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吟,你等我。他用最薄弱的底气坚定地告诉她, 我很快会回来找你。
他简直每一句话都像是哄骗少女的手段。
祝晚吟低头笑了一下,抬目看着他的眼睛。
那你告诉我,你结婚了吗,周濂清。你的周太太是谁,你对她好吗。
不重要。周濂清揽过她用力抱着,偏头吻在她发间,似叹似低语,这些都不重要,晚吟。
今晚好像除了拥抱,他没有其他方式能够昭示什么。
祝晚吟抬手抚在他后背说,可是哥哥不喜欢你怎么办。
这个算是重要的问题吗。
我会让他不讨厌我。他的手在她肩上揉了揉,低声道,晚吟,等我回来好不好。
好。
她会等。
祝晚吟放开他,仰头吻了吻他的唇,搂着他的脖子重新抱上去。
她望着漆黑浓重的夜问他,今晚能陪我吗。
周濂清闭着眼睛埋在她颈侧,温热的呼吸都在她颈上。他哑声克制,对不起。
他今晚就已经没办法在她身边了。待会儿他就得离开这里。
门窗没有关,是要保持清醒,他怕自己舍不得走。
祝晚吟枕在他肩上,摇头道,没关系。
没关系。
周濂清。她的声音轻如雪地散在冬夜里, 我会等你的。
立春又迎春,转眼三月初。
周濂清离开北城之后,祝晚吟便没有了他的消息。他没有联系过她,她则联系不到他。
他的号码始终是拨打不通的,祝晚吟试过许多次。他轻易地就从她生活里消失不见,找也找不到。
祝沉林没有再和她提过周濂清的事,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傅寒山回南城后也没有和她断了联系,他很认真地在做她的朋友。
她知道他们还会再见面。
早春的拂风尚带凉意。
远离千公里外,江城的天灰暗深邃。
祝晚吟第一次来这里。
走出机场,冷气里带着风尘。有车等在路边,接她去住的地方。
祝言迟带她上了车,祝晚吟才发现开车的人是阿城。
今天似乎低调的不像话,除了他们两个在她身边就没有别人了。寻常地倒让祝晚吟有一种不寻常的直觉。
虽然并不知道祝明渊到底什么意思。但她很清楚,江城一定是个是非之地。常青资本,更是不可猜测。
尽管祝言迟给她准备了一份很详细的资料。有关江城,有关常青资本,有关许多人表面的和背后的关系。
祝晚吟靠着车窗翻着手上厚厚的材料,若有所思地开口道,言迟,在江城的这段时间,你和阿城,你们可得寸步不离地陪着我。
祝言迟坐在她右边,侧眸看向她,二小姐不是不喜欢我们跟着你吗。
能一样吗。祝晚吟望他一眼,我又不傻。
这里可不比北城。
祝言迟偏头观窗外的景,淡淡携了抹笑。车水马龙,灯火初明。江城在逐渐被夜幕笼罩,他的目光随之幽远。
车开了半个小时后,停在酒店门偏远处的路边。
隔着许多停泊的车和来往的路人,可以清楚地看见酒店正门外。
祝晚吟在路上浅浅睡了一会儿,醒来才发现车停在这里。
言迟,到了吗?
嗯。
怎么不走?
天已经完全黑了。
祝言迟看着窗外道,等一等。
祝晚吟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怎么了?
酒店门外不清静。阿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处理一下。
祝晚吟顿了顿,不确定地问,有人跟着?
嗯。
祝言迟说,二小姐还没到江城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守在这里了。
祝晚吟荒唐地挑了下眉,谁的人?
暂时还不清楚。祝言迟低声道,不过看来往后的一段时间,都不会清净了。
江城还真是没让我失望。祝晚吟沉吟片刻,重新靠回去闭目养神,懒洋洋地说, 我倒是想看看,祝明渊想送我什么礼。我这个祝家二小姐,又到底还能有什么用处。
路灯剪影穿过车窗玻璃映在她身上,白皙安静的脸上淡雅如蒙浅薄月色。
祝言迟注视着她,觉得她也像一抹剪影。眉眼都像是浅浅而画的。他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回头继续看着窗外。
夜下灯火通明,天上人间。
江城再如何不清净,他总归都在她身边的。
33. Chapter33 33
直达电梯在顶层停止。
这里是江城南区的一家私人会所, 空无一人。
从电梯一路穿过满是收藏品的艺术画廊,是一间茶室。简约大气的中式意境,无一处的设计不在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走到底, 有人挡在尽头。
站住!
