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没想过跟旁人打听楚炀的隐私,但不知怎的,就这么鬼使神差间,问了出口。
叶河杵在他面前,像个木头人,就是没吭声。
时天猜测自己问了个让他为难的问题,正想说不方便回答的话就算了,却见对方一脸奇怪地望着他,说
楚、楚少他喜、喜欢你呀!
嗯?时天明显一怔,你说什么?
叶河挠挠头,比划了几下,发现还是打字更快,干脆掏出手机。
时天看着他噼里啪啦地敲下几行字:[楚少以前没有喜欢的人,他只喜欢你一个!]
没有喜欢的人吗?
时天面色微变。
但换个角度思考一下,暗恋一个人,还求而不得,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叶河不知道,也不奇怪。
见他神色有恙,叶河以为他不信,又继续打字:[楚少真的很喜欢你,他对其他人的态度都很冷淡的,只对你一个人很温柔,他还有洁癖,从来不去大排档吃东西,但是他会和你一起去吃烧烤。]
时天惊讶地张了张嘴,楚炀有洁癖?可他明明还跟他喝过同一瓶水,吃过他没吃完的蛋糕。
难道
[楚少对你真的很好,你不要怀疑他对你的真心。]叶河打完这行字的时候,眼神清澈透亮,表情出乎寻常的较真。
他没撒谎。
时天心惊肉跳地意识到,面前高高瘦瘦的少年,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至少是叶河自己认定的真相。
我知道了。时天缓缓回神,强作镇定道,这件事,你别跟他汇报,可以吗?
叶河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好。
嗷呜呜楚墩墩终于把球叼回来了。
叶河,你陪墩墩玩一会儿,我有点事,离开一下,晚点回来。时天深吸一口气,感觉脑子乱糟糟,这个状态下,直接面对楚炀恐怕不大合适。
好。叶河不疑有他。
时天回到家中,换了身衣服,让司机送自己去了附近一家心理咨询诊所。
他来得晚,诊所的前台刚下班,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遇到什么困难了,年轻人?
时天看了他一眼:你是这家诊所的心理咨询师吗?
男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带着他进了办公室,给他倒了杯温开水:请坐。
时天犹豫了下,他现在急需找个人倾述,帮他梳理一下混乱的思绪。
我有个朋友,他对我来说,很重要。他眼帘微垂,回忆着和楚炀从边城初遇后的点点滴滴,是家人一样的存在,他帮过我很多,很多。
多到他已经无法一一细数。
我已经把他当成哥哥,可是我刚刚发现,他好像喜欢我,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时天双手十指交缠,紧紧握在一起,指关节隐隐发白,声音迷茫又无助,我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因为我喜欢的是女生。
你对他的喜欢感到困扰?男人温声反问。
时天抬头,对上男人温和鼓励的视线,迟疑着点了下头:嗯。
这种困扰,可以具体说说是什么样的吗?
时天微微摇头:说不清楚。
男人温和一笑:那我换种说法,你在得知他喜欢你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是反感,厌恶,恨不得马上跟他拉开距离,划清界限?
时天眼睫微颤,缓缓摇了下头:好像都不是。
文森特跟他告白的时候,他确实下意识地选择回避,不想被对方纠缠。
但是楚炀
觉得很不可思议,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以及我很确定,自己无法回应他的感情。
时天说完,发现男人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事不难,你会有这种担忧,恰恰说明你是在意他的,既然你坚信自己无法回应他的感情,那不妨让事情回归到原点。
什么意思?时天自认脑子不笨,但这会儿他有些犯迷糊了。
男人微笑着解释:假装你不知道他喜欢你这件事,按照平时那样继续相处即可。
时天将信将疑:这样可行?
当然。男人信誓旦旦地点头,喜欢这种情绪,就像一壶煮开的水,随之时间的流逝,温度从一百度逐渐降温,最后趋于常温状态。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到最后,必然会有一方放弃。
一直得不到回应,就会放弃吗?
时天忽然想到了楚炀口中那个早已去世的白月光。
他暗恋了白月光那么多年,最后
最后他喜欢上了自己,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放弃?
这么一想,时天好像悟了:谢谢,我大概懂了。
他掏出钱包,准备支付咨询费,却被男人笑着拒绝了: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不收你费用。
多谢。时□□他微微鞠了一躬,走出诊所的时候,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然而他却不知
在他走后没几分钟,那家心理咨询诊所真正的心理医生从外面回来了,得知男朋友刚刚代替她接待了一位客人,正气得发脾气:你一个牙医装什么心理医生,别误导人行吗?
