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声音,那个陌生的女人说话了。
祝晚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祝明渊的声音将她打断,祝晚吟,我告诉你。你必须把玉坠给我找回来,不管你送给谁,都必须要找回来。
祝晚吟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淡淡道,找不回来了。
祝沉林皱眉,晚晚......
祝晚吟!祝明渊看着她,沉着眉宇,你给我摆正自己的态度。
祝晚吟站直身子,直视他,我的态度一直如此。玉坠或许还在江南,你们要,就自己去找。
她总是轻易就能激怒她所谓的父亲。
祝明渊闻言摔了桌上的茶杯站起身,他站起来很高,挡下一整片灯光。瓷杯在桌子上四分五裂,茶水漫淌。
祝晚吟!你越来越放肆了!
没有人像她这样没规矩。
你看看祝家哪个晚辈像你这般无礼不可教!祝明渊教训她时却是拿出了父亲的口吻和立场,目无尊长,毫无羞耻!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
祝沉林挡在她身前,祝晚吟不能完全看见祝明渊的神色。她推开他走上前,你是想说我不知廉耻,见不得光是吗。
她淡淡的笑意虚无缥缈地浮在眼里,和祝明渊所熟悉的女人一模一样。她的一举一动,有时候真像是那个女人的倒影。
说话语调都是那样不经意地讽刺,可惜,我身上流的是你的血。我再怎么样不堪,都是你的女儿。
她好像从来都不能和祝明渊好好说话。
晚吟,别说了。祝沉林把她往自己身后拽。
你既然知道自己姓祝,就该好好当你的二小姐。言行举止,人前处事,都给我好好的约束自己!不要像你的母亲,放荡轻浮!
祝晚吟挣开祝沉林的手,不在意地笑了声,声音清晰,掷地有声,放荡轻浮?那你是什么,你和那样的女人生下孩子,还高高在上什么。她放荡轻浮,你干净吗。
她在这样的场合里说着不入耳的话,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她也知道祝明渊的脾气没那么好。
混账!
愤怒的训斥随着巴掌一同落下,祝晚吟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父亲!
祝沉林一把拽过她,挡在她身前。
周濂清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他目光深处,是她冷淡的眉眼,静如死水。
她细腻白净的皮肤稍微磕着碰着就很容易显现,因而脸上的红印格外刺眼。
祝明渊看着她,声音很沉,深无的静。
滚,滚出去。
祝晚吟看他一眼,转身打开书房的门离开。她没什么情绪,心也异常平静。
她就是故意的。
闹翻了好,最后以后永远都不要再找她。最好也别让她再姓祝。
夜或许深了,有些凉。
祝言迟跟着她出来,一直跟在她身后。祝晚吟往前走,停下来转身看着他。
言迟。她从来都不喊他祝言迟。
夜色里看不清他的目光,祝言迟应了一声, 嗯。
送我回去吧。
好。
刚才怎么来,现在就怎么走。同样的路,同样的景。祝家这地方克她,来一回倒霉一回。
祝晚吟靠着车窗,静静地望着窗外模糊的光影飞快地往后去。
城郊到城区的路程说长似乎也不长,发个呆的工夫就到了。
祝晚吟下车,祝言迟也下来。
他送她到楼下。
祝晚吟在上楼前站在路灯下仰着脸问他, 明显吗?
祝言迟看着她,敛下的眸子看不见神色。他没说话。
她又问,是不是不漂亮了?
祝言迟这次有反应,他抬手碰了碰她的脸,摇头道,漂亮。
她笑了笑,扯到脸颊又轻嘶了声。祝晚吟走近,靠在他肩上说,言迟,你觉得我好吗?
好。他站在原地任她靠着。
祝晚吟又笑,我也觉得你好。
今天太晚了,我就不留你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她退后两步,看着他说,我没事,真的。
祝言迟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你可以随时找我。
好。
祝晚吟上楼之后,在窗边打开窗户和他招了招手。祝言迟看见她,转身离开。她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顺势在窗边的地毯上坐下。
祝晚吟不知道坐了多久,觉得腿有些酸了,才起身拉上窗帘。
她去冰箱找到了冰块,拿毛巾包着敷在脸上。祝晚吟去浴室的镜子照了照,扯了下嘴角,嗤笑一声。
都没出血,祝明渊手劲也不怎么样。
手机在客厅一声声地震着,祝晚吟去拿过来看了眼,是陌生的一串号码。
她随手划开接听,你好,哪位。
晚吟。周濂清的声音温和地传过来,是我。
祝晚吟愣了愣,没作声。通话陷入寂静,他们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半晌,他先出声道,我在你家门外,能见见你吗。
祝晚吟不由得看了眼时间,十点半。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
她定了定神,把冰块放到桌上,踏着拖鞋走到门边,片刻后打开门。
周濂清靠在屋子外的墙上,听到声音抬眸看过来。
电话还没挂断,祝晚吟低头掐断通话,关上手机看向他。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干看着,最终依旧是周濂清先开口。他走到她跟前道,我来看看你。
看我什么?祝晚吟慢悠悠地说,看我有没有哭?