干什么!
让开!
一群人大步流星地闯进来, 打破了此处安静惬意的氛围。
但这氛围里的人却丝毫未受影响。
茶桌前,将茶杯反扣在桌上的男人对身边的女人慢条斯理道,你先去吧。
他声音温平, 带着些笑意。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好。
她转身从另一边的屏风后离开茶室。
程渭淮站起身, 在吵闹声中, 他听到了枪上膛的声音。
转身之际, 枪声干脆地响起。他侧头的一霎子弹从他耳畔飞速而过, 掠过冷冽的劲风。
手下的人不由分说地围上来,程渭淮抬手制止。他低笑了两声,慢慢回头时早已隐去了眼底的阴冷。
持枪的男人已经走到他眼前, 漆黑的枪口正对着他。
程渭淮张开双臂看着他, 笑浮在眼尾,语气满是怀念, 周先生, 好久不见。
他脸侧被子弹划出一道锋利的血痕,不深, 与他的笑意比起来, 更显醒目。
开枪的人手很稳。
此刻站在眼前的男人一手菩提,一手持枪。一半慈悲,一半生死。
他神色冷淡,眼中静如死水。
托程总的福。
双方手下的人都已成相互对峙的局面, 程渭淮挥了挥手,散去身边的人,面对着枪口往前走了两步。
程渭淮是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脸上岁月的痕迹很少,或者说大多都沉在眼里了。他喜欢穿改良唐装,任何时候看上去都是一位十分儒雅随和的企业家。
但周濂清见过他最没有人性的样子。他了解他,痛恨他。
都把枪放下。程渭淮低声吩咐,抬眼看着他淡笑道,我欠周先生一条命,今天这子弹不管从我身上哪里穿过去,都是应该的。
他说话似乎永远都是温文尔雅的语调。
账,你想怎么算都可以。他闭了闭眼,坦然从容地站在原地,来,开枪。
茶室里就像有无数条看不见的线在紧绷着,一触即发。
程渭淮或许是笃定他不会开枪,才因此在周濂清毫不犹豫扣动扳机的时候骤然睁眼,有一瞬的凌厉慌乱。但也只在那一瞬,很快便被镇定取代。
子弹从他右腿边缘擦过,击碎了煮在炉火上的陶壶。滚烫的热水随着碎片崩裂,浸白的热气升腾而上。
周濂清淡淡收回目光,嗓音冷沉,程总,我向来有仇必报。不过这条腿,算我还了程总的人情。以后周家这条线,就此掐断。
周先生,有话好说。程渭淮平稳心神,轻笑着,弯腰拍了拍被溅湿的裤腿。
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话说到这儿了,那三年前的那些事情,就都算是旧账了。该翻篇的翻篇。
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人上前来将茶桌上的残局收拾干净。
程渭淮走向周濂清,言语始终是温和的。
来,坐。
周濂清将手|枪转了半圈递给身后的人,静静看着他。程渭淮对他的态度并无在意,他一笑而过,放低声音,阿闻,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但你相信,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人嘛,总有过错,我也不例外。
周濂清未置一词,半晌笑了声道,程总,我今天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可不是一句过错能抵消的。
三年前一次重大交易被警察全端,程渭淮不得已壁虎断尾。
他要将周闻这条线斩断。
程渭淮没有亲手杀他,而是将子弹穿过他的腿,将他困在赌场。赌场四处埋了炸弹,他想要周闻一同毁在炸弹爆破之中。
程渭淮真诚地点头,看着他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坎儿。这样,我把常青资本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
周濂清闻言看了他一眼,微眯了眯眼睛。
常青资本对程渭淮来说和其他生意都不一样。他这样,相当于将他和他真的捆绑在了一起,钉死在一条船上,要沉一起沉。
程渭淮能走到今天,只凭他这份性情就足够让许多人愿意和他打交道,也才让他能走的这么远。
阿闻,没有什么事情是没办法解决的。只要你提,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他低声笑着说,你我之间,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周濂清左手绕着的白玉菩提从指尖绕过,他看着程渭淮,目光渐凝,似笑非笑开口道,可我说断就能断。
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开,和来时一样无礼。屋子里的人少了一半,气氛转眼降下来。
程渭淮眼里的笑意渐渐淡去,直至沉静。
郑辞恩从屏风后走出来,到他身边,看着画廊的方向道,程总,人已经到了。
嗯。程渭淮转身走回去,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周先生还没消气?
