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丁还想说什么,却见雄主已经站在那条来的路上向他招手。
萨丁小跑过去,回身时似乎看见了小舅舅的车,正待他还想再看时,宋白已经揽着他,一起上车走了。
有些旧事,还是他们自己沟通比较好。他们这些小辈,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肖容一下车,气势汹汹地来到白山跟前,兴师问罪:你要走,为什么不通知我?!我还得从尤承梧那才知道你要走!
上次因为军务部的事和白山发了脾气,回去就在盛老那撞了壁,何止撞壁,盛老他见都没见到。
这两天除了关注侄子家那点事,就顾着气白山了。
当年他想外出去找白川,被长辈们阻拦得没办法,现在他成长辈了,对着小辈,当然能帮一把是一把。
白山怀念地看着肖容多年来从未改变的艳丽容颜,淡笑道:我不说,你不也来了?
肖容被噎了一下,还是嘴硬道:是尤承梧,他故意在我面前说的。
实际上,是他听到尤承梧电话里提到什么军务部贪污证据,半小时后发,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白山。
喂!肖容揪住白山的衣领,质问道:六年前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亚雌个头太矮,只有踮起脚,才能稳稳当当地扯住雄虫的领子。
白山拂开他的手,道:你都成家了,我再和你说,对尤老哥来说,合适吗?
反正当年那些事他一清二楚,肖容挑了下眉,凶道:他要介意这个,我早就不嫁他了。
想当年,他和盛家两兄弟感情好,好到他漫山遍野追着白川跑,而白山总是在身后默默注视着他。
少年时代,情窦初开。那些好感,自然而然就萌生出来。
白山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还和以前一样,做什么都没有顾忌。
肖容突然泄了气一样,道:我追白川,白川走了,现在你也走了,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我身边现在一个也没有了。
白山道:尤哥他不一直在么?
他是雄主,和朋友不一样,肖容摇头道,他抬起头来,眼里闪烁明亮的日影,你知不知道,白川走的那天,其实,我在家里待了一整天,一直等你找我,你哪怕来和我说一句,解释一句就行
白山摇摇头,正要反驳,只听肖容道:当时,只要你说,我就都会听。
完全不会像现在这样,兀自恨了他二十多年。
同时,也生生错过了二十多年。
大哥走的时候,我们就说好了,我晚上半个小时去通知盛老,他去找他的爱人,而我去从我的军,平等的交易。白山愣了一会儿,随即坚决道:就是再重来一遍,我还是会从军。
过去的事,就让他都过去吧。
就算是年少时的爱恋,对白山而言,也始终比不了军队战场对他的诱惑。
听出了白山的话语里的绝情,肖容突然一笑,顾盼生辉,道:对我这样的美人都这么绝情,你还真是钢铁心,活该你下半辈子只能在军队里了却残生。
求之不得。白山转身上了飞机,向肖容挥了挥手,脸上再无一丝一毫的温柔。
肖容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飞机上升,远去,一直站了很久,直到尤承梧来到他的身边,为他披上外套。
肖容突然把脑袋埋进雄主的怀里,抓住他的衣领,声音带着哀伤,道:走了,都走了,大家全都走了,我现在就剩下你了。
十五岁的肖容天真烂漫,热情如火,他对不羁的白川一见钟情,误以为那就是爱情,一头扎进,狂热追求。
可是,白川却早心有所属,他在不断追求白川的过程中,开始注意到默默守护在身后的白山的眼睛,直到白川私奔的那一夜,他才发觉自己真正的心意。
笃定了只要白山来找他,他就跟定他了,可是白山却选择了从军,一去不返,甚至任由他误会着。
纠结与爱恋,久成执念,纵然成婚多年,却依然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
直到这一刻,在丈夫的怀里,他才彻彻底底地感觉到了轻松,与放下
尤承梧看了眼蔚蓝的天空,上方布满了来监察,看样子盛老是真的怒了,才会一口气出动这么多的飞机。
白山要驶出星际,恐怕难啊。
但这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在乎的只有肖容,也只是肖容。
既然他心结已解,那么其他都不重要了。
尤承梧拍了拍肖容的肩膀,温声道:我们回家吧。
肖容缩在丈夫的怀里,闷声点了点头。
盛家,实木拐杖重重地敲击在地板上,盛老怒道:让你们看人,就把人给我看丢了?!
监察机的空军军长哆嗦着,道:盛、盛老,这真不怪我们啊,天空上我们都给织成一张网了,只要白中将的飞机有一丁点线索,我们立刻就能发现!
说着,瞥了眼京大的校长,不怀好意道:再说了,这事校长也有责任,他要是一直在老老实实地监视着白中将举动,那现在也不至于逃跑啊!
校长也喊冤:盛老啊,这中将又不是我能管得住的,腿长在中将身上,他自然爱去哪儿去哪儿,依我看,还是搞航空领域的,监察不利,一定是想着六年了,不会出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松懈!
