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疼痛提醒他,应该不会再犯错误了。
坐在上面,不许离开。雄虫的声音是金属一般的冰冷质感。
和之前的温和截然不同,萨丁的心却又安了不少。
他并不是很习惯雄主的温柔,反而是这种简洁有力的命令,他适应得更好。
宋白从餐桌前站了起来,来到萨丁面前。
萨丁低垂着头,微阖着眼。
下午清透的光从两虫之间穿过,彻底地照亮了整个空间。挺拔的雄虫站在清冷的雌君面前,雌君似乎心怀愧疚,万分甘愿地等待雄主即将落下的惩戒。
等待着属于他命运的惩罚。
似乎在等待雄主落下的巴掌。
但萨丁注定要失望了。
他没有等到一个耳光,却听到扑通一声巨响。
萨丁疑惑地睁开眼,却看到了令他极为震惊地一幕。
他的雄主,宋白,笔直地跪在他的前方。
雄主!你怎么能!萨丁错愕出声,猛然站起身,下一秒就要上前扶起宋白。
我说过什么。宋白声音依然淡淡的。
萨丁的脚步猛然顿住了。
坐在上面,不许离开。
原来,雄主刚才说的竟然是这个。
可是,哪有雌君敢受雄主的一跪?这简直太荒唐了!
让雄主下跪,那是大逆不道!
萨丁不管他的话,他来到雄主前面跪下,就要举着宋白起来。
雄主的话都不听?
一句反问,却藏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那是铭刻在虫族社会所有雌虫骨子里的观念:不可忤逆雄主。
但是,萨丁并没有坐回去,他用力摇晃着宋白,近乎歇斯底里:雄主!雄主!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啊!
宋白不动如山:你想离婚?
萨丁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了,仿佛时间只在他身上停滞。
不想离婚就坐回去!
这是从事故以后,雄主第一次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说话。
慢慢的,慢慢的,萨丁一步步向后,膝行倒退。
他死死握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忍不住又一次去扶起雄主。
挨到椅子腿,他的身体慢腾腾地立了起来,终于挨在椅子边缘坐下。
他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雄主的脸上。
而宋白的目光都越过了萨丁,仿佛他就是一块玻璃,直直地穿透过去。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雄主却始终无视了他。
焦灼,犹如幽冥恶鬼,将他的理智一点点地啃噬了干净。
雄主的目光像一把冰凉的刀子,一下一下,剜出了他的心,整齐地剁成八瓣,最后又高高地摔在地上,连着血,都成了冷飕飕的一滩。
萨丁终于是忍不住了,他的眼眶一点点变红,湿润的水汽不断地积累,雄主,您别这样,哪儿错了您告诉我,求求您,别这样
萨丁终于还是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
未及落地,却被人稳稳抱住。
很煎熬吗?雄主担忧的声音在萨丁耳边响起。
萨丁含着泪点了头。
宋白的心也一抽一抽地疼,只是在勉力维持平静。
他写书十年,而他的主角萨丁,一生强悍,不曾落泪。
军雌视泪水为软弱,萨丁是军雌的神话,即使面对原身,也不曾有过任何软弱。
宋白忍不住把萨丁抱得更紧,轻声道:你跪着,我也会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仙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荸荠麝獐 7瓶;嘻嘻嘻、素包子不是馒头 5瓶;盼盼 2瓶;6岂曰无衣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糖
对、对不起, 雄主,我一直不知道,萨丁在宋白怀里小声地抽泣。
嘘宋白食指抵在他的唇上, 泪眼朦胧间, 雄虫的目光专注而清冽。
两个人生活, 重要的不是对错, 而是舒服。
所以,不要向我跪下,更不要无休止地认错, 雄虫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我希望,你能感觉舒服。在我们这段关系里, 轻松而自在。
萨丁拧起眉, 湿润的眼眸中满是不解:舒、舒服?
只要雄主高兴,那么他也会愉快。可是单纯一个感觉舒服,这又应该做什么解释?
宋白实在是跪累了, 扑通一声听起来响亮, 膝盖也是真受罪。
其实,如果真正为萨丁着想,应该去体谅他是一个雌虫的事实,用雄虫对待雌虫该有的方式对待萨丁, 比如罚跪, 比如惩戒, 就像盛安对待平那样。
反正这里是雄虫为尊的世界, 他只需施舍一点点温柔, 萨丁就会感激不尽。
何乐而不为?
