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铎仍是果断拒绝,“不能。”
方长誉控诉道,“殿下的王妃之位,早就被高门贵女预定了。我留在王府,就只有低人一等的份儿。”
“谁能预定?”朱启铎嗤笑了一声,“除非我自己愿意娶,否则,没有谁能踏进安王府的门。”
方长誉追问道,“难道殿下不想娶顾璎吗?”
安王的王妃人选,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方长誉觉得,顾璎的机会最大。毕竟,除了顾璎,朱启铎可没给过哪个女人好脸色。
“你才是离王妃之位最近的人,你不想低人一等,就要努力尽心侍奉。”
什么?
等等,这不对劲!
明明就是他觊觎自己的肚子,怎么还反过来给她画上大饼了呢?他果然还是个厚颜无耻的狗男人!
呵!她果然就是不该起什么恻隐之心,心疼他有伤不容易。
就算他真心求着自己当王妃,她都还要慎重考虑呢,他还要让她努力,想得美!
她没好气道,“殿下问完了吧,我要写信了!”
朱启铎暂且松开了她的耳坠,心里突然起了一个极恶劣的念头。
既然她还没有想托付的男人,那就把她困在王府里,从今以后,再不许见到别的男人,只能见到他。
就算曾经有一点点苗头的,也要扼杀在摇篮里。
但是……
他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
他何尝不知道,这小东西从小就是个胆大有主见的,她就不是个能老老实实呆在闺阁里的女人。这些天被迫呆在王府里,她怕是早就憋屈坏了,整日琢磨着怎么逃出生天吧。
呆在他的身边,真的让她如此不自在、如此想要逃离吗?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再被关一些时候,这从小就不安分的小东西,必是要造反了。
片刻功夫后,方长誉拿起信纸,轻轻吹了吹,“我写完了,我要出门去寄信。”
“交给吉昭宁去办。”
方长誉拽住他的袖子,“殿下,您就不要关着我嘛,给我个王府出入令牌吧,好不好?”
朱启铎温声道,“怕你出门被秦家的鹰爪绑架了。眼下秦玉瑛被扣押着,秦家正愁找不到谈判筹码呢。”
方长誉顿时垮了脸。
“你懂事一点。”
她又讲条件,“殿下不放心,可以多派几个人手与我随行。”
“给你机会甩开他们偷偷开溜吗?”
一眼就被看穿了计谋,方长誉更加不爽了,嘴巴嘟得老高。朱启铎这只老狐狸比起来,她顶多是只小狐狸。
朱启铎也不惯着她,这个时候秦家正是发疯的狗,可不能由着她乱跑。
“殿下不让我出去,那外头的消息总可以告诉我吧?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已脱险。”
他说得极简略,但是他的话绝对可信。听到这里,方长誉就安心了许多。他说哥哥已脱险,就说明已经有了周全的安排。
她刚想松一口气,朱启铎又给她念紧箍咒了。
“你这是每日太清闲了,才东想西想的,不如学学击铳。”
方长誉立刻拒绝,“什么?我骑马还没学会,又让我学击铳?我一个女孩子,学那火器干嘛?”
他这是要让她去打仗吗?军营也不收女人呀!朱启铎分明是要整她嘛。
“火铳造价高、工艺复杂,你以为是谁想学就能学的吗?男人都抢着要,女人根本没机会碰。如今给你这个机会,你竟还不知珍惜。”
“可我还是不想学击铳。”
朱启铎瞥了她一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学一些防身的技艺不好吗?她若能自保,他也不必把她关在王府里。
等到第二日,朱启铎的旧伤好了许多。
他照旧每日抓她去学骑马。
接下来的一连数日,朱启铎都十分有耐心,亲力亲为地教她骑马技巧。
方长誉本来以为,她这样的资质不可能学会骑马,没想到短短十几天下来,她就已经敢自己慢慢地跑一跑了。
她觉得这样就差不多了,有些沾沾自喜。可是朱启铎却不满意,让她必须每天练够一个时辰。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有了开始炎热的苗头。
四月下旬的一天,终于练习够了一个时辰,方长誉偷懒,直接把马儿骑到了栖梧殿外。
方长誉走进寝殿,抱怨道,“那个大魔头,真是个挨千刀的!姑奶奶骨头都要裂开了,还要逼着姑奶奶天天练,他还是人吗?”
“咳咳……”侍女珊瑚皱着眉头。
方长誉一听她这咳嗽,再瞥见她有意无意地使眼色,心里咯噔一下。
完犊子了。
她觉得不妙,走为上策。她转头想往外逃,“我去厨房瞧瞧,今天中午吃什么。”
“滚过来。”
窗边传来了男人冷冷清清的三个字。方长誉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她看见,朱启铎正在和顾璎下棋。
也不知道,顾璎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她推测,是朱启铎先来了她这儿等她,顾璎随后才来请安。
方长誉谄媚地笑了两声,弱弱道,“殿下……”
朱启铎训斥道,“看来,是我近来对你温和过头了,纵得你愈发没规矩了。”
这个小东西,胆子大得很,一刻不盯着她,她就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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