程渭淮笑了声,年轻人,正常。
他看着杯子里的茶,随口问,那边,二小姐身旁有多少人。
郑辞恩抬了抬眸,人不算多,都是祝家的人。不过保护的很好,没什么机会接近。
总有机会的。程渭淮放下杯子,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不过,切记不要引起祝家的注意,别惹事。
郑辞恩点头,明白。
江城中心,酒店最高楼层的套房。
落地窗往下望,恍若置身云端。俯瞰而去,流光的街道犹如星光璀璨。
透亮宽敞的鱼缸里,清水波澜起伏,水花四溅,鱼儿在缸底悠然地游着。
即将窒息的男人终于被拎着衣领提起来,水漾了满地。
咳咳!二小姐!少、少爷,饶命!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差点被淹死在水缸里的人叫薛乾,他今晚从舞厅出来抽根烟的工夫,就被人绑来了这里。
祝言迟坐在沙发上看电脑,专心致志,对他恍若未见。
祝晚吟从旁边的桌子上找到鱼粮,洒了一把进水缸里。看着漂亮的金鱼争相游过来。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在酒店门口盯我干什么。
我......奉命......
谁的命啊?祝晚吟走过去,靠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他,好奇地轻声问。
薛乾对上她清纯明亮的眼睛,咽了咽口水。他其实只是害怕,但阿城二话不说就踹了他一脚。
看什么看。
我我我没看,没看!薛乾低头抱着脑袋,说话支支吾吾,我......我真的不知道......
祝晚吟懒得听他狡辩,抬眸朝阿城使了个眼色。她的本意是让他用更有力的手段威胁一下,没想到阿城直接从身后拿出了枪。
祝晚吟挑了挑眉,一瞬哑然。她差点忘了,阿城是专业的。
此时的薛乾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她顿了顿摇头道,算了,他既然不知道......
祝晚吟挥挥手,叹气道,埋了吧。
祝言迟低头翻着资料,眼尾漾了丝笑意。
不要!二二小姐,我我知道,知道!我、我们是奉高老板的命,才来监视你的!
薛乾在恐惧之下没了嘴硬狡辩的勇气,祝晚吟微眯着眼睛问,高老板是谁。
高......高越川......
祝言迟目色轻动,视线看过去。
祝晚吟也恰好回头看向他,相视之后,她沉了沉声又问,那你们舞厅的老板是谁?
这个问题薛乾没有立刻回答,他在犹豫的几秒钟里,阿城枪口抵上他的脑袋。
是是是程......程扬!
程扬。
祝晚吟记得这个名字。祝言迟给他的资料上,高越川和程扬的名字她都见过。
为什么派你们过来监视二小姐。阿城问了一句,薛乾连连摇头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只奉命,其他的真的都不知道!
祝晚吟瞧他一眼,朝阿城抬了抬下巴。
随后他走过去敲了敲门,进来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将薛乾拖了出去。
哎!二小姐!你、你们要干什唔......唔唔唔......
阿城关上房门,问道,二小姐,人怎么处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理。
祝晚吟坐到沙发上,当然是交给警察叔叔。
她说完补充道,对了,记得把那个舞厅也给端了。
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勾当。
是。
阿城收好枪转身出门。
安静下来之后,祝晚吟想着刚才那两个名字,心不在焉地倒了杯水喝。
言迟。她看向他,这个高老板,你觉得他想干什么?
很难说。祝言迟沉默片刻道,二小姐,明晚的宴会......
他想让她不出席,但这样又未必见得会更好。
祝晚吟知道他的顾虑,拍拍他的肩道,没关系的,你和阿城陪着我能有什么事。
只怕有时候事与愿违,计划赶不上变化。 祝言迟看着她,二小姐,倘若真有我们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记得不要相信任何人。
祝晚吟点头,认真说,好。
宴会之后,我会尽快安排回去。祝言迟低眸道,不会让你在这里多待一天。
祝晚吟笑笑,那要是祝家也回不去怎么办,我可是被祝明渊送过来的。
那就不回。
不回?祝晚吟抬眉道,你要带我私奔呀?
可以。祝言迟看她一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不知道多少次背着祝家,背着祝沉林带她走过。
祝晚吟笑着半躺到沙发里,那也行。
祝言迟看了一会儿她轻弯的眉目,收回视线抿唇笑了笑。
祝晚吟躺了一会儿,忽然惆怅地幽幽开口道,言迟,你觉得我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说像阿城这样的,要是有一天被抓了。我是不是也要进去。
祝言迟终于笑了声。
不过说起来,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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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不病(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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