只是,这个样子, 宋白无法原谅自己。
理智上他都清楚,什么是对萨丁好的方式。
情感上,宋白却比谁都明白,萨丁于他而言,不仅只是一份愧疚,还有一份感激。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当年书写萨丁的受虐,其实是替他分担走了一部分苦痛。
如果只有愧疚,他可以心安理得地站在创作者的角度上,自认是萨丁的主人,安然享受他的跪拜。
只是,那一份感激,驱使他,衷心地希望萨丁同样能享受到人生的某些乐趣。
而且,他有十足的信心,萨丁绝对能享受到这些乐趣。
他索性直接坐到地上,两条长腿伸直,在萨丁焦灼的神情中用掌心盖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雌君,还是太生涩,无论是爱情上,还是享受生活上,都一成不变地紧紧绷着。
不要怕,跟着我,慢慢来,
萨丁在宋白臂弯的托举下,缓缓转向,再向后方仰去。
随着一声闷响触地,睁开眼,是餐厅天花板的彩画,萨丁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枕在了雄主的腿上。
他一慌,挣扎着想起来,又被宋白盖住眼睛,给按了回去。
不怕啊。是雄虫一贯调子,平缓低柔,仿佛微风穿过竹林,在耳边沙沙作响,在心尖上打着旋哆嗦。
柔软温暖的手掌,耐心哄弄的声音。
萨丁突然间有一点不好意思,想把自己整个缩起来,缩成一团,最好还要能滚到一个没虫注意的角落。
可是,就是舍不得。
舍不得这份温柔。
雌虫长长的眼捷在宋白掌心刷刷地扫动,好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
现在,强求萨丁理解这一切,还太难。
但是没关系,未来还有很长,他可以慢慢都教给他。
宋白的唇角微微勾起,光披洒在身上,给他镀上了金纱一般的轮廓,柔和得不可思议。
地上太过冰凉,又怕压麻了雄主双腿,萨丁终究没敢躺太久,没一会儿就站起来了。
脉脉温情缓缓散去,惯常的担忧又一次浮上心头。
究竟什么能让他舒服?要是他一直无法舒服,那是不是雄主也就开心不起来?可雄主开心不起来,他就更无法舒服,那这样就会成了一个死循环。
萨丁脸上的慌张一闪而过。
宋白这次没再阻止他,向不知所措的萨丁坦然伸出了手,来,拉我起来。
雄虫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往常一般,惬意而随和。
无措顿时跑没了影儿,笑容浮现在萨丁的脸上,他嗯了一声,握住了雄主伸过来的手。
手与手交握,借助萨丁拉扯的力,宋白站了起来。
但是手还没松,温度脉脉地传过来。
萨丁还是有点紧张,他的眼睛四处飘着。
宋白把手朝着自己一拽。
在拉力的作用下,毫无防备的萨丁跌进了雄主的怀抱。
手环过萨丁的后背,两虫间的距离陡然拉近,几乎脸对着脸。
雄虫声音依然温和,只是刻意地压低,多了几分独属于雄虫的磁性与暧昧,偏偏他还状似不经意:你刚才想说什么?
雄虫的温度透了过来,无药可救的热度腾腾烧过,烫得萨丁霍然想逃。
然而,无路可逃,无路可退。
陌生的反应令他手足无措,萨丁咬着牙没敢抬头,声音低如蚊呐,什么也没说
脸一定红得像个番茄,难看死了。
雌虫就不应该跟小亚雌一样,情绪反复无常,那还怎么做好稳重自持的雌君。
宋白抬起他的下巴,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笑意,很可爱啊。
明明如此强悍一个虫,却因为羞涩而不知所措。
可、可爱?
雄主说他可爱?!
萨丁所有的思维当一声,全部死机,如果有画面,那么一定是他上一个报废的终端,一声爆炸,火花蹭地窜起来,再一股烟,乌龟似的,慢慢吞吞往上飘。
全世界仿佛都软化成了一个泡泡,四面八方地软下来,化成一个圆球,里面飘满了大大小小、粉红兮兮的小泡泡。
萨丁晕晕乎乎的,脑子彻底成了浆糊,只能下意识地望向雄主。
宋白没想到自己魅力这么大,雌君软在怀里,望过来目光中含着渴求。
渴求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宋白破天荒地想抽烟。
不是一支,最好应该是一整包。
而且越快越好。
宋白环着萨丁的手在微微打颤。他知道萨丁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的的确确能给,还给得起。
原身是他写的,萨丁是他写的,连这个世界也是他塑造的,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作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装什么纯洁!
反正有婚姻关系,事后随便说一句知道我行不行了?,随随便便就能敷衍过去。
不,不是他是创作者就可以为所欲为,也不是和萨丁特殊的牵绊关系,更不是证明行不行的男人的尊严面子问题。
宋白三十岁了,他早已经过了为了X能力争一口的年龄。
或者可以说,根本没有争过。
学生时代,在一群吹牛自己二弟有多厉害,恨不得当场脱裤验证的男同学的幼稚比拼里,宋白困倦地打个呵欠,直截了当地我不行我认输,然后就回去睡觉了。最后在一群男同学感慨好不要脸的声音里坦然离去。
归根究底,是他不在乎。
对于在乎的人或事,他不仅会在乎,还会掌控得死死的,一切都逃不出掌心。
可是,现在,他像个正常人一样,想借大量的烟草驱赶焦虑。
陌生的,慌张的,复杂的感觉,宋白几乎是立刻想走开,去抽上几支烟来才好。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争吵,两人几乎同时惊醒。
只是,一个是遗憾,一个是庆幸。
别墅门外的台阶前,跪着的尤申正在和怀余吵架。
怀余不满意:我就让你把快递先拿着,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尤申深深吸一口气:都说了,我跟这家没关系,快递给我一个外虫算怎么回事?