军长不乐意了,什么叫我们松懈?你自己呢?偷着懒不亲自监视中将,现在责任就往我身上推?
校长也瞪回去,这半天功夫,你要是早放在监察京都上空每一寸领空上面,现在白中将也不至于跑了啊
你一言我一语,吵得热闹。
咣当一声重响,盛老暴怒道:他姓盛!还有,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随着门重重地关上,校长与军长一齐被扫地出门。
他们对视了一眼,俱是看清对方额上的冷汗,长长舒了一口气,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气氛友好地离开了。
屋里,盛老阴冷道:去给我查,究竟是谁不顾我的命令,出了手?
一旁隐藏的得力助手应声退下,屋子里再空无一人。
盛老用布满皱纹的手盖住了眉毛花白的眼睛,长长的叹息从他嘴里出来,孤寂的话随之落下。
你们一个个是怎么回事,就这么巴不得地离开我身边吗?!
白川是,白山也是。
不过,盛安是个听话孩子。他的手撤了下来,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不会再让他走岔路了,一定不会。
宋家,今天是宴请商界的合作者上门吃饭,一早上就开始准备了,现在临近饭点,小助理在餐厅与厨房之间跑来跑去,只恨不得自己能多长两条腿。
萨丁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手里的文件。
前往黑域的申请书,雄主什么时候签好的?这是让他要官复原职的意思?难道雄主嫌他天天在家烦,所以要赶他回去图个清静?
一小串问号围在萨丁脑袋上,啪嗒啪嗒地转。
门铃叮铃叮铃响起,小助理估计又淹没在厨房的炒菜声中了,萨丁把刚才那堆疑问抛到脑后,趿拉着拖鞋,开了门。
门一打开,西装革履的腾辉就看见穿着毛绒绒居家服(冬天暖和),脸上还带着点惫懒(沙发上压得)的萨丁,手里提着的名贵礼物一时间似乎完全不符合现在的气氛。
一时间,两人一起呆愣在那儿。
主君,你怎么自己开门了?有事我来就好,小助理圆脸上露出得体的笑,礼数周全地把腾辉邀请进了门。
太、太丢脸了!!
萨丁顿觉颜面尽失,随手捡起放在玄关上的报纸,自欺欺人地遮着脸,悄悄溜回了卧室。
卧室里除了床就没东西,萨丁看了眼报纸上,啧,还是上周去祭奠雄主双亲的头条新闻。
随着宋氏双亲车祸事件的落幕,逐渐地,新闻媒体也转移了目标,把焦点对准到了引发这件事起因的背后势力上,加上之前有人匿名向尤氏媒体举报了议员的贪污,现在,各路媒体都在呼喊着要求军务处议员的账户收支透明化,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如创建完善的投诉流程之类的。
反正,这场事故牵连出来了虫星政府的一大批之前没有暴露的毛病,媒体们,政要们,民众们,各个部分都热火朝天,算是自从虫皇退位以来,少有的欣欣向荣。
不过,这跟萨丁可没什么事。他纯粹就是闲得过头,只好把干巴巴的报纸翻来覆去地读了好几遍,连边角的广告都背了一遍。
看了看时间,要是等雄主吃完这顿饭,这报纸,他还得看上二十七遍。
嗯,挺好的,只剩下二十七个鬼啊!
再多一眼他都不想看了!
郁闷的萨丁又一次把邪恶的目光望向了房门。
也许,可以趁不注意的时候,去拿点东西回来看看,只要别被发现,就不会再落了雄主面子。
这么想着,萨丁就行动了。
刚一开门,就看见自家雄主立在门前,好像也要推门的姿势。
宋白看见他,舒了口气,道:我说你去哪儿了,楼上找了你好几圈,快点,收拾一下,赶紧来吃饭。
萨丁连忙摆手,忙道:我这身上不了桌,再说雄主你不是请了腾辉过来谈合作的么,直接你们先吃,我晚点就行。
这些天里,萨丁在家里是彻底放飞了自我,不再像以前,穿衣服尽选漂亮整齐的,完全是什么舒服来什么。
现在就是,毛绒绒的居家睡衣,完全没有了以前要刻意显现出与亚雌身材类似的美感。
宋白将萨丁拎起来,丢在床上,自己去翻腾衣柜,道:这身不行,你换一身不就得了?
一边把数件衣物往外翻腾。
萨丁看着旁边那一小摞的衣物,后知后觉,对哦,他完全可以换一身啊!
真是,在家里待得脑子都坏掉了么!
