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没提,只是当我牵他手时,他不露声色掠过,先我一步登台。
我心知肚明原因,勾唇笑。
他调监控了,看到保安擅自挪牌子,让李渊进行了逼问,问出是经理指使的,当然和我在幕后操纵脱不了干系。
我跟上去拿起餐刀,众目睽睽,林宗易还是依照流程握住我的手,大门在这时被推开,一个女人的身影一晃,悄无声息停在那。
起初无人留意她,直到林宗易覆在我手背的那只手用力一紧,刀刃悬在蛋糕上一动不动。
他视线定格在远处,我循着他望去,王晴娜穿着隆重的礼服,隔空注视这一幕,“你最终选择在这里,对吗?”
宴厅刹那鸦雀无声,紧接着一些宾客认出了王晴娜,交头接耳议论,“那是滨城王老先生的独生女,与林董似乎关系匪浅?”
“你没看新闻吗?她和林董有个儿子,听说晚点入场的宾客还看见牌子了,和林太太打擂台,大门大户教养出的女儿就是不一般,砸得起场,也镇得住场,出手直接玩狠的。”
男人惊奇不已,“王家是大户啊,不少二代子弟想要高攀联姻,原来暗中跟了林董。”
王晴娜逼至林宗易面前,“林恒问我爸爸呢,我说你一定会来,你的生日爸爸不可能错过的,看来我确实不了解你。”
她移向我,我浮现出笑容,朝王晴娜得意扬眉,挑拨她的怒火,说出口的话却无辜又无害,“宗易的贵客啊。”
我主动开口,“你肯来,我格外开心。”
她盯着我,不答复。
我端起一杯酒,送到她手边,“林冬太小,哭闹得吵人,宗易溺爱他,吩咐保姆抱到后台睡觉了,你要看一看他吗?”
王晴娜接过那杯酒,毫不客气泼在我脸上,“贱人,你是挑衅我吗?当初我就不该留你。”
她搅场我早有准备,换作是我,我也翻脸了,不过我装成措手不及的样子,捂着湿透的面颊,“你凭什么骂我?”
我质问林宗易,“你不管?”
我眼眶瞬间泛红,很重的哭腔,“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泼我,羞辱给你生了儿子的女人,你装聋作哑吗!”
林宗易平静的面容终于涌起一丝波澜,他用我从未见过的眼神,那样深沉又心痛,掺杂了太多感情的眼神,审视着我此时的演技。
“韩卿。”他嘶哑喊我名字,“这段日子无论你做什么,我没有怪过你。我明知你是恶意的,宁可用毁掉我为代价做个了断,我依然幻想你恨我,正因有情,有失望,才恨我。”
他充满寒意的语气,我不由一僵。
林宗易问,“为什么。”
我站在原地,直视他那双幽深晦暗的眼眸,忽然没了底气,“什么。”
“牌子是你立在酒楼门外的。”他瞳孔遍布猩红的血丝,“韩卿,为什么。”
林宗易这一刻的悲凉神情令我窒息到喘不过气,我习惯了他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模样,他消沉落寞的模样反而像尖锐的针,扎在我最软嫩的地方,发疼发涩。
“我要所有人识破你的面目,知道你私下多么虚伪荒唐,你欺诈我,死死地捆住我不放!”
“我不放。”他双眼血红,闷钝发笑,“犯了一次错,你就再也不信了。”
我急促呼吸着。
始终沉默的冯斯乾突然出声,“宗易这点担当没有吗。”
我一怔,周围的人潮散开,冯斯乾在最角落,他有一会儿没露面了,我以为他离场了,毕竟他现身的目的是恶心林宗易,都恶心完了,他一贯不喜欢凑热闹,也该撤了。
没想到冯斯乾一直在,只是藏得很深。
他姿势慵懒倚住墙,漫不经心撩眼皮,一身酒红色的衬衣长裤极为刺眼,他衣服的颜色更相近我,我也是酒红色的礼裙,而林宗易是正红色,他手工定制的那家店临时出了岔子,原本的酒红色衬衫被剪坏了,这才用正红色补上,想必剪坏是幌子,真正的缘故是冯斯乾高价截胡了。
他晃悠着杯里的红酒,“坐享齐人之福,可不是君子。”
林宗易敛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意,眯起打量他,“冯总记性差些,不是你满城绯闻的时候了?”
冯斯乾深意十足,“我的绯闻?和谁,和林太太吗。”
林宗易凝视他走近,我感觉炮火要转移了,我需要王晴娜折腾起来,必须是她亲自闹出格了,王家才会插手,王家一旦出马,林宗易再死咬不离婚,他就没法平息这场风波了。
我夺过林宗易的酒杯,又泼向王晴娜,“你有脸闹我的场,我就教育你,什么场合你能在,什么场合不配你在。”
王晴娜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她哪受过这种侮辱,当即举手扇我,我脚底一歪,她只要打下,我立刻倒地,摔惨烈点,再顺理成章爬起厮打,然而冯斯乾一把扼住她手,截住了王晴娜,“王小姐,打人的行为,最好免了。”
她蹙眉看了他一眼,讥讽说,“旧情人和丈夫同聚一堂,庆贺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除了韩卿,哪个女人有这份手段。”
冯斯乾发了力,面孔也阴沉,“令尊在上面待了几十年,没有半点不可告人的把柄,王小姐信吗。撕破脸从来不是难事,难在撕破脸以后,自己这艘船的人能否自保。”
王晴娜一边挣脱他禁锢,一边冷笑,“冯总很会蛇打七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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