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沅发现,只要看着她便不会感觉烦躁。可是心口还是闷闷的,总感觉却了些什么。这世界静得可怕,再不弄出点声音出来,他会忍受不了。
起来。你明明有力气,扣这么紧。
林西贝双臂收紧,拢在顾非沅腹部。而他自己的手,则牢牢抓住她的。
你贴这么近,弄得我很痒。故意的是不是?
林西贝下巴几乎贴在顾非沅颈侧,她的呼吸就这么顺着他耳边刮,泛起丝丝痒意。
可当他转身,腰间的手几乎立刻就收回去。那双手的主人像是偷做坏事被逮到一样心虚了,哪里像是在昏迷中醒不来的人。
可那些动作确实不需要一颗清醒的头脑来下达指令,因为在他孕后期的每个夜晚,林西贝就是这样重复着,已经成了本能。
于是顾非沅就这么侧身躺着,时不时对着身后昏迷之人自语两句。然后沉默,接着再开始另一个话题。根本没工夫管客房内那些断断续续的撞击声。
夜凉如水,喜食月华的灵物对阴冷之物几乎是本能的欢喜。作为夜皎一族更是如此,碰到溯渊这个河灵更是本能地要往他身上凑。
可溯渊是个怕麻烦的,见到有怪东西冲自己来了,第一反应就是跑。论速度,没有灵物是河灵的对手。起码开始是这样。
刚开始几天,大团子一凑近,溯渊几乎不可能让他近身。可是不几天,那只大团子竟然就可以追着河灵满屋跑了。不过大团子可没长眼,撞到哪里,哪里就是一团糟。
数十年甚至数百年来,河灵第一次又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这下倒不怕麻烦了,越看这只团子越顺眼。
哪里有动静了,那里就不缺凑热闹的人。或者说凑热闹的小灵物。
正当大团子追着溯渊满屋跑时,毛团子从门缝中挤进来了。一双狗狗眼见到空中飞来飞去的两只,顿时兴奋了,呜呜哇哇地要加入。
它一个猛子窜到跟前,跳着蹦着要飞。可哪里能飞得起来。忽然喉咙里打个嗝,蹦出一缕带着火星的青烟。毛团子倒是早已习惯,仍大长着嘴巴。却吓坏了半空中的那只大团子。
那圆咕隆咚的身子先突兀地向上窜起,却在撞到屋顶后重重落下,正好对着亮亮那只毛脑袋。可沟牙兽天生敏捷,哪里会这样被轻易砸中,灵巧一跃,完美闪开了。
弹性十足的大团子又被地面结结实实挡回来,撞到木梁上,叮铃哐啷一阵乱冲乱撞,活似一长串炸响的炮仗。
亮亮个小笨蛋还以为大团子在跟它玩,团子撞到哪里,它就窜到哪里。狗狗眼也乐成了两条细缝。
溯渊眼看这局面无法收拾,知道再不是怕麻烦的时候了。他果断出手一抓,生生揪住了亮亮的毛尾巴,小东西吃痛要来咬,又开始追着河灵满屋子乱窜。
追着追着猛不丁一个喷嚏脱口而出,冲着溯渊直冲过去。可河灵那番好身手哪里会轻易中招,轻轻一闪,那团火球便擦身而过。可是火球也没长眼,竟然就冲着那只大团子去了。
溯渊心道不好,这大团子本就怕火,便要出手去救。可是哪怕它如何神速,哪里拦得住那火球?
