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摁住我发抖的手背,“慌什么。”
我说,“您的扣子贵,弄断了我赔不起。”
“不诚实。”他眼神流连过我细白的颈,“冯斯乾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我和他不同,是难得的美玉我都怜。”
我目视前方,并列的两副靶子横向相距五米,冯斯乾已经打了十二枪,除一枪脱靶,十一枪都中靶心。
林宗易从扣眼里择出我的长发,他力道极轻,我没有感到半点疼痛,“一缕头发而已,它不知女人心,哪里好钻,就钻进哪里。”
他的唇与我的额头仅仅半寸之隔,滚烫的气息浇在皮肤,激发我隐隐地战栗。
“但我知女人心。”他撩开我鬓角的碎发,鼻尖似有若无扫过脸颊,“想寻觅一个强大的后台,我比冯斯乾靠得住。”
我顷刻间变了脸色,“冯太太告诉您了?”
林宗易指尖停在我眼尾那一粒泪痣上,“告诉我什么。”
我以为他知道我外面的纠纷了,冯斯乾不上钩,我还费尽心机傍他,是为了求条后路抵御那些仇敌,看来我想多了。
我当即说,“没什么。”
林宗易对我的泪痣爱不释手,“我有过三任助理,她们比你的企图心更外泄,我很厌恶那张嘴脸。高级的男人是需要高级的吸引,而不是低级的手段。”
我看着他,“高级的手段?”
「砰」地一声,我手中的枪剧烈震颤起来,强劲的后座力扯得半边身子都发麻,耳朵也短暂的失聪,鼻息间萦绕着浓烈的焦味,我吓得失声尖叫。
林宗易的嘴唇拂过我垂在脸侧的头发,他轻声说,“欲擒故纵,胜过直白的引诱。”
我别开头,用力闭着眼。
冯斯乾在这时唤他名字,“宗易。”
林宗易动作戛然而止,他越过我头顶望向冯斯乾。
冯斯乾说,“打累了。”
我回过神,趁机从林宗易的怀里挣出。
他把训练枪递给教练,用帕子擦了擦手,转过身走向休息区,“斯乾,你这位助理,怎样肯割爱。”
我步伐一滞,下意识看冯斯乾,他没什么反应,坐在椅子上嗅着茶香,“要我的助理吗。”
林宗易在他对面坐下,“是挺感兴趣。”
冯斯乾喝了一口茶,“你要她没用,她没有强项。”
林宗易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椅子扶手,“我觉得你似乎不待见她,不如让给我,没强项不要紧,聪明听话就行。”
冯斯乾表情越发微妙,“聪明与否,宗易,你下结论为时过早。”
林宗易满不在乎的语气,“笨我也认了。”
他含笑打量我,“我选择生活助理的标准,从来不是工作能力,赏心悦目比什么都重要。”
冯斯乾皱着眉头撂下杯子,“茶不浓。”
我走过去,“我替您换一壶。”
林宗易忽然拦住我,偏头朝角落的服务生招手,点了一壶双倍茶叶的庐山云雾,服务生很快便端上来。
冯斯乾看着林宗易,“怎么,我是非割爱不可了。”
林宗易双腿交叠,靠着椅背,“条件你开。”
冯斯乾目光掠过我,有几分深意,我立马说,“林董,我想留在华京。”
林宗易不语。
冯斯乾用杯盖掸了掸水面浮动的茶叶末,“宗易,你感兴趣的女人起码有上百个,我印象里没有一个真正拿下你。”
林宗易笑着说,“深入也就那么回事。”
冯斯乾放下杯子,“有一件正事要通知你。”
他看向我,我将携带的合约交给他,他接过打开,“万利拖欠银行贷款四亿九百万,另外有九千一百万的外债,月初是最后的还款日。”
林宗易点燃香烟,他没抽,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雾挥发弥漫,他和冯斯乾之间像横亘着一道屏障,狼烟四起,又不见硝烟。
冯斯乾笑意深浓,“见你之前,我在酒店先见了他。”
林宗易眯着眼。
“我给了他一张六个亿的支票,抵债后剩余的一亿是重启资金。你自以为拿捏住黄尧,可你忘记商人一向不见兔子不撒鹰。口头承诺永远不及切实利益更打动一个人。”
冯斯乾前倾,他对林宗易说,“黄尧反了。”
林宗易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干净净。
“宗易,我提醒过你,我看中的肉一定会吞下肚,你不该这份浪费精力在必输无疑的战争上。”
冯斯乾甩下合同,起身朝门口走,我跟在他后面一并离开。
我们坐上车,冯斯乾命令司机下去,车门关住的一霎,他说,“撒网撒到林宗易的头上了,一条鱼不够你钓吗。”
第12章 今夜比月色撩人
我挨在冯斯乾怀里,他侧身坐着,没有接纳我,也没有推开我,我勉强搭上他半副胸膛,“我勾引林宗易干什么呀,我又不爱慕他,撒网不是随便撒的。”
我朝他脸上嘘热气,“我的网啊,一辈子只捕一个,捕到了,他就做我裙下之臣。捕失败了——”我用发梢掠过冯斯乾的眉眼,他大约是痒,瞬间闭上,又睁开。
“我的人生词典里,没有失败。”
他不露声色避开我这具温香软玉的纠缠,“林宗易在情场翻过的风浪,不是一般女人能招架,你没有最好。”
我搂着他脖子,“林董教我射击,贴身抱着我,还吻我头发了,您吃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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