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望地看着孟繁臣,无助地哀鸣着,“孟繁臣,救救我,快救救我……我要死了……”
可惜孟繁臣也爱莫能助。他同样遭受折磨,正被他老爹和老丈人灌药……
“啊……”原意直接被吓醒了。
主卧窗帘拉得严实,一丝余光不透。
原意置身黑暗,整个人被夜色湮没。她被完完整整地囚禁起来了。
她靠在床头,抚住自己胸口,大口大口喘息。心中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她透过气来,几欲窒息。
劫后余生,一阵后怕。
“小意,做噩梦了?”身侧有人翻身而起,嗓音低迷。
“啪!”一声响,天花板上万千辉光一泻而下,填满整个空间。
灯太刺眼了,原意本能觉得不适应,忙不迭闭上眼睛。
适应了一会儿才睁开,看见孟繁臣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刚醒来,他没戴眼镜,黑眸中少了几分凉薄和锋芒,变得温和。像是波平如镜的海面,能够包容一切。
“小意,你怎么了?”男人伸手摸了下原意的左边脸颊。
他指尖温热,体温熨帖,是她所熟悉的。而他的嗓音也是她熟悉的,低沉中透着那么一点磁性,格外性感。
原意像极了那溺水的人,在奋力挣扎时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她直接抱住孟繁臣的腰,脑袋埋在他胸口,哇哇大哭起来,“孟繁臣,我做噩梦了……我梦到你妈和我妈把我绑在家里,给我灌十全大补汤……让我生孩子……呜呜呜……我好害怕啊……”
孟繁臣:“…………”
把原意绑在家里?
给她灌十全大补汤?
男人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看来两位妈妈要住进家里,原意是真被吓到了,这都开始做噩梦了。
这姑娘平时在他面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牙尖嘴利,特能叭叭。这会儿居然被个噩梦吓成这样,躲他怀里瑟瑟发抖。
孟繁臣不由失笑。
不过这也正常。这姑娘典型的窝里横,从小就爱欺负他,跟他较劲儿。她就是吃定了他拿她没办法。真要遇到事了,她这人特怂,除了哭唧唧找他解决,没半点用。
孟繁臣小心翼翼地拍着原意的后背,柔声安抚她:“梦都是假的,别怕!”
怀里的人一个劲儿在轻颤,嗓音呜呜咽咽,一抽一抽的,“她们……她们为了抱孩子……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她们就算再着急抱孩子,也不可能给你灌药的,放心吧!”
“真的吗?”原意往他怀里用力蹭了蹭,一把鼻涕一把泪,糊了他一身。
孟繁臣:“……”
毫无悬念,他身上这件睡衣算是废了。
孟繁臣嘴角微抽,手垂在半空中。又缓缓落下去,继续拍着原意的后背,“真的。”
“你没骗我?”
“保证不骗你。”
“我不想生孩子。”
“不想生就不生。”
“他们要逼我生。”
“没人能逼你。”
“孟繁臣,你要帮我。”
“我肯定帮你,我坚决站在你这边。”
……
原意这会儿正沉浸在巨大的后怕中,情绪失控,压根儿就没意识到两人的对话其实幼稚透顶。快奔三的人了,说的话就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没半点技术含量。
孟繁臣也没办法,一碰到原意,他的心理年龄就直线下滑。
原意太害怕了,不止哭,她还嚎。嚎着嚎着又开始骂人,逮谁骂谁,各种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她哭得稀里哗啦,尤其专注。根本就没意识到这对于孟繁臣来说是多大的折磨。
温香软玉在怀,美人垂泪,楚楚可怜。孟繁臣的心都快被揉碎了。
他身为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如何能把控得住?
而且原意哭到后面几乎快没声了,抽抽搭搭的,小兽一般唔唔,声音细细的,尖尖的,让他禁不住想起她在床上跟他求饶的声音。
这姑娘一贯蛮横,轻易不低头,尤其在他面前。孟繁臣呢又总喜欢跟她较劲儿,每次都下狠手,铆足劲儿要让她求饶。
她到后面实在撑不住了,她就会嘤嘤嘤嘤哭诉着让他放过她。
空调运转不停,冷流透过扇叶喷涌而出。室内的温度却不降反升,热如雨林。
孟繁臣的心口蓄了一团火。偏偏始作俑者还浑然不知,一直在拱火。
“沙沙沙……沙沙沙……”
窗外蓦地响起了一串淅沥沥的雨声。
雨声清脆,浮在耳畔,仿佛有无数歌者吹拉弹唱,热闹如白昼。
窗帘拉死,孟繁臣也看不到窗外的天色,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这点雨声搅得他心烦意乱的。
“小意。”他唤她名字,嗓音近乎暗哑。
“嗯?”怀里的人动了下,尾音轻颤,弱弱的。
他俯身亲了下她粉嫩的耳朵尖,诱哄着,“别哭了。”
“哦。”原意这会儿竟然特听话,果然就止了声。
周遭静了下来,原意的意识光速回笼,她猛地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心下一惊,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刚刚是哭了对吧?
抱着孟繁臣又哭又嚎了半天没错吧?
鼻涕眼泪糊了孟繁臣一身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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