时天再回到一品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嗷呜呜!第一个迎接他的还是楚墩墩,从隔壁栅栏墙越狱出来后,一个劲地往他身上扑。
时天弯腰,揉了揉它的狗头。
发生什么事了?楚炀紧随其后,站在他几步之外,神色不明地打量着他。
时天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什么,就出去买了点东西。
他两手空空回来,这借口显然没找好。
楚炀也没拆穿他的意思,淡淡地点了下头:先吃饭吧。
晚餐很丰盛,除了酱牛肉、蒜蓉大虾外,还有可乐鸡翅、红烧排骨、鱼头豆腐汤、酸辣土豆丝、番茄炒蛋、香菇炒青菜,都是些家常菜,也都是时天喜欢吃的。
时天端起饭碗,脑袋中回想着王妈说的那句少爷吩咐厨房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眼眶微微一涩,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像有点困难。
身体不舒服?楚炀看他一直没动筷,伸手抚向他的额头。
时天一怔,下意识地想躲开他的手,又愣生生地克制住了这股冲动:表现正常一点,不要被看出来。
他暗中做着心理建设,再抬头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有不舒服,就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不知道先吃哪个。
楚炀不动声色地应了声:随便吃,想吃哪个就吃哪个。
说完,他轻飘飘地扫了眼另一边的叶河。
正在扒饭的叶河后脊一凉,迟疑了两秒,决定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继续低头干饭。
饭后,楚墩墩主动叼着牵引绳跑到时天面前,一副快带我出去玩的架势。
时天给它套上牵引绳,回头看向楚炀,发现他正在跟叶河说话,想了想,便先牵着楚墩墩去院子里玩。
一人一狗出门后,叶河支支吾吾了半天,顾及自己对时天的承诺,最后还是没招:楚、楚少,要、要不你还、还是叫人再、再揍我一、一顿吧!
楚炀:
今晚月明星稀,夜风清凉,路灯清淡的光芒映照着街道,将两人一狗的倒影拉得格外纤长。
时天牵着楚墩墩,和楚炀并肩往前走。
不同于其他外号撒手没的哈士奇,楚墩墩每次出去遛弯都十分听话,或许是因为过于圆润的体型,它更热衷于跟人类保持着一样的速度,慢悠悠地往前走。
直到他们和一家三口狭路相逢,对面是一对小情侣,牵着一头柴犬。
柴犬这种神奇的狗子,碰到其他狗子总喜欢主动挑衅,偏偏又总打不过。
两队人隔着还有好几米的距离,对面柴犬就汪汪叫了起来,这边楚墩墩也不甘示弱地身体往前扑:嗷呜!
时天一个不留神,差点被它挣开牵引绳,好在楚炀反应及时,将不安分的楚墩墩强行拽住了。
对面柴犬的主人也控制住了自家不听话的毛孩子,跟他们道歉。
事情悄然翻篇,只是
时天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楚炀握住的右手,呼吸乱了几分,他小声地提醒:你可以松手了。
楚炀一本正经地甩锅:楚墩墩不乖,我和你一起牵住比较保险。
被扣锅的楚墩墩不服气地回头:嗷呜?
时天:你一个人牵不住它?
男人当然不能随便说不行。
楚炀十分果断地独自接过牵引绳。
接下去的一路,或许是因为受到了柴犬挑衅的影响,楚墩墩几次试图越狱,都被武力镇压后,它开始摆烂,往地上一躺,不肯再动。
时天被它这番骚操作直接看懵了,他之前忙,没怎么带楚墩墩出来遛弯,还是第一次看到它这么无赖的一面。
楚炀似乎早已熟悉了它的套路,神色冷淡地俯视着地上这一摊狗饼:再赖皮送你去割蛋蛋了。
下一秒,装死的楚墩墩飞快地跳起来,又是一番生龙活虎的模样:嗷呜!
噗呲。时天笑了出声,忽然觉得楚炀很适合当一个严父,你平时遛它,都这样么?
它这么胖,自然是有原因的。楚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么你呢,你今天不开心,是因为什么?
时天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敏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掩去,假装平静地说了回来路上,荣尧开车追尾的事,说了跟陆唯碰面的事,就是没提文森特那通电话。
下次想回家,我去接你。楚炀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一丝笑意。
时天抬头看了他一眼,暖黄的路灯映照下,楚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装下了漫天星辰,璀璨夺目,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乱了。
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答应了。
时天暗自懊恼地咬下了嘴唇。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楚炀一脸若无其事地朝他伸出左手,仿佛只是一个再随意不过的动作。
时天迟疑着没回应。
楚炀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犹豫,十分自然地牵住他的手腕,两人一狗往回走:愣着做什么呢?
