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今天回来的时候,不过是手被他抓过去,自己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所以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也就能心沉气稳?
正想着,身旁的夜色里传来萧漠然的声音,在想什么?还不睡?
温四月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被惊了一下,没事。但其实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今天王卫红姐弟的事儿。
怎么才能摆脱掉王家呢?
第二天,她没去图书馆,温桔梗则想着要过年了,便喊她一起去百货大楼买点东西。
萧漠然也就陪着她两人一起去。
其实也就是今年手头宽裕,想买些乡下买不到的糖果点心回去叫温老头高兴罢了。不过终究是女孩子,对于这穿戴还是十分感兴趣的,不知不觉间温四月和温桔梗的脚步就停在了那卖成衣的柜台前。
萧漠然其实喊她来逛过几次,但是温四月都给拒绝了,觉得没必要,自己和桔梗的棉袄都能穿。
可现在看到这柜台里挂着的大衣,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萧漠然见此,招手让售货员帮忙拿下来。
那售货员是个三十多的大姐,很亲切的一个人,听到他的话,哪怕见着三人穿得不是很体面,但仍旧还是给拿下来了。
正要给他们看的时候,和她搭档的那个年轻售货员忽然一把将大衣给夺过去,朝着正朝柜台前走来的中年妇女热情地招呼道:胡姐,您可来了,上次您不是说要给闺女买一件大衣么?您瞧这件呢子的怎么样?
那中年妇女看了一眼,是挺不错的,但是看了价钱,想到最近给女儿请了那么多家教,刘社长那边又住院一直没见好转,刘太太如今不理人,自己去刘社长病房探望,她每次都横眉冷竖的,说自己透露出去的。
她也不晓得刘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院里那几个和自己不对付的见风使舵,这些天没少给自己下绊子。
工作不顺利,手头也不宽裕,但这件呢子大衣卫红穿肯定好看,还是有些舍不得,便道:你先给我留着,过两天我来拿。
这售货员听罢,连忙高兴地给拿袋子装起来,姐,咱们不是外人,您先拿回去,过两天把钱送来一样,反正月底结账。
这是什么操作,还能赊账?萧漠然皱着眉头,刚要开口,不过被温四月拦住了。
那中年妇女还真就提着袋子走了。
刚才招待温四月他们的那售货员满脸歉意,她也没想到自己新来的这同事会这样操作,慌忙朝温四月几人道歉:对不起啊几位,实在对不起,您几位要不看看其他的?
不想那年轻售货员见她朝着温四月几个穿得土里土气的年轻人弯腰赔罪,就在一旁毫无忌讳地嘲笑道:桂姐,不是我说你,哪个像是你在这里一干就这么多年,人家一个个往上爬,你就不会用脑子想一想么?
说罢,直接无视掉温四月几人,得意地跟桂姐说道:刚才那个,你晓得是谁么?那是卫生院一个领导,她家和供销社刘社长的关系可好了。不然自己也不可能当着另外一个售货员的面把呢子大衣赊账给她。
自己还想借着跟她打好关系,没准能入供销社刘社长的眼,把自己调过去呢。她可不想在这百货大楼里天天陪着笑脸为人民服务呢。
年轻售货员说完这些,这才拿正眼打量温四月几人,你看就他们这几个穷酸样,那呢子大衣是他们能买得起的吗?说着,不忘朝萧漠然挤眉弄眼的,我说小兄弟,瞧你长得挺俊的,可是脸不能当饭吃,咱们这百货大楼,还是要看钱的。
萧漠然本来很生气的,但是看到温四月一点都不气恼,反而环手抱胸,一直微笑着打量那年轻售货员,心中不禁有些好奇,这不符合常理啊。
换做往日,四月可能已经口吐芬芳了?于是环顾了四周,便看到了身后的韩书记。
那韩书记显然已经来了一阵子,脸色十分难看,如今对上萧漠然的目光,大步走过来,萧小友,什么时候来城里的,也不去家里坐一坐?至于他的秘书,已经走到柜台前面去了。
两个售货员大概都认出了韩书记和秘书的身份,招待温四月他们那个还好,可是刚才出言嘲讽那位脸色就不是很好了,如今正紧张地解释着什么。
可是已经没用了,她都快急哭了,从柜台里出来,试图想让温四月他们帮忙求情。
只是韩书记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朝萧漠然道:萧小友,我正好有个事情找你帮忙,现在方便去家里喝杯茶么?
萧漠然没直接答应,而是转头朝温四月看了过去,毕竟这韩书记的事情,只怕跟上次找祖坟有些关联,他是爱莫能助,还要看温四月。
看到温四月同意的眼神,这才答应。
这小动作韩书记也是看在眼里的,很大方地招呼着:一起。
温四月却不想温桔梗牵扯这些事情太多,只让她先回去,总不好把糖也带到人家去做客吧?
