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宽阔如山,又脆弱毫无血色,我说不出话,一滴温热的血珠溅落我睫毛,我骤然紧绷,他无声擦拭掉,可血浆太稠,反而在眉间融化,林宗易低下头,舌尖舔过我眼皮,他那双眼深情宠溺。
“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他食指戳在我心跳最快的地方,“林太太半点不心疼吗。”
我一动不动,林宗易俯下身吻我的唇,我使劲挣脱,他也耗光了仅有的体力,脸色又白了一度。
李秘书征询他意见,“我送您去医院。”
林宗易吃力倚住床头,“昨晚闹出丑闻,我受伤的事无论如何对外瞒住,避免韩卿卷进流言中。”
李秘书焦急说,“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您不计成本护着太太,她又手软了吗?”
林宗易手覆在眼睛,“死不了。”
他揭过指缝,“卿卿,客厅有药箱,你去拿。”
他精壮结实的胸口完全被血水吞噬,肌肤一片刺目的殷红,我一步步后退,转身跑出卧室。
片刻的寂静,林宗易说,“通知周皖来一趟。”
他压低声,“韩卿害怕,如果伤势太重,你撒个谎,就说不要紧,别让她自责。”
我冲进露台反锁了门,面无表情看着翻滚的江水。
周皖迅速赶到蔚蓝海岸,他看见林宗易的伤,错愕不已,“您遇到歹徒了?”
林宗易苍白的唇勾起一丝笑,“嗯,是一个脾气很大的小歹徒。”
周皖打开药箱,“您不是疏忽大意的人。”
林宗易面容憔悴到近乎灰白,他望向门外的我,“卿卿——”
我犹豫着再次靠近他,周皖用工具剪开他的衬衫,由于处理得晚了,皮肉已经糜烂外翻,血汪汪的一个洞,“伤很深,是面对面刺入吗?”
我站到一旁,紧张捏着拳。
林宗易在这时握住我手,“吓到了?”
他笑着,“没事,我现在还有力气抱你。”
我下意识甩他手,他握得紧,我没甩开。
周皖放弃了缝合包扎,他扣住药箱,“林董,您务必手术。”
林宗易皱着眉,“家里能手术吗。”
周皖摇头,“没有急救措施,您很可能失血休克。”
李秘书立刻联系医院,架着林宗易离开,出门的一刹,林宗易回过头,似乎想要我陪着,我直勾勾盯着他身上破碎的血衬衫,一言不发回到卧室,关上门。
林宗易一连住院四天,期间我不闻不问,更没探视过,连家属签字都是李秘书请殷怡过去签的,林宗易麻醉清醒后的第三天给我打过电话,我让苏姐接,自己没接。
他出院那天,苏姐捧了一支白瓷瓶,瓶口插着一束梅花,正往书房走,我叫住她,“你先生的书房不是从不摆放鲜花吗?”
她回答,“先生说您喜欢梅花,只要他摆放,您会进屋,他就能亲近您了,否则您不肯见他。”
我一把夺过花瓶,“我不喜欢白梅,我喜欢红梅。”
我披上外套下楼,打算重摘几枝,一辆军用型的吉普从小区后门驶来,泊在我身后的空地,司机手心贴在车顶,护住后座下车的女人,女人穿着皮质风衣,鼻梁上一副茶色墨镜,个子非常高挑,足有一米七,丰腴的身材极具韵味。
她取下墨镜,我顿时认出她是在四合院里与林宗易暧昧的女人。
何江说林宗易失踪的一个月就和她同居。
我冷静打量她,她同样也打量我,凭我多年智斗小三的经验,这种场合我不会主动开口,两个女人交锋,要沉得住气,谁沉得住气,谁就胜半局。
最终是她先开了口,态度盛气凌人,“你是韩卿。”
这年头没名没分的小三仗着一个私生子,登门示威比原配还会摆谱,我不露声色鉴定她的打扮,从头到脚限量版,那种顶级客户的内部直供款,有身份才能拿下,林宗易真没亏待她,比对我还舍得砸钱。
林宗易在风月场玩得特别开,但他那么多女人,我只接触过邹璐,她其实算不上他正式情人,充其量玩玩儿,但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林宗易最看重的一个,十有八九是他儿子亲妈。
我因为他重伤而产生的那点心软,顷刻间又灰飞烟灭了。
我突然好奇,这么得宠的三儿,我俩要是干一仗,我给她挠破相,她吹枕边风骂我,林宗易又会向着谁呢?
我缓缓站起,不屑的口吻,“是你啊,我老公养在外面的女人。”
我绕着她兜圈子,“岁数不小了吧,五十几了?”
女人没动弹,她的司机要推开我,女人示意他退下。
“来找我耀武扬威?”我拎了拎她的手提包带,“看来你割了我老公挺多肉啊,爱马仕铂金,八十多万吧?”
女人趾高气扬,“我和宗易之间,你了解多少。”
我默不作声凝视她。
轻敌了,对方是一个硬茬子,这气场显然不是普通小三,是至尊级的,听上去她和林宗易的关系很平等和谐,不像指望男人养活的金丝雀。
第90章 一切都太迟了
女人明目张胆挑衅,我反问,“那我和宗易之间,你又了解几分呢?”
她仰头盯着那扇敞开的窗户,“4楼对吗,不请我上去坐一坐?”
我冷笑,“没必要。”
我扬长而去,女人在我背后慢悠悠说,“韩卿,籍贯江苏,母亲十年前亡故,父亲陈志承因贪污罪被判南区服刑,与冯斯乾暧昧不清,儿子生父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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