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姚巨川冷笑一声。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被妖后所迫害,别伤了和气。”阮权出言劝道。
姚巨川与王格对视一眼,须臾后,前者给后者倒了酒,两人干了一杯,众人这才有再说起了正事。
今日休沐,他们约好了在南郊的庄子上饮酒行宴,除了在场的,本还有老威北侯、吴大相公,以及德阳王会在附近的王府田庄行猎,届时可以来个偶遇。
哪知他们人到了庄子上,威北侯府才有人来报信,言老威北侯一早被皇后召进了宫。随后,吴大相公家的仆役来了,言自家老爷昨夜邪风入体,今日竟起不得身,来不了望诸位海涵。
这群人当即面色就不太好了,等吴大相公家的仆役离开后,有脾气暴躁者发作低吼道:“吴慎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附和者:“不是我说,吴大相公近来的种种太让人失望了,妖后乱国,他为首相难道想明哲保身吗?”
阮权等人也是不满的,只是有些话能想不能说,还得安抚其他人。
他们今日聚在此处,一是为收拢不在妖后手中的兵权想办法,一是商量找个什么机会把妖后的人拉下马,最好是拉王准,不行王确也可以。
士族一向抱团,宗族利益大于一切,而王格出现在这庄子上和别人商量这怎么拉自己父兄下马,不得不说十分讽刺。
这群人没有等来吴慎和傅绅,按照原本计划的这会儿准备出游山林与德阳王来个偶遇。
临出门前,阮权跨门槛的脚顿了一下,忽然就一阵心慌,在后头姚巨川的催促下,他定了定心神跨了出去。
在约好的地方,德阳王萧珹已经在了,做戏做全套,他骑在马上对着林中一只肥硕的野兔弯弓引箭。
咻一声,羽箭射出,正中野兔。
啪啪啪啪啪……
一阵掌声传来,萧珹回头,正是阮权等人。
“王爷好箭法,好武功。”阮权赞道。
“阮枢副过奖了。”萧珹把弓扔给一旁侍立的侍卫,自己翻身下马,另有侍卫去将野兔捡回来。
“诸位这是……?”萧珹把戏做得十足全。
“如此秋高气爽,下官等来此赏景,不想竟与王爷遇上,相请不如偶遇,不知王爷有兴致同下官一道否?”阮权也把戏做足了。
萧珹道:“既如此,那本王恭敬不如从命了。”
去捡野兔的侍卫在原本野兔该在的地方没看到兔子,也没看到羽箭,疑惑地挠了一下头,难道野兔没死跑走了?
“你在找这个?”
侍卫循声望去,在一棵人腰粗的树上坐了个削瘦的披头散发的人,手里抓着一支羽箭,箭尖处戳了只灰色的肥兔子,拿着晃啊晃。
“嗯?”那人不晃兔子了,一个拉长的单音里浓浓的不悦。
“三、三爷。”侍卫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哼!”萧珩冷嗤,招手把跟着自己的侍卫叫过来,先接住兔子,再接住他。
他身边哪还有可以用的人,都是王妡派了亲卫过去跟着他,是保护也是监视。他使唤起这些人来那是相当不客气。
几个皇后亲卫脸色有点点不好看,才短短几日,他们就被疯疯癫癫的这位三爷折腾得够呛。
就说半个时辰前,这位三爷叫他们来此处守株待兔,非要他们把他给送到树上去坐着。
哪哪儿不能坐?非要去树上?
皇后亲卫们将萧珩从树上接下来,德阳王侍卫见状想去通报自家王爷,被萧珩叫住。
“跑什么跑,你家王爷的兔子还没有捡。”
侍卫看着被皇后亲卫拎在手上的野兔,并不觉得自己能够要得回来。
“小的不知三爷在此,正巧我家王爷也在此打猎,小的这就去通报一声。”侍卫讨好地笑。
“通报什么通报,我还能不知道你家王爷在此打猎。”萧珩落了地,拿过皇后亲卫拎着的兔子,指了指侍卫,“走吧,给你家王爷送兔子去。”
侍卫想拦,这位三爷明显来者不善,可他哪里能拦得住。
那边,萧珹与阮权等人还在互相寒暄恭维,就听到一声“哟,这么巧啊”,很是阴阳怪气。
他们转头,看到是宽衣大袍披头散发的萧珩,无不色变。
他怎么会来这里?
众人看着萧珩一时无声,萧珩甩了甩手上的死肥兔子,阴恻恻一笑。
“怎么,不欢迎我?”萧珩用死肥兔子指着阮权,“你们这群人出现在这里,真是奇了怪了。”
众人心头一跳,萧珩这是话里有话啊。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打猎,笑死人了。”萧珩用肥兔子挨个儿指,又嘲:“不仅手无缚鸡之力,还有不少脑满肠肥,走路都困难吧,还打猎,你骑得上马,拉得开弓吗?”
肥兔子最后指着制敕院的一个堂后官,那人脸皮抽动几下,想叫嚣又不敢。
按照大梁的选官制度,外貌不过关的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这位堂后官年轻时也是模样端正身姿挺拔的。
变成如今这副尊容,可不仅仅是岁月的摧残。
“三弟,你也来此处行猎。”萧珹笑问。
“怎么会,我现在这样看起来是能拉得开弓打猎的样子吗?”萧珩翻了个白眼,“我尾随你来的。”
不少人听他如此大方把尾随说出来,不由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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