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杯托的手不由收紧,“什么时候。”
她看腕表,“八点多。”
我撂下酒杯,转身跑出包厢。
外面下着雨,我在街角的路灯下发现了林宗易的路虎,他正准备离去,我大吼,“宗易!”
车颠簸了一下,闪着灯停住,我追上,“那两个人还在305包厢!”
大雨落在四面八方,吞噬了我的吼声,我跌跌撞撞闯过去,汽车却忽然开动,瞬间远离我,降下的车窗里露出男人半张侧脸,轮廓很淡,淡到虚无,又无比浓重,浓烈到整座江城都是他。
是他的风华,刚硬和血性。
他静止在后座,从我眼前一掠而过。
我飞奔堵截,没有留意鞋跟卡住井盖,下一秒摔倒在地,路虎猛地急刹,再度停下。
那辆车敞开的后视镜中,我看到林宗易握住了扶手,他几乎本能冲下来,要冲向我。
振子叫住他,“华哥!这边人多,别露面了,找麻烦。”
林宗易有一霎迟疑,仍旧推开车门,振子扭头,“华哥,摔不坏,朱八的人在附近。”
林宗易攥着拳,拼尽全力克制自己的冲动,他手臂外侧的筋络紧绷,仿佛下一刻会爆炸。
又一辆汽车疾驰而过,丝毫没减速,撩起一滩泥水扑向我身体,艳红的长裙被风吹翻,我一晃神,一个男人从另一方向走来。
他一步步到达我面前,踏着满街的霓虹和雨雾。
我看清他幽邃的眼睛也笼罩了大雾,带着激荡深刻的感情,亦有恨,越是逼近,越是惊心动魄。
远处路虎的车门此时又无声无息关上。
冯斯乾蹲下,指尖拂过我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他轻轻擦拭泥点,全部擦掉,手抬起我下巴,“怎么不打伞。”
他摁住我红唇,神情意味不明,“我猜,你又开始惹我生气了。”
我艰难站起,脚底太湿滑,又猝不及防趴下,趴在冯斯乾的怀里,他搂住我腰肢,俯身前倾,“不肯跟我回家,是在等他吗。”
他挨着我耳畔,“后悔了吗。”
伞顶风摇摇欲坠,他一手拥着我,一手撑住,“韩卿,你总是走错路。嫁给他,承受他带来的风波,你后悔了,想要逃离。逃离了,又后悔自己无情,太伤人心。他没有你想象那样好,你的心软懊悔,正中他的计。”
林宗易注视这一幕,许久,他升起车窗,拂尘而去。
我一把搪开冯斯乾,“林宗易,他们要害你!”
我在泥泞的地上爬行,声嘶力竭,“朱八的手下嘴角长了一颗痦子!洗浴中心有奸细!”
冯斯乾原本抚摸我的手在这时发力,将我控制住,指腹在面颊勒出两道指印,“闹够了吗?”
我晦涩开口,“我没有闹。”
“没有闹?”冯斯乾不露声色瞥向三楼的一扇窗户,暗处人影摇动,是瘦猴。
冯斯乾掌心包裹住我脸蛋,瘦猴特意打量了半天,也没看真切我的长相,他也没听清我具体喊了什么,只模糊听到朱八,洗浴中心,索性放弃了。
直到瘦猴消失在窗口,冯斯乾才松手,“林宗易撇开你之后,他不会再出面,你招来的灾祸,只会是我替你挡。”
“你出现干什么——”我死死抓着冯斯乾西裤,“如果你不在,他已经下车了,你在他才没有过来。”
他缓缓起身,“你认为我应该在哪里。”
冯斯乾伫立着,分不清是夜色太深,还是他面目太阴沉,他在这场无休无止的风雨里,晦暗又冷清。
我仰面看他,“有人要布局陷害林宗易,我只想当面通知他。”
冯斯乾唇边勾起一丝笑,“朱八吗。”
我顷刻僵住,他望进我眼底深处掀起的惊涛骇浪,笑意越发高深莫测。
“你知道朱八。”
冯斯乾语调平静,“不止知道这个人,还知道他手中的势力很厉害,并不畏惧林宗易的后台仇蟒,要扳倒林宗易,朱八是非常有用的棋子。”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认识他,是你在后头出手了。”
冯斯乾看了一眼漆黑的路口,“两个月前在橡山,我逼得他穷途末路,他会罢休吗。”
“他即使不罢休,又能打赢你什么,你没有污点和罪孽,你最多失去华京,你联手朱八是要他的命!”
“我隐忍夺权挣到手的华京,我凭什么失去。韩卿,这世上的每个人都在争名逐利,为欲望而活,名利场没有是非对错,败者死有余辜,没有输家哪来赢家。”
伞檐的大半倾斜到我头上,他后背淋透了,衬衫贴着挺拔的脊梁,身型清瘦淡漠,“林宗易毁了多少人你清楚吗,他的牌坊,他的会所,吸干了多少商人的血。他的确没有强买强卖,而是一场愿者上钩的交易,但你死我活也是商场,你要他活,要他赢,死的就是我。”
冯斯乾眉目寒气凛冽,“韩卿,是你亲口告诉我,你不爱林宗易。”
我近乎窒息,喉咙涩得发堵,这副挣扎矛盾的情绪刺激了冯斯乾,他浮起一股狠意,“你看你自己的样子。”
他用力拽起我,“韩卿,还爱我吗。”
我张大嘴,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惨白。
他丢下伞,伞柄坠落进坑洼,溅起冰凉的雨水,我小腿战栗。
“你为我失魂落魄过吗。”他喑哑的嗓音穿透雨声,“你开这间会所的目的,是想掌握对他不利的消息,像他保你一样去保他,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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