温桔梗那也会意,更何况她就怕跟这些陌生人接触,还是大领导,当下就急忙告辞走了。
温四月和萧漠然,也上了这韩书记的车,一起到了韩家。
韩家住在城里一座老宅院里,翻修过,所以这老院子仍旧显得十分大气典雅。
待入座上了茶后,韩书记便让人拿出一个物件,是一柄半截的苗刀,有些年份,上面锈迹斑斑的。
还请两位帮我看看,这是一个朋友留下的。韩书记能在这大动荡的年代一直坐稳位置,还将自家老宅都保存下来了,可见也不是一般人。
所以早就猜到温四月身份不一般,这会儿开口,也大大方方地直接说是请两位。
萧漠然见此,抬头看了韩书记,如果说单纯追溯历氏,晚辈尚且知晓一二,但如果是其他的说到这里,转头朝温四月看了过去。
韩书记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只是虽然已经猜到了些,但看到温四月的年纪,还是觉得出乎意料,她太年轻了,真的懂?上次自家的祖坟真的是她找到的?
他也是当时找到祖坟高兴坏了,没仔细去想,回城后才觉得萧漠然的话里漏洞百出,更何况他地理和历氏学得再怎么好,可是坟在田下那么深。
温四月自打进这韩家老宅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股特别浓郁的煞气,如今看到这半截苗刀,心中便有了数。
如今见韩书记看着自己,索性也就开门见山问韩书记,可信我?
韩书记不是很相信,但是他也不敢去找别人,生怕落人口实,走到如今这个位置,还把家里都保全下来,坦白说他得罪了很多人。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自己的错处呢。
所以不管他信不信温四月,现在他都没别的选择。因为只有温四月的底细他清楚,一个乡下没有半点根基的小丫头,她真敢宣扬出去,没人信的。
于是犹豫了一下,方点了头,信,你看出什么,且说。
温四月却不看那苗刀了,转而观起他的面相,自打我学面相之术,韩书记是我遇到的最上佳。阖家团圆,荣华福禄加身,唯有一点不完美,便是他左耳下垂有些小小的缺陷,但是却没有影响到他的家庭和事业,所以她又问:祖上如今所在之地,想来必然是风生水起之地吧?
只有风生水起后天改命,方能弥补他命中先天缺陷。
可惜风水之道,终究是被天命所限,因此这半截带煞的苗刀才会出现在这里。
但凡是人,便都不能免俗,喜欢那好听的言语。温四月这话,立即就韩书记喜开颜笑。所以再听到温四月后面的那句话后,也是如实相告,不错,的确是一处藏风纳水之地。
温四月就有些纳闷了,她虽然没有去看过这好风水,但是从韩书记面相之上的变化,是能推算出来,那的确一个好地方。她疑惑的是,那韩书记为何不请这位替先祖安排阴宅的先生?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那韩先生便面露悲戚之色,目光最后落到这半截苗刀之上,实不相瞒,帮我看这一处好风水的,便是这苗刀的主人。
地儿是十几年前就看好的,只是刚好遇到大动乱,谁敢提起迁坟一事?必然会当做鬼神糟粕一把火连带活人给烧了。
所以韩书记当时是偷偷摸摸在这位朋友的帮忙下,将自家祖先留下的遗物埋在那里,偷偷建了个衣冠冢,将这一处好风水给先占着。
帮他办了这事儿后,这朋友就回老家的苗寨了,不想着彻底失去了消息。
不然当初韩书记也不会像是无头苍蝇在金鱼弯到处找自家祖先的坟墓了。
那这苗刀?萧漠然看上面的暗纹,这种工艺该是明清时候的才是。
韩先生还没解惑,就听得温四月说了一句,刀自己走来的。
捧着茶盅的韩书记顿时手一抖,滚烫的茶水连带着茶盅,都滚落在地上乒乓响,顿时引来了家里的阿姨。
韩书记却是抬起手,示意对方出去,然后目光紧张地看着温四月,这把刀,的确是自己出现在我家的。而且还是出现在他床边的柜子上。
他问过,没有人进过他的房间,那一夜门窗也都紧闭着。
唯独厨房里有个通气的窗口,因为那里烧了煤炉。
刀是从那里自己进来的。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忍不住看了看那半截苗刀:我这朋友,他,他就在这刀上俯着么?说完这话,似乎已经得到了温四月的确认一般,便不再害怕了,目光中反而露出亲切,刚被茶水烫得通红的手,竟然要去捧起那半截苗刀。
不过被温四月给拦住了,人有三魂七魄,他应该是遇着了同行,三魂七魄被剥离,如今在这刀上的,只怕是一缕残魂,且沾满了煞气。又想到这刀满是煞气,找到韩书记家后,又不曾伤人半分,可见对韩书记是没有仇的。
于是便朝韩书记问,你和他,是否有什么约定?除此之外,温四月想不通,对方既然满是煞气,不去报仇,反而来找韩书记,这是为何?
所以必然是有所执念,才能找到此处。
韩书记闻言,想了片刻,我有一个妹妹,当初答应许给他的。难道是因为这事儿?