时天眼帘微垂,清凉的风迎面拂来,划过脸庞,留下一丝微烫的热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顾星眠 15瓶;胖子 3瓶;我是路人 2瓶;
第28章 28.028
发现了他的秘密
凌晨一点半, 夜深人静时,卧室内黑黢黢的一片。
时天在床上辗转反侧长达三小时,愣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睁开眼, 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眠了。
明明叶河说楚炀喜欢他的时候,他还能尚且保持冷静,独自面对楚炀的时候,他也努力按照心理医生教的那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现。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 他的脑子却不受控制了,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是铺天盖地的记忆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你放心, 我对你这样的没性趣。]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边城相遇时, 楚炀提出让他假扮男朋友时说的话。
[时小天,我有喜欢的人呢。]
[你怕什么, 我只是把你当成了我和他的孩子,时小天。]
这是他在得知楚炀将豆豆柴工作室的股份赠予他时,他试探后得到的解释。
[是个长在我审美上的大美人, 脾气有点坏, 从来不给我好脸色。]这是他发现楚炀看他的眼神过于温柔,询问白月光时, 对方的回答。
从小到大, 从来没人说过他脾气不好。
时天仔细回忆着三连否定前后发生的事情, 每一帧都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他想不明白,楚炀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又为什么会喜欢他?
不应该。
不可能。
绝对是叶河搞错了。
如此反复洗脑后,他终于再次恢复了冷静,合上眼,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时天回了趟陆家,探望爸妈和爷爷,一家人吃了顿饭,跟着妈妈学了一下午的素描,之后又陪妹妹去宠物店挑了只小金毛回家。
有了家人的陪伴,他逐渐忘了前一晚的烦恼,直至晚餐过后,他收到了楚炀发来的消息:《重生十八岁》定档了。
这是豆豆柴影视出品的第一部 电影,上映时间定在了国庆档,遗憾的是排片率不高,还都是午夜时段,因为同期大片扎堆,竞争太激烈。
时天对此倒是不担心,lisa杨给他发过一些成片的片段,单就画面质感而言可以给个高分,加上这个题材的电影目前还挺少见,最后票房应该不至于会亏本。
几乎是同一时间,lisa杨也给他发了同样的消息。
时天回复了她一声后,微微愣了下,豆豆柴工作室的事情,楚炀一向不怎么关心,毕竟他自己名下的产业不少,平日里也很忙,怎么突然有空关注《重生十八岁》的上映日期?
不等他想明白,楚炀的电话打过来了。
大概是看他一直没回复,对方着急了?
时天接起电话后,主动分析了一番自己的看法,安抚他不要担心。
楚炀那边安静地听他说完,最后问了句:你要搬回陆家住吗?
声音又低又沉,带着一丝悦耳撩人的磁性。
时天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一缕名为紧张的情绪,他握着画笔的手微微一滞:这么紧张他回不回陆家住,是担心他回了陆家以后,就不方便再见面了吗?
他眼帘微垂:暂时不搬。这个问题,其实在吃饭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商量过了。
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就是:孩子大了,成年了,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青大的住宿条件一般,如果不打算在附近租房的话,直接回一品苑更方便一点。
嗯。楚炀轻轻应了声,今晚回来吗?
声音听上去似乎轻松了几分。
时天薄唇微抿,握着素描笔在画板上轻轻涂抹,数秒后做出了决定:我答应了妈妈,今晚住在这边。
楚炀那边同样沉默了几秒后,有些遗憾地开口:那我一个人去遛楚墩墩了。
时天听着电话另一端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眼睫微颤:好。
时间又过了数十秒,对面依旧没挂断电话。
他回过神来:你怎么还不挂?
楚炀轻轻笑了声:我以为你还有话要跟我说。
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时天说完,飞快地结束了通话。
将手机搁在旁边的桌上后,他有些懊恼地拍了记额头:他刚刚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心虚了?
哥哥,爷爷说想和你下棋。陆伊伊一蹦一跳地跑来画室敲门,甜甜地叫了他一声。
伊伊,跟爷爷说我马上就过去。时天应了声,离开之前,他习惯性把画室收拾干净后,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却忘了自己随时搁在桌上的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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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胖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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