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贺颂推开铁栅栏门——没有人。
虞珂松一口气。
狗哥也不是什么蹲墙角的浪迹人, 看到任务对象进屋了,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发照片,等申贺颂从房间追出来的时候,他早就离开这片富人区,晃晃悠悠回到自己小破屋里了。
只剩下虞珂一人,独自面对申贺颂的怒火。
她拉拉申贺颂的毛毯,怯生生地说:“哥哥。”
申贺颂回头,表情居然没有虞珂想象中的漠然疏远,反而还挺…怎么说呢,亲切和善?
虽然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勉强,连唇角都像被别人强硬扯起来的一样,但看在虞珂眼中,不免心里一个咯噔。
怎么回事?
商战文男主是被陷害后疯了吗,怎么还要笑?
申贺颂摸摸她的头,语气是暴风雨前的风平浪静:“你告诉你,他从哪里加到你的?”
“论坛…”
“他给你发了几次照片,这是第一次吗?”
“是第一次。”
随着申贺颂的深入发问,虞珂的神情都变得迷茫,不懂对方怎么还不发火,一直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问到最后,申贺颂忽然伸出手,拥抱了她。
他就像在安慰一个无辜受害者一样,单手轻轻拍打着虞珂的背部,更像是慢悠悠的轻抚。沉稳且安全感十足的声音应声响起:“没事的,这件事我会处理。”
“以后不要在网上加陌生人,有人拿照片威胁你,你就告诉我。”
“知道了吗?”
虞珂:???
她背过申贺颂的脸满是懵逼。
也是因为背过他,所以虞珂不知道,此时申贺颂的表情冰冷到极点,似乎只要轻轻触碰一下就会如同冰渣一样碎得干干净净。
**
林霄亦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林家。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他从阴影中抬起头来,便看到父母正焦急地等在大厅,看到他安全回来后松一口气的样子。
“霄亦,听说你又晕倒了。经纪人说医院太多记者不让我们过去,吓死妈妈了…”
林太太眼瞳蒙上一层泪膜,可见先前已经哭过了。
林父倒还好,依旧是威严的顶梁柱:“听说你恢复记忆了。”
“对的。”
林霄亦语气很蔫,垂头丧气。
因为他大病初愈、又经历了满城记者的围剿风波,所以在简单地和家里人聊一下现状后,林太太就让儿子回房间休息了。
林霄亦拖着步伐,走回房间。
他坐在熟悉的床上,环顾四周,眼眶迅速泛红——此处是他躲避外界视线的秘密基地,就连十年、二十年的好友都不会让他们进来。
可是他放虞珂进来了。
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仅欺骗他,做了那么多道德不容的事情,还攻占了他的私人领域。以至于林霄亦坐在房间里,不仅没能得到一丝一毫的放松,还总是想起和虞珂的过去。
这个恶毒的女人。
怎么可以装得那么像模像样?
想到虞珂的笑容,虞珂说我爱你的样子,还有她睁眼说瞎话的那句“我们以前不都这样”气得林霄亦连牙关都是紧咬着的。
他身体朝后靠去,忽然在床缝中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手指灵活地将其抠出来。
“这是什么?”
林霄亦的注意力简单地被这团布料吸引了。
他将布料三五十下展开,看清布料形状和样式后,气得脸都红了。
“虞珂!”林霄亦倏地站起身,拿着布料的手都是颤抖的。
白皙修长的手指穿过纯黑色小布,一黑一白两种颜色诡异的和谐,他正抓着虞珂的内衣,这个行为在林霄亦眼中,变成一幅一幅回忆的画面——虞珂在他房间的时候,是真空的。
他当时抱着虞珂的手感,原来不是错觉,而是实肉。
为了耍他而已,有必要这么粗暴又直白吗?
还是说,虞珂本身就对他有意思,所以才…
这样回想一下,那种指尖触碰软肉时充满回弹的触感,似乎又回到手上,反映到脑海里。
本应该愤怒丢掉布料的林霄亦,没有出息地抓着这块布,五根手指紧紧收缩在布料里,似乎要将它抓皱用以发泄…虽然不知道是泄愤、还是泻火。
抓着抓着,林霄亦忽然就颓废了。
他忽然倚坐在床边,将头埋进双手紧握的小布里,然后无声地痛哭起来。
似乎在悲哀,自己第一次初恋是这样的人,又或者是:初恋最终无疾而终了。他想诉苦,却不知道跟谁说这件事情,半年来的地下恋爱宛如黄粱一梦,除了当事人以外无人知情。
大约哭了五分钟,连布料都浸满泪水后,心情才逐渐平复下来。
门口传出叩叩叩的响声,林霄亦的悲伤被声音打扰,随手将布料塞到原来发现的地方后,才慢腾腾站起身来看门。
是林母。
她手上还拿着一个礼物盒,神色担忧地敲响了林霄亦房间的门。
见儿子眼眶、乃至鼻子都是深红色后,张张嘴,却为了维护儿子自尊心没有直白点出来。
林霄亦躲开父母关切的目光,问:“怎么了?”
“是虞珂妹妹给你送来的礼物,祝你大病初愈…”说到手上的礼物盒,林太太表情都温和了许多,她一直都想要女儿胜过儿子,“虞珂真好,一直想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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