怀余嘟囔:一雌虫跪在雄虫门前,还说没关系,唬谁呢?
尤申忍耐:说了两遍,你怎么还没听进去?我堂堂一个尤
突然卡壳。
堂堂尤氏总裁,跑别家雄虫门前跪着,说他没点那方面的意思,尤申自己都不信。
可是,真实的原因又怎么能因为一时负气告诉别的雄虫?
怀余指着垂头丧气的尤申乐,你看,我就说对了吧,你肯定是新雌侍,惹宋少不开心了,把你撵出来受罚,又觉得雌虫雌侍太丢脸,还不让你对外说。肯定这样。
尤申青筋直跳,雄虫怎么全都这幅德性,脑子里成天都是君啊侍啊这些东西,连个毛还没长齐的少年雄虫也这样。
看着自己欢腾的怀余,尤申的商业头脑冷静了下来,他直直地跪着,淡淡道:奇遇快运,我记住了。
怀余茫然:你记什么?
尤氏是商业起家,更是京中四大世家唯一一家主要根基完全放在商界的。全国相当大一部分的基础民生产业,多出自尤氏旗下,而大大小小的快运公司,为了争抢与尤氏的合作更是都挤破了头。
凭借这层关系,想要奇遇的高层辞退一个小雄虫快递员,那还不容易。
怀余瞄了一眼他西装下价值连城的手表,突然领悟:靠,你不会就是尤氏那个贼抠门的百货公司里的头儿吧?
怀余以前在尤氏直属的超市里干过促销,待遇还不错,但员工食堂里的主食居然按重量算钱!
怀余抠抠搜搜拿计算器叭叭叭按过,算出来他要是想吃饱,日薪得赶紧去七成,剩下三成连车费还不够的。
没两天怀余就辞了,从此对尤氏抠门的印象特别深刻!
尤申彻底忍不住了:够了!你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吧?
说他是好友雄主的雌侍,他忍了!说什么尤氏是小百货公司,勉强算是!说抠门,尤申拒绝扣这顶帽子!
信誉是商业者的生命,尤氏向来公平交易,他从来也不敢拿尤氏的生命开玩笑。
怀余又要说什么,却见宋家的大门一下拉开了。
俊美的雄虫似乎还带着点急切,看见两个虫一站一跪,一下子愣住了,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怀余笑道:宋少,收了新雌侍也不和班里的说一声,雌虫雌侍也不丢脸啊
尤申耳朵嗡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顾不得慌,他急忙用额头深深磕向地面。
宋先生,这次的事是我不对,是我恶意揣测,您别太怪萨丁,他毫不知情。
每说一句,他的心就越颤抖一分。
他是不喜欢雄虫,但这和好友眷恋雄主,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现在离事故过去还不到一个月,萨丁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才幸得上天眷顾,没被他眷恋的雄主所厌弃。
可是,他那样没心没肺地说了让雄虫忌讳的话,不知道萨丁又要受到怎样的苦。
从公司赶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自责,可是自责又能有什么用。
眼下不让好友的雄主,对好友升起厌恶,才是最重要的。
要打要骂他都认,哪怕是要他的命也没关系。
当年,如果不是萨丁,他这条命也早就没有了。
又一次,尤申把头邦邦地磕下去,鲜红的血色点点溅起,
先生要如何处置,我悉听尊便。
下一刻,突然有一股力量承托住他,从宋白身后焦急追出来的萨丁泪痕未干,尤申!你干什么!
怀余原本笑呵呵的,想看看宋少要怎么处置雌侍,结果这个剧情怎么越发展越不对?
宋白没有呵责雌侍,连冒冒失失的雌君也没管。竟然还相当温柔地抚着雌君的后背,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任凭怀余怎么样都没听见。
反正,仗着宠爱失礼的雌君把雌侍搀起,扶进了屋。一家之主的雄虫反而落在了门外头。
怀余呆滞在原地,深深地怀疑虫生。
宋白淡淡地瞟了怀余一眼,你有事?
他的语调太过平板,他的样子太过淡然,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被他藐视了去。
怀余这才惊醒一般,有!有你快递!
宋白飞快地签了名,取了进来,关好门。
才转身没走出十米,门又被咣咣砸响。
打开,怀余圆圆的脸上满是痛苦,红得吓虫,你、你雌侍买的什么糖!
恋耽美
乙醇烧(22)
同类推荐:
顶级暴徒、
被前男友他爸强肏(NP,重口,高H)、
孽缠:被前男友他爸囚禁强肏(NP,高H)、
重生国民女神:冷少宠妻宠上天、
独占帝心:后位,我要了、
医品太子妃、
金玉满堂(古言女尊NP)、
乱七八糟的短篇集(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