不是。他看着她没有消退多少的脸颊,低声道,对不起。
祝晚吟抬头看他,你是和我道歉吗?
周濂清垂眸不语,楼外有风吹过,祝晚吟想起来他还在生病。她侧身,靠着门瞧他,你要进来吗。
周濂清目光一顿,他道,我只是来看看你。
祝晚吟说,你看我,连我家都不敢进?
他漠然置之。
祝晚吟淡笑了声,短促轻蔑,没什么感情。
我很好。她望他一眼,淡声道,不用你看。
她说着就抬手关门。
在门锁将要彻底落实的时候,周濂清修长分明的手指蓦然扣在门沿。祝晚吟抬眸瞧了眼,门外的力道反推回来。
她退后一步,他推门进来。
8. Chapter8 8
门落上锁,周濂清站在她眼前。
晚吟。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平,今晚很抱歉。但很多事情我一定会向你解释,你......
他的话没说完,被她接过去。
没关系。祝晚吟靠在墙上,垂眸道,我不问你,也没有怪你。不管什么事情,你等可以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就好了。
她不知道玉坠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相信他。没有理由。
周濂清像是能读到她心里的独白。他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再对她说话时的语气像长辈,也像一个成熟的男人平等的忠告, 晚吟,对人要有防备之心,特别是男人。
他轻声说,你好像太单纯了一些。
祝晚吟看向他,是吗?
她琢磨了一下他的话,你是说我单纯,还是在说我傻?
周濂清有些想笑,你觉得呢?
祝晚吟认真说,我不傻。
是吗。周濂清靠到她对面墙上,懒散地半敛着眸子瞧她。
他这个神情分明还是觉得她傻。
祝晚吟揪着不放,那你说我哪里傻?
哪里傻......周濂清低头,像在思考似的轻轻踢了脚她放在玄关的狗狗拖鞋。
如果我是你,不会这么晚让一个男人进自己的家。
一点防备心也没有。他们才认识多久?算来算去,见面的次数都数的过来。
祝晚吟挑了下眉,那是因为是你,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来我家吗。
我。周濂清抬头看她,我怎么了?
他走向她。
周濂清腿很长,两步就走到她面前来。
很近,近地她再一次闻到了他身上散出来的,像药香一样好闻的气息。温热,清淡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他小时候体弱多病,所以经常吃药,药罐子里泡出来的?
祝晚吟禁不住地胡思乱想,他忽然离这么近,她变得有些紧张。后背紧紧贴在墙上。
周濂清低头看着她绒绒的头发。她望他的眸子玻璃珠一样的明亮。
他平淡无温地问她,我也是男人。而且是一个三十一岁的男人,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很安全?
我......祝晚吟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眨了下眼睛直愣地问他,原来你三十一岁?
比她大十岁呢。
可是怎么看着这么年轻。
周濂清:......
重点是他的年纪吗。
祝晚吟手背在身后贴着墙壁,仰着脑袋仔细看了他两眼,考虑似的低声道,三十一岁......那等我三十一的时候,你四十一......我五十一......你六十一......
她忽然推算起他们之间往后几十年的年龄差。
周濂清微不可察地轻叹了声。
祝晚吟最后像是得出结论似的说,这个年龄相差的也不是不行。你觉得呢周濂清?
我觉得你没脑子。
她抿抿唇不说话。
他骂人干什么。
周濂清站在她跟前,认真告诉她,晚吟,你愿意信任我,我很感谢你。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要有保护自己的意识和防备。特别是对男人。
祝晚吟这个距离只能盯着他胸膛,她抬了抬眸,看他一眼,对你也要吗?