火球嗖地一声排在大团子身上。嗤啦啦,整只团子瞬间就变成了一只大火球。
第一百二十六章
溯渊急了,这玩意可是那劳什子世子亲生,他看着落地的。忙不迭去救火,可是亮亮吐的火哪是寻常手段扑的灭的,急得河灵只绕着大火球团团转。
那团火越烧越小,被一层层雾气绕了个结实。雾气像是屏障一样,保持火焰不达球心。
等那雾气渐散,地上蜷着肉团子一般的小婴儿,瓷白的皮肤光洁喜人,海藻般浓密的头发层层蜷在脑袋上。
小娃把自己粉嫩的小手放在口里嘬,想是没嘬出什么,嘴巴一咧,哇地一声哭起来
床上林西贝过电一样醒来,发现自己手脚全被缚住,整个人藤蔓一样缠在顾非沅身上,连吸气都困难。就开始挣扎,猛地一抽,刚把手脚□□,就被个什么东西压过来,迎面抱住。
想跑,不许。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人声音怎么有股子说不出的傲娇劲?整个人还在迷蒙之中没回过神,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压迫感,有人把脸埋过来,温热的呼吸带起丝丝痒意,正一下下地刮她耳廓。
还跑。
说完,那张脸又往下钻了一点。
受不了,她还是挣扎,这回用尽全力。贴的跟吸铁石一样紧的两人瞬间被分开,林西贝大吸口气,问:你是谁?
她该怎么形容眼前这张脸呢?
俊美或是妖冶这类单一的形容词都显得太单薄,不论五官还是轮廓,都透出一种出尘的魅惑。像是一片皎洁的月光照在湖面,既神秘又魅惑。引人想靠近,可靠太近会被溺死。
这张脸就是这样,让人不顾一切想靠近,但是靠太近的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顾非沅。
林西贝摇头表示不信,一个劲往后退。
你的头发?
很奇怪?
你别告诉我你原本就长这样。
某个改头换面的人牵起她的手握住自己一缕银发,带着点诱哄的口气道:我就长这样。
手中那缕头发如同缎面般丝滑,凉凉柔柔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顾非沅发现这野鬼竟然不敢看自己,心中那股隐秘的期待瞬间落空。恼人的烦躁又突兀地活跃起来。
过来。
就说话的功夫,林西贝悄无声息地挪到最里面靠墙的位置。两人之间径直拉开了一臂远的距离。让顾非沅感觉有些碍眼。
不是,你听到什么没有?
过来。
这一声近乎威胁。那皎月似的眸光紧紧锁住林西贝。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可是她不看他,故意躲开了。
真的有声音,你听!
隐隐约约似有哭声传入耳中,趁着顾非沅这片刻分神,林西贝兔子一样窜出去,鞋也顾不上了,整个人凌乱无措地直奔客房方向。
哐当!
客房门猛地从外面撞开。林西贝立时就发现了噪音的源头来自地上那个胖乎乎的小娃娃。
宝宝?
小娃霎时间不哭了,懵懂地看着她,竟对着她伸出手来。林西贝几乎想也没想就上前抱起了小娃。肉团子委屈极了,又开始嚎,哭声震天动地。
小娃浑身冰冰凉,林西贝抽了床单来裹,恍然发现他屁股后面竟然有条尾巴,食指一般长,布满指甲盖大小的银色鳞片。索性连尾巴一并裹了,抱在怀里。这才得空细看他的小脸。
这回她信了,那银发天神般的男人就是自家那只傲娇鬼。批了身普通人的皮来骗人的顾非沅。
小娃抓她的手来玩,林西贝触及他软乎乎的牙床,原来是他攥了她指头放嘴里嘬,见嘬不出什么,就一根根地换。从小指到拇指,一无所获,再哭。哭的人心里慌得没边。
林西贝将小娃揽在怀里,向着自己房间冲。始终没顾得搭理上一旁的亮亮和溯渊。
可亮亮最是没眼力见,见主人醒了,忙跟屁虫一样贴上去。
门从里面被扣上,林西贝单手把门拍得山响,无人应声。
顾非沅,开门。宝宝饿了。
林西贝拍累了,换只手继续。本来乱糟糟的发丝垂下,又被小娃一把抓住往嘴里放。小家伙力道倒不小,疼得林西贝哇哇乱叫。
啊啊啊,头发!顾非沅,开门。
哐当,门开了。
天神一般的脸从门口露出来,带着几分着急。可当顾非沅看到林西贝怀里的小娃,他整个人僵了一瞬,默默后退了一步。
宝宝,放手,疼疼疼。哎呀!
