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令嘉,你就知道玩,哼,我都没出去,你想都别想。”
“阿姐,你坏!!”
......
车里两道声音吵得姚含章脑袋嗡嗡作响:“你们俩都住嘴,再说都不准下去了。”话落果然安静。
那中年男子听着这一番对话,尴尬不已。
此时芷珠已经带着御儿下了马车,立在桥边吹着风,九月末的温热天气,吹在人身上只觉得黏腻。
看御儿神色郁郁,给她喂了口水,又想到今天她什么都没吃,便打开包袱,拿出还温热的饼子扯了一半给她。
御儿摇摇头,芷珠劝道:“师父见你这样,他不会安心的。”
听见这话,御儿眼里瞬间包了一泡热泪,她赶紧低下头,让眼泪落在石阶上,砸下一朵朵水花。
芷珠叹了口气,又把饼子往她面前递了递:“只有身体健康,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御儿听见这话,也知道自己不能辜负爹爹的一份苦心,只好接过饼子,慢慢吃了起来。
“这位道长可还记得我?”正当两人欢快吃着饼子,芷珠终于把御儿逗得开颜时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原来张英耐不住小女儿折腾,还是同意他们下马车休息休息,只不过还是带了帷帽。
芷珠咽下嘴里的饼子,她可是对这个女孩记忆尤深,尤其是她那双眼睛,骄傲自信,生机勃勃。
“记得,散人有礼了。”芷珠说完又对她拱手行礼。
张令婉摆摆手,无语的说:“我可记得当时问你名字,你可是对我退避三舍。嘿,你说说我是洪水猛兽吗?让你如此害怕。”
那倒不是,当时她怕惹上桃花所以才逃避,她可知道自己这张脸,可妩媚可英气。
不过自从她改变想法后,对这个女孩也改变了态度,只因那整个人的状态气质和时下女孩完全不一样,就像御儿一样。
外表文静可人内心桀骜不驯,像一匹难驯的野马,有自己的想法。
这样可爱的女子,自己怎么能错过。
“散人是怕污了小姐名声,以后如何生活。”芷珠笑着回答。
“人生在世如过眼云烟,名声这东西,或许活着有用,死了谁又能知道。”张令婉从小被他爹娇养长大,虽家境贫寒,但该懂的都懂不该懂的她也懂。
芷珠真是被她逗笑了,这女子真是豁达任性。
另一边张英小心扶着自家夫人下了马车,又忙活铺了块毯子在石头上让身怀六甲的妻子坐上,姚含章看他满头大汗,笑着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拿过一旁的水囊扭开给他。
张英见妻子温柔的眉眼,笑着道了声谢。
又转身把车上的小女儿抱下来放在妻子身边,又起身准备去找张令婉。
四周望了望,看她和那个俊秀男子相谈甚欢,张英捏紧拳头,怒目而视,又看那少年人身上挂的剑,暗自松了松。
?
作者有话说:
① ②引自方以智《东西均·生死格》
方以智这位大家真的真的真的超级厉害!
第42章 鲈鱼张英
张令婉看他展颜,不禁莞尔,世间怎会有如此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想到一路上听到的言语,她摇了摇手中扇,语气肯定慢悠悠问:“道长,这几个月五河周边传得神乎其神的那位救人于水火的道士就是你吧?”
“居士怎么会如此认为?”芷珠这几个月忙碌异常,还真不知道自己被传。
“感觉。”想了半天,张令婉憋出这样两个字。
“居士真是妙人。”听见这话,本来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长篇大论的芷珠哭笑不得,原来是凭借女性的第六直觉吗?这个小女孩真是有意思。
“对了道长,上次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现在可以了吧?”看他又笑了,张令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女娲娘娘造人时,自己肯定是随便甩出的泥点子,而他则是被精心打磨雕刻过的吧。
此时天色已晚,天边绮丽的晚霞印照在河面,波光粼粼。
一时之间只有暖风拂过面颊,河水哗啦啦。
一对璧人相对而望,如一幅美好的画。
光天化日之下,张英看着他们两个,气得脸色发黑,赶紧向他们走去。
刚走近就看到那小子对婉儿笑得像早上盛开的喇叭花,而婉儿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张英挤到他们身边,咳了咳以示自己的存在。
张令婉看她爹过来立马挽着他胳膊,高兴的说:“爹爹!这位道长就是一路上过来我们常听见那位,您当时不是对道长还赞不绝口吗!现在遇见真是太巧了。”
说完还瞧了瞧芷珠英俊的面容。
听张令婉毫无顾忌的话,芷珠无奈,只好向张英拱手问好:“居士晚好,散人白竹见过居士。”
张英正上上下下打量芷珠,冷不丁听到张令婉的话,又看他举止有度,倒是对他有些改观,可还是没甚好脸色,仗着自己好看的脸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哼!
“原来是白竹小友,吾姓张,名英,有礼有礼。”
不过虽然看这小子不顺眼,但一路走来,对他行事也有所耳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他听廷瓒说过,他在五河这段时间和安徽巡抚靳辅一起共事,还和慕天颜相处甚欢,慕天颜对他可是赞不绝口,可这要是没有皇上授意他是不信的,只皇上远在京城,怎会知道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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