......我也是男人。
哦。
祝晚吟懵懂地挠了挠脖子,想到说,可你是好人,不是吗。
周濂清没办法否认。
他大概是和她讲不通了。也不能真的吓唬她。
周濂清还想和她再说什么,祝晚吟却更无畏地凑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子顿住,皱眉扶着她的肩推她,沉声正色,晚吟。
祝晚吟搂紧不松手,她闷在他肩上用愧疚感理直气壮地绑架他,你今天都害我挨打了。你不是来看我的吗,光用看的又不能安慰我。
周濂清的手只停顿一下,随即更用力地推开她。他冷着声音训她,胡闹。
他力道很大,掐的她肩膀疼。还把她推到了墙上,后背也撞得疼。
祝晚吟被推开,周濂清蹙着眉,原本还要再教训她两句。却见右手抚着肩膀,低头半晌,最后竟然轻轻抽泣起来。
周濂清怔了一瞬。
他不禁想到她今晚挨的那一下打,不说眼泪,他连一丝委屈都没有在她眼里找到。也证明了他没有猜错,她的身世和祝家其他晚辈不一样。
然而此刻,她在祝家时那样冰冷的骨气,现在都烟消云散,一点也找不到了。
她哭的还不大声,压抑地轻泣。就像今晚的委屈全积攒在这一刻被他给推出来了。
周濂清没法子,是他将她牵扯进麻烦里,他没办法一走了之。可他也没哄过人。周濂清看她半天,只能抬手碰碰她的肩,放缓了声音,我弄疼你了?
祝晚吟侧身躲开他的手,继续抽泣。
周濂清有些无奈,他刚才确实没留情,推得用力了一些。谁让她如此大胆。
晚吟......
周濂清想和她道歉,祝晚吟不等他说完,转身走了。
晚吟。
周濂清想跟上去,低头看了看,脚步停住。他在边上也没见到男士拖鞋,她一个人住,这里只有她自己的鞋子。
他弯腰打开一边的柜子,好在找到了一次性拖鞋。周濂清换上干净的鞋子,走过去找她。
祝晚吟已经去了浴室,用力关上门。小姑娘生气脾性大,她和周未还不一样。周未还不敢这么对他甩脸子。
她敢和他吵架,吵不过就说他不讲道理,然后跑开,几天不理他。最后气消了自己又回来来找他。
浴室的门是实木,看不见任何光亮。
周濂清在门口敲了敲门,和她道歉,晚吟,对不起。
他刚才真的是无意。
他等了一会儿,里面没声音。
周濂清站在门口道,你开开门,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气。
他解释说,我不是故意弄疼你。
里面依旧没声,周濂清又敲了两下,温柔地喊,晚吟。
门里终于传出声音。她的声音还有些赌气,
我在洗澡,你要我出去吗。
周濂清无言。
浴室里传来水声,他看了眼门,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去坐。
这丫头真是......
周濂清坐下以后就倦意笼罩,这才打量了几眼她的住处。
她这里家具和摆件都很有设计感,各种奇奇怪怪的线条和造型。比如沙发边上那张小茶几,是不规则的多边形,桌面上的面积最多只能放三四个小杯子。
公寓不算特别大,风格也很简单。不过布置的很有氛围感,到处都彰显着一人居的生活情调。
他视线转而落到祝晚吟放在桌上拿毛巾包着的冰块。眼前又浮现她在祝明渊面前时的样子。
周濂清碰到那上面冰冷的温度,慢慢收回手。他低头拿过放在这旁边的书翻看。
应该是她看过的,还翻开压在这里。
周濂清看着书封上印着的两个字《围城》。
他轻勾了下唇。
她这个年纪,在围城里看到的和他一定是不一样的。
周濂清记着她看到的页数,往前翻。
浴室里,祝晚吟洗了二十多分钟。
她收拾好自己出来的时候悄悄看了眼,看到沙发上坐着看书的男人,轻扬了个笑。
她就知道他没走。
祝晚吟穿着长到脚踝的睡裙。
虽然是吊带裙,但是从头到脚都规规矩矩。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随便的女孩子。
祝晚吟从浴室出来,坐到他身边去。
周濂清看她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指着自己的肩给他看,红了。
她白皙莹润的肩上显出明显的痕迹,疼是早就不疼了。就是还没消下去。
周濂清看了一眼,移开目光道,对不起,晚吟。
祝晚吟吸了下鼻子,没关系。
她说完,两个人都陷入沉默。祝晚吟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有些困了。
她随口问,周濂清,你今晚还走吗。
她话题跳的有点快,他还没想好说什么。祝晚吟又道,晚上寒露重,你一来一回,待会儿生病更严重了。
她摊牌说,要不你就住这儿吧,我家有多余的房间的。
所有话都给她说了。
他今天本来只是想看看她,他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她会受到伤害。
然而折腾到现在,周濂清也真的有些头疼,再开车回去也不安全。他考虑了一下只能说, 我睡沙发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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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不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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