁时因病离世,他继承的财产,通过一系列操作,又回到了收藏家直系亲属的手里。
小男孩的父亲和爷爷则在多年前于车祸中丧生,他母亲改嫁,远去他乡,这一家子的命运可是够惨的。
类似儿童继承家产的事再没发生过,收藏家的孙子拿回遗产的时候都是中年人了。
我估摸着树枝确实有‘移花接木’之奇效,只是维持的时间不长,大概是有续命十年的效果。
而且只能续一次,不能反复使用,我向吴键盘说了声谢谢,然后在手写报告的最底下加了一句话,小男孩已于十五岁时死亡,未发现接续者,永久结案。
翻阅这些旧档案,我发现其中有一部分报告标的是‘暂时结案’,但后续并没有跟进,有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六十年都过去了,仍然是暂时结案的状态。
我顺便就把这些标暂时结案的报告放到一块,主要是好奇心作祟,我想知道这些案中人、案中事,现在怎么样了。
在旧档案库泡了半个月,白云那边时不时有消息发来,说她找到了‘白’的老窝。
但她没有立即行动,请我是不是要继续监视,我让她继续监视,别轻举妄动,先弄清她们有多少人,起码我们要掌握个大概数字。
最好知道她们在哪活动,通过什么方式招揽叛逆青年,又如何把白化病传染给他们。
白云做事谨慎,没有惊动‘白’,她们的活动一切照常,只是放弃了跟踪我。
可能是觉得我没啥价值,又或者是怕被我发现,她们得不偿失。
陈清寒那边还在挖掘当中,好像挺难挖,半个月了,他们连墓门都没摸着。
包子给我发消息,说她快发芽儿了,前期挖掘工作用不着她,也没有文字出土给她翻译,手机信号又不好,她的娱乐只有数蚂蚁和数星星,白天数蚂蚁、晚上数星星。
偶尔能给我发送消息成功,就要乐上半天,向我抱怨陈清寒带头‘孤立’她。
参与任务的人和从当地雇的工人,都拿她当孩子,她无法融入‘大人’的世界,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她穿得干干净净、打扮得漂漂亮亮,去挖掘现场,说要帮工人一起挖土,哪还不叫人给赶走?
她问陈清寒关于天女族的事,问得少了陈清寒还回她,问多了,他干脆假装失聪,问好几遍他才慢悠悠回她一句‘啊?你说什么?’
她养父给她打电话,叫她乖乖地,别给同事添乱,把小丫头委屈得不行。
这次出门队伍里没有她的同龄人,她又是个安静不下来的性子,在荒山野岭里一待就是半个月,不能逛街看电影吃美食,逍遥惯了的人,觉得无聊乏味太正常了。
包子对这一行充满幻想,以为像电影似的,三分钟一个包袱、五分钟一个特效。
上次短途任务,确实是惊险连连,但那不是这份工作的全貌,无聊的时间挺多的,像甘泉和萧长风,经常在野外一蹲几个月而毫无收获。
等小丫头接触这个行业的时间长了,自然知道她心中的幻想与现实的差距有多大。
我整理出来的‘暂时结案’旧档案,有厚厚一叠,我向领导直接打了申请,希望总结一下这些案卷,这不是打几个电话能解决的,所以需要正式申请。
上边批了,允许我重新调查,其中也包括牛皮卷的报告,虽然小树枝的事结了,但当年参与寻找桃源岛的人还可能健在,我想去找这些人谈谈。
所有旧档案里,就桃源岛上的居民,最像我们要找的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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