回到餐桌上,腾辉打量着挨靠在一起的一对,宋白优雅从容,萨丁尽显世家风范,看起来就是天造地设一般。
时光过得太快,一瞬间腾辉有点恍然。
记得七月暑假,他们也像现在这样,亲密地靠在一起。
一晃,半年了,他们感情依然好到不可思议。
至少不像他的雄父和继父,哪怕是法院判决下来了,还在监狱里互相推诿。
想到这里,腾辉不禁有点黯然,不过很快想起另一件事,他又雀跃起来。
宋学弟,这次,我不打算合作。
一声炸起了宋家夫夫齐刷刷望来的眼睛,一个诧异,一个困惑。
宋白愣了一会儿,随即笑道:合不合作都无所谓,咱们先来好好吃饭。
说着,端起了酒杯,然而,腾辉却迟迟没碰,他抬起头,缓缓道:不合作,我把这项技术,这个价,你看如何?
腾辉在桌上沾酒写了个数字,酒液很快挥发掉了,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宋白,此时却有点惊讶。
这个价格,你相当是白送了。
没错,腾辉点了点头,道: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我打听到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是在你们江城的宋氏医院,你得帮我安排一下。
在得到宋白的肯定答复后,腾辉仿佛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
看到萨丁始终不解,又偷偷看过来的目光,腾辉笑了下,解释道:我这两年打算先不接手产业了,先给我雌父好好治疗治疗,他这些年是真受苦了。
想起那个雌虫,萨丁忍不住道:那你呢?
至于我,暂时没考虑那么多,不过京都这地方短时间内肯定是不想再回来了。腾辉笑了下,道:可能会在江城住两年吧。
他望向宋白,道:到时候,等毕业了,宋学弟,可得来当我导游啊!
知道他是开玩笑,宋白弯唇,道:我毕业,可是一年半以后了,腾学长!
腾辉哀怨:我这学长苦命,开个玩笑想占占口头便宜,可学弟连让都不让。一边摇头叹气。
萨丁没忍住,笑出了声。
没一会儿,三人一起笑了。
餐桌上,活跃而欢快。
第110章 111
宋家, 早上九点。天色阴阴沉沉,似乎随时会下雪。
萨丁又一次看向柜子上的文件,那张早已看过无数次的同意前往黑域的家属同意书。
若是半年前得到这个机会, 他必然喜不自禁, 拿起文件立刻就去军务部, 办理调往星际的手续。
可是现在, 唉,来得不是时候。
他身上还是毛绒绒的睡衣,绵软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滚到床尾, 头倒仰着,看那张文件纸。
他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竟然会收到如此一份重礼, 尤其还是来自于雄主。这不是激动或感谢,甚至已经不是他付出任何回报就能偿还清的。
在这页薄薄的文件里,雄主所给予的信任与馈赠, 已经远远超出他所能承受的一切。
接连多日, 他待在家中思索,自己何德何能,值得雄主如此对待,甚至, 完全不知要如何回报。
是的, 回报。
在他的字典里, 如果想要得到什么, 那就一定要先付出什么。在他的人生中, 一贯如此。
如同,他想要统率军部的权利, 所以他一定要最强;他想要婚姻与工作并存,所以他的家庭一定要付出什么;他想要霸占他的雄主,所以他也约束自己成为最好的雌君(当然,现在崩的一塌糊涂)。
雄主对他所做的,他已经不知道应该要做什么,才能回报。
似乎,也只能无限期停职下去,安心侍奉雄主,直到有一天,感觉回报得差不多了,再心安理得地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去。
那时候,说不定都二十年后了。萨丁心里计算了一番,得出答案。
最后哀叹一声,翻个面,把自己脸朝下紧紧地埋进了被子里。
屋子里沉沉暗暗,薄薄的纸上落满了晦暗,仿佛是多日以来,数不尽的愁怨。
床头柜上的终端嗡嗡响起,一只手把它按住,紧接着懒洋洋地递到耳边,道了句:喂?。
紧接着,萨丁蹭地从床上窜起,他跳到地上,语气又急又快,道:平,好好的,你去什么星外?还要调职?!
终端对面说了什么,萨丁急得四处找拖鞋,最后实在找不着,他干脆把门一推,就这么光着脚走到玄关,把小助理吓得差点喊出来。
副官要炒我,还冷静个屁!
萨丁瞪了一眼小助理,小助理连忙把嘴捂紧,摇头示意自己完全是个不会说话的死虫,萨丁这才把脸转回去,草草穿好衣服,换了只手拿终端,道:我到了再说。
说完,推开门,走向雪里去了。
军部,第四军副官宿舍。
你是说,你雄主与别虫订婚?萨丁皱着眉,把大衣挂到架子上,疑惑道:那是早晚的事,和你去星际有什么关系?
平从上铺床上倒挂下来,他双臂环抱,晃悠着,以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道:眼不见心不烦嘛!
萨丁皱着眉道:他只是娶雌君,又不是休你,你怎么搞得跟离了婚无家可归,只能去星际孤独终老了一样?
平瞪他一眼,嗖地从床上翻下来,稳稳落在地上,摇摇头道:你这种出身世家,又得雄主专宠的雌君,不会明白我们这些可怜雌侍的感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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