你那妹妹呢?温四月连忙问,就怕这个妹妹已经嫁为人妻,那就要出大事了。
好在韩书记说道:我那妹妹现在三十好几了,这些年一直等着他。背地里没少没被人笑话。我这个七妹也才从乡下回来,现在就在市里的一所小学里教书,住在宿舍里,可要把她叫回来?
可是说完这话他就反悔了,看着桌上的苗刀,自言自语道:若是他真不在了,不要叫我七妹晓得才好。免得她难过,若是不知道死讯,还有个希望,还能有个盼头。
怕是不行。温四月估摸着,这刀里的那一缕魂魄,就是为这韩家七妹来的,只是他就记得老宅,所以才找到这里,而没有直接去学校找人。
当下也给了韩书记一个方案,如果他真为你妹妹来的,那见不到妹妹,就会一直待在你这老宅里,一辈子送不走,宅子长年累月被煞气笼罩,祖上再有多少功德,也庇佑不了。他耳垂那里的变化,应该就是苗刀在家里的缘故。
韩书记有些为难,虽然姊妹几个都在,但也正因为都在,这些年风雨一起扛着走过来,熬出了头,感情就越深了。
他不忍心叫七妹接受这个真相,担心她受不住这个打击。
所以不死心地问温四月,没别的办法了么?
我没有。温四月觉得,自己没有的话,旁人也没了。
这让韩书记一时间有些绝望,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瘫在身后的椅子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苗刀,蚩言兄弟,你要是真是为我妹子来,就不要叫她晓得,我替收尸,你告诉我你被谁所害,我就是耗尽了一切,也为你报仇。说着,已是老泪纵横,扑倒在桌上。
那刀虽满是煞气,却像是有所感,能听懂他的言语一般,在桌上抖动起来,发出铮铮的声音。
惊得韩书记一下爬起身来,也顾不得温四月所说的煞气,直接将刀捧在手心,激动道:蚩言兄弟,你是听到我的话了么?
他听到了,但他还是想见你妹妹一面。温四月替她翻译,想是因为听这些天的黄粱集没有白学,她从那铮铮声中,竟然听到了这蚩言的声音。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蚩言保存下来的这抹残魂哪怕满是煞气,但千辛万苦找到韩家,竟然就只是单纯地想见那韩七妹一眼,并不是想让他们帮自己报仇,或是找回其他的魂魄。
所以,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实在是不忍心不替对方翻译。
韩书记却犹豫,好久后他才同意,我叫人喊她回家。
只是温四月和萧漠然也没能回去,暂且留了下来,到时候方便温四月帮忙翻译。
去通知韩七妹的人并没有说家里有什么事情,所以她是上完了下午那两节课才回来的。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六点左右了。
人还没到客厅,丝毫不像是三十多岁女人的清脆声音便先从外面传过来,大哥,什么事儿,非得要我今天回来?
话音落,她人也推门进来了。看到屋子里面生的温四月和萧漠然,稍微愣了一下,礼貌地朝他们俩点头问好,然后才朝韩书记看去,哥,这两位是。这个时候,也看到了韩书记通红的眼睛。
一时担心起来,快步走到韩书记身边,哥,你这是?
然话没说完,就被韩书记按着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只听韩书记用有些沙哑疲惫的声音说道:允之啊,哥今天叫你来,是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你先坐下好好听。
韩书记的状态太不对劲了,韩允之哪里能安心坐下?反手抓着他的手腕不放,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脑子里飞快划过几位兄长姐姐的身体状况,生怕是哪个出了意外。
却唯独没有去想,自己十年前订下婚事的未婚夫传来了噩耗。
好在桌上的刀发现了她的气息,开始动起来,发出铮铮的声音,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只觉得这半截苗刀有些眼熟,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而来,这,这是这个时候的韩允之,声音已经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了。
显然,她把这半截苗刀认出来了。
韩书记按着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一面小心仔细地措词,允之,蚩蚩言他来看你了。韩书记的记忆里,十年前那蚩言还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也不晓得哪里学的一身本事,不但将他韩家的大问题都处理得漂漂亮亮,还把他这最小的妹妹也哄得一心一意向着他。
索性,韩先生就做主给他俩定了婚事。
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许多事情,蚩言也有事回苗寨。
本来按照原计划,他回来后就和小妹结婚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去就杳无音信,甚至整个寨子里,就好像从来没有他这个人存在过一样。
寻他,没有半点线索可言。
不。韩允之听到韩书记的话,双手温柔地捡起那半截苗刀,好半天才态度坚决地回了这么一个字。
然后下一瞬,她便晕死了过去。
韩书记吓得不轻,好在温四月和萧漠然一旁急救,片刻后,人才缓缓醒过来,却是抱着那锈迹斑斑的半截苗刀不松手,整个人就像是染上了一层死气一般,直勾勾地盯着韩书记,大哥,你刚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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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且中路(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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