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尧已经离开了皇宫,原本后面的事情应该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了,可是半道上却听说出了这样的一个人。
远远的在乱军中的角落里,他看到了那个小将一眼,好像曾经见过一面。
后来的时候,他想起来了。
汴野大营之中。
“那个人应该是季延的身边一个亲信,是他一手提拔带入军中的,只是因为季延被那些人暗中排挤,连带这个人也不受重用,可显然季延教给了他不少东西。”
“我亲自去会一会。”说着郑阳带着□□上了战场。
叶桑榆在床榻上躺着休息,只是前面隔了一张很大的屏风,将外面的情形遮得严严实实,由于经常有人在营帐里进进出出不方便,所以在里面弄了一个小隔间,外面也有一张小榻,不过但是供叶凉臣平时和下属商谈军情时能够坐着准备的,现在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了,自由行动已经没有问题了。
叶桑榆刚刚听到了季延的名字,对了,上回从他手里逃脱之后,他去哪儿了?
“被关在天阙楼的暗牢里,你想见他?”叶凉臣看出了叶桑榆的心思。
“嗯,我们可以威胁他让他说服姜国士兵缴械投降,现在他应该算是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了吧,若是将他押往战场,姜国士兵若是看到他们的军师被人活捉,你说他们会怎样,尤其是你们不是说那个人是季延身边的人吗?他能对那人悉心教导,想必一定也很重要,主人的命被捏在敌人手中,你说他会不会束手就擒呢?”
更何况他还想拿自己威胁哥哥,那不如让他尝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滋味,看看自己被人威胁的感觉如何?
叶桑榆将自己的一番见解说了出来,亮晶晶的眼睛抬头看着叶凉臣。
她这几日每天听着他们商谈这些军情大事,听起来也挺有趣的,有时候她还会问叶凉臣为什么这样安排,叶凉臣也会认真解释给他听,因此,她似乎看起来很有兴趣。
不过在叶凉臣看来她的兴趣也许是和要去见季延有关,之前季延俘虏了阿榆,两人相处了一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事让他心里对季延早就记恨上了。
所以,在暗牢之中,叶凉臣也没少让青阳他们对他下狠手。
“季延关押之处距离此处甚远,你如今身子重了还是好好待在这里养着胎儿可好?”
“可是哥哥你伤势也没有好啊?”
“也罢,一同我一起去吧!只是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叶凉臣妥协道。
“好。”叶桑榆一口答应,双手挽住叶凉臣的胳膊,说着就要往外走。
叶凉臣看着叶桑榆,将她耳朵的碎发别到耳朵后,便将青阳喊了进来,立即准备了柔软的马车。
前方郑阳和那个少年交上了手,那人武功竟然不比郑阳差,左右手各自舞着两把□□,甚至有点压制住对方的意思。
姜国人见刚出头的少年看不出来竟然是个练家子,丝毫不比之前带领他们冲锋陷阵的将军差,于是士气也有些高涨,不过没过多久,那边便主动撤退,鸣金收兵。
郑阳有点气馁,原本按照之前的计划,这一仗就该直接夺回京都,却没想到出了一个拦路虎。
次日一早,郑阳听了叶凉臣的话之后,再次出去发起攻击,待打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姜国这边响起了战鼓。
“是军师,那不是季军师吗?”所有人愣住了。
“师傅?”那少年骑着马到了阵前,看到季延被关押在牢车之中。
在天阙楼吃了不少苦头的季延抬头看向了前方,想起了叶桑榆和叶凉臣一起去看他的时候,让他最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劝说姜国之人放下武器,否则便要他死在阵前。
她威胁自己的时候,倒是看起来很凶,当时,他是答应了,不过倒是要让她失望了。
“李旭,从今以后我是再不能教你什么了,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如今,想要一将功成万骨枯,还是放下刀刃苟全于世,你自己做主吧!”
“你——”叶桑榆从后面的马车上冒出头来,他竟然骗了自己。
季延好像知道有人会气急败坏一样,在潦草的头发之下,勾唇笑了笑,她想让自己帮叶凉臣不费吹灰之力收服敌兵,傻瓜,怎么可能呢?
叶桑榆咬了咬唇,觉得自己好心败事了。
叶凉臣将叶桑榆拉回马车座位上坐好,周围是千军万马,唯独这一辆马车被围拢在身后的队伍之中。
李旭就是季延为那个少年取得名字,他这一生四处漂泊,本以为能够在姜国有所作为,但是不幸,他虽然得到姜国皇帝的重用,但是依然为周围的人所排挤,连带着李旭也空有一身武艺,不能得以施展。
原本以为能够打下越国之后,功业在身,自当可留存史册,更不必在乎旁人的眼光与闲言碎语。
可惜,他遇到了一个劲敌,他已经知道这场仗已经赢不了了,也不可能再回到姜国,在暗牢之中受到酷刑,他没有寻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坚持着,直到昨天晚上她来了,能够在临死前逗一逗她也挺好的。
季延即便在乱军之中当做俘虏,但是如今却是一副完全散漫舒展的姿态。
他甚至将其中一条腿曲了起来,神态悠闲的看着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戏码。
季延的话其实是想让他趁此机会建功立业的意思,这样才能继续和叶凉臣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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