林西贝手忙脚乱地要去解救发丝,顾非沅也想要上手帮忙,可是看到她怀里恶魔一样欢腾着的小娃,又默默收回了手。
正僵持不下,亮亮凑过来,爪子顺着林西贝裤腿往上扒。狗狗眼紧紧锁定怀里的小娃。后者一见到亮亮,瑟缩了一下,终于松开揪着的发丝。
林西贝如蒙大赦,上前一把抓过顾非沅的手,欲把人往床边拖。
小娃放在床上,还在哭。林西贝用尽全力将天神一样的身躯按住坐下,双眸带火一般死死盯着他,哪里还有刚才的躲避和畏惧。
刚刚还满心抗拒的人被她盯得愣住,心里闪出一种雀跃的狂喜来,只是面上习惯性隐忍不发,唯有嘴角泄出一丝欣喜。
快,脱衣服。
顾非沅有些不明所以,但喉结还是迅速滚动了一下。
林,西贝。
尾音有些颤抖。
快啊,没看见饿成那样?
你
这男人憨憨傻傻的说不听,林西贝直接上手扒,冷不丁露出一大片白玉一样的肌肤来。她上前搂了宝宝,一股脑往顾非沅怀里放。憨男人瞬间回神,厉声吼:林西贝,拿开!
小娃被吼懵了一瞬,哭的撕心裂肺。这可把林西贝心疼坏了,抱着又哄又抖。对这亲生的爹也没好气:亲生的,你这么吼!就喂一口奶怎么了?
天神怒了,三两下把自己遮好,指着林西贝半天说不出话,好像被欺负的是他。要是以前,他当场杀人的心都有。可是看她急成那样,怒气又被生生压下。只留下林西贝三个字便大步离开。
你还委屈,宝宝才委屈,我还委屈呢。
林西贝一脑袋的莫名其妙,只能抱着小娃干哄。顾非沅走了,她要找谁给娃喂奶?
第一百二十七章
广道来的时候隔老远就听见了一阵阵婴儿的哭声。他足下一绊,还是将隔音罩又加强了一层。关于世子的消息要是泄露出去,怕是会搅得个天翻地覆。这事他连总教头都没说。
循着声源直奔着客房而去,老远就听到林西贝焦急的求饶声:宝宝不哭,你爹不管你,我管啊~广道心里一定,推门而入。
门口家具摆设散落一地。对角处那方罗床空荡荡的,锦被褥子不翼而飞,床帐子被撕下来半边,死气沉沉地垂落在地上。看起来破败凄冷。
与之相反的是斜对面的大方桌。倒算得上一派热闹景象。
两大一小全聚在这方寸之间,地上窝着狗牙兽,空中还有个抱着膀子的看客。消失的被褥原来都转移到桌上,上面铺开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正中间坐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都说夜皎一族最是得了那天恩地宠,自小到大都有一副好皮囊。更不用说这坐在桌子正中间的还是一名王族。虽然小,却明珠一般让人挪不开眼。当然前提是没看到一边坐着的娃儿他爹世子爷。
林西贝正拿着一只木雕小马逗弄着小娃,小娃伸手去抓,她不给,娃哭了。真是哄得一手好娃。林西贝慌了,手忙脚乱去抱,一门心思要往顾非沅膝上放,没想到孩子亲爹利落地一个转身,直白拒绝了。
没得逞的某人只好自己抱着哄,急出一头的汗。见小娃终于消失在自己视线内,顾非沅才挪动绣凳小心翼翼往林西贝身边靠,想要跟她更近一点。
广道清清嗓子,才拉回屋里人几分注意力。见到他,林西贝跟见到救星一样连忙招手。
待他走进。硬拉着广道坐下,背着手在他耳边吐槽,一口奶不给,这娃不是他亲生的?你得管。
广道半张了口,却还是将话咽回去。抓了喋喋不休的女人起来。尽可能远离了顾非沅那道颇具审视意味的目光。
夜皎族,以天精地华塑其灵根,修吐纳之术,生而不食。
广道并没告诉她顾非沅的真实身份,只是说他和她怀中这小娃是地府的夜皎一族。而后简单教了下什么是吐纳之术。
可是林西贝还是想不通,就算不要他喂,自己的娃抱一下都不肯,皮囊变那么好看有什么用?广道却不置可否,夜皎族,本就无凡间父子那般
等会。林西贝忽然打断他,敛了衣袖拢住小娃两边耳朵,小宝宝可听不得这种话。
广道觉得抱着小娃的林西贝有些老神在在的,只好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大体意思就是夜皎族都是管生不管养的,对后嗣子孙不能拿阳世人间那套来要求约束。
林西贝点点头,表示在听。但她听了,却没听进去。
临走前,广道再三叮嘱,让林西贝顾好顾非沅一大一小,不可抛头露面。甚至不惜诓骗她,那只差点要了她命的浑天罗王还没抓到,正在四处搜寻她们一家。
出了门却没走成。溯渊追了上来,絮絮叨叨:想我堂堂御灵,竟然干上了溜门撬锁的勾当,偷的还都是些小儿玩物。这什么鬼差使!
