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澍:“关注情绪而不解决问题,不就意味着可能不理智吗,如果继续下去,真的耽误她学业和未来怎么办?”
张苏瑾点点头:“也许会,但,即便结束也该给个确切的告别。”
张澍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涣散。
张苏瑾道:“我之所以让你一定告诉我,是想告诫你,要保护女孩,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不是说女孩就格外脆弱,是女孩受伤的愈合周期比男孩要长很多,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过不去。越单纯的人越是如此。你没赴约,就已经做错了,她可能再也不想和你约会了。”
一句气声的叹息,从张澍口中呵出。
“知道了。”他把剩下一点汽水一饮而尽,两手一扭,易拉罐被拧得面目全非。
他一个远投,易拉罐顺着抛物线“哐当”落入垃圾桶。
“睡吧姐。”
张苏瑾不多说,对张澍来说,一两句话就够了。
她起身,要回房间,身后传来少年无力而颓败的声音——
“姐,我真的喜欢她,好喜欢,一想到就会心疼的喜欢。”
-
次日盛夏一醒来,就条件反射一般看Q.Q,除了腾讯新闻,没有任何消息。
空间也没有任何点赞评论。
甚至连访客记录都没有。
他没有看见吗?
也许,早早就睡了呢?他最近都回家很早。
想想一起连麦做题,不过是半月里的事,竟然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澍还是从上午睡到下午,当然只是课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盛夏注意到他也没看手机。
想想自己发的说说,她还有点羞耻,如果他不看的话,晚上她还是删掉好了。
正发着呆,听见有人叫她:“盛夏,你出来一下!”
是付婕叫她。王潍竟然也在。
她还没起身,就看到张澍忽然醒了,像听到什么号令一般猛然抬起头,看一眼盛夏,又顺着声音的方向看窗外。
眼神带着将醒未醒的茫然。
就像是下意识的动作一般。
付婕笑道:“张澍,醒了啊?再睡会儿啊?没叫你啊起什么床?”
哄堂大笑。
“睡睡睡,就知道睡,铃声都叫不醒你,也不看看倒计时多少天了,你的第一能睡着给我抢回来吗?”老王喋喋不休。
盛夏都不知道要不要这时候出去了。
王潍对张澍真是操碎了心。
不知是谁忽然喊道:“叫盛夏他就醒了啊!盛夏的名字就是铃声啊!”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盛夏“轰”的一下红了脸。
平时他们私下调侃就算了,怎么能在老师面前……
张澍往嘴里灌了大半瓶水,似是要清醒清醒,而后沉道:“瞎哔哔赖什么?”
语气是实实在在的责怪。
那同学呆了呆,盛夏也身子一僵。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回应同学们的调侃。
好似,有避嫌的意思。
王潍呵斥瞎叫嚷的同学:“好好学你自己的!”
随后又温和道:“盛夏,来。”
-
“盛夏,这个消息我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你,”付婕面色凝重,“你的稿子,一选就没过,编辑说,单篇质量倒是问题不大,但是作为合集,没有主题,太分散,这也是之前没有策划好的原因。”
其实也是盛夏投机取巧的缘故。她有想过合集需要更统一,但是之前写的,大多都是她兴之所起,自然是没什么主题的,后来又舍不得放弃前面几万字的稿子。
盛夏心一沉,“主题的话,统一时代或者类型吗?”
付婕点头:“大体是这样。”
“投别的出版社看看呢?”
“应该也差不多。”
盛夏不愿放弃:“那我重写呢?”
“很难,”付婕分析,“我仔细看过了,你选取的年代相同的,最多有8篇,但是类型又差别太大,如果只算类型,豪放派有6篇,婉约是最多的,有10篇左右,其它很多都难以归类,并且非常小众。”
如果最多有10篇同类型,也才2到3万字,重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她上学期期末那段时间,每晚熬夜到凌晨,日休4个小时,笔耕不辍,竟都是无用功。
晴天霹雳。
这个词真实发生的时候,人是懵的。
最打击人的从来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眼看着希望被打破。
王潍看着小姑娘瞬间煞白的嘴唇,都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了。
“盛夏……”他还是开口,“李主任打电话来问你的成绩条,你在二中的成绩没有上传,有空的时候,发给我一下。”
盛夏耳边嗡嗡的,没怎么听清。
但知道,付婕和王潍不是为了一件事来的。
付婕撞了撞王潍胳膊,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再说话了。
“盛夏?”付婕叫她。
“嗯,老师。”
付婕安抚:“行不通的话,就全力准备高考吧,你进步很大,保持住,再冲一冲,也能考很好的大学的。”
盛夏喃喃道:“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座位的,只是等坐了下来,才发现,这几日头一次她经过后门时,没留意他在干些什么。
她无暇顾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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