你可以回来。广道声音平静。没想到河灵后退了一大段距离,那,如此乱局怕是少了我不行。你给我点灵石就好。
广道抛出一袋灵石,被某个口不对心的稳稳接住。
子时前后,月华最盛。是修习吐纳最佳的时候。忙了一天搬空了街坊半间屋的河灵累得睡熟了,亮亮也早已入梦。
林西贝抱着小娃来到院子里,将他小小的身子安置在摇篮里,她困得打了个哈欠,眼底泛起湿气。强打起精神,把着摇篮边晃个不休。
月光慷慨地铺满了这一方小院,也斜斜地照进了正中厢房半开的窗棱中。床上一道纤长的人影辗转不宁。那头银白的长发也如月光一般铺了满枕,却空出另外一边。那方空地,分明是给另一个人留的。
摇篮中的小娃双眼微阖,嘴角挽起圆润的弧度,满脸都是餍足。摇篮轻轻地来回荡着,某个趴在摇篮边的人低垂这脑袋小鸡啄米似地点啊点,早已困得直不起身。
一道寒光闪过,摇篮边的小板凳已经易主,一方矮凳自然容纳不下新主人的身高腿长。顾非沅只好迈开腿,姿势有些别扭地让林西贝紧靠着自己胯部,压低肩膀让她枕着。
刚刚还辗转不宁的心神在听到耳边她那均匀的呼吸声后,奇异地逐渐平复下来。
可怀中人明显睡不安宁。
林西贝左手自然垂在顾非沅臂弯,整个人贴在他身侧,可右手却还把着摇篮边沿,虽然已经睡着,但眉头还是因为担忧而皱着。顾非沅伸手轻轻掰开手指,她还下意识要去握,他只好让她先握住自己的手。
将那只固执的手收拢在胸口,顾非沅放在唇边轻吻一记。林西贝昏睡的这些天,没少被他偷亲,吻她的手这是第一次。
亲完之后顾非沅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愣了一瞬,又很快释怀了。
顾非沅低头看怀中人的睡颜,乖乖巧巧的,习惯性地又在额头吻一记。林西贝习惯抱着自己,他便拢了她的手放在腰际。这才转头看摇篮里自己的娃。
看着这只眉眼模样无一不是比着自己长的后代,却激不起顾非沅心中的一丝怜爱。
他游走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怀中人温润的耳廓,停在柔嫩的耳垂上抚弄着。她对小娃倒是好的出奇,或许是因为亲生父亲是他的缘故,觉得亏欠她良多。于是免不了想是否要顺着她的心意,让她开心一点。
再伸手试探性地摸摸小娃的耳垂,也是柔嫩嫩的,不过却是凉凉的。顾非沅忍不住想,若是这孩子能够有一分半分地与她相像,恐怕给他抱抱也不是不行。
没来由又想到林西贝,自然又在她额头印一记。下巴抵在她头顶细细摩梭一阵,心间一股暖意浓得快要化开。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一天带娃,虽然搞得鸡飞狗跳的,但林西贝觉得好像并没想象中那么恐怖。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时看宝宝,小天使一样正睡得安宁。
原来小孩子真的还,蛮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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