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欣然接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明明有上帝视角,怎么可能被那失败者耽误了一生。
可如今,太子还是太子,皇家尊严不容挑衅,直接拒绝肯定是不可能的。
曲锦绣细细一想,太子今年二十有一,距他被囚也不过一年有余。那她还有机会,只要熬过这一年不嫁太子,虽对她名声有些影响,但也并无大碍。
“明兰。”
她唤来自己的另一个大丫鬟,神色平静,对她说道:“去和母亲说,我明日要去清宁寺礼佛。”
今日,又是一个风雪日,漫天飞舞的雪花像是空中的精灵。
书院中的庭院内,亭台楼阁,一树一花都被白雪覆盖,望之冰清玉洁,令人忘记了这俗世间的一切纷纷扰扰。
罗玄一袭白衣,静坐一侧,抬头望着楼台间漫天的雪花,如一座玉雕。
傅斯年从另一侧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用力地抖了抖身上的雪粒子,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仰头看雪的男子。
“你真是有忘我的境界,如此天寒地冷,你居然能独坐庭院观雪?”
罗玄自小便冷冷清清,身边除了他的兄长能和他有些交谈,任何人他都是虽有礼相待却不深交。
傅斯年是个例外,他父亲为英国公,母亲出自董氏家族,是现今皇后的胞妹。他是长子嫡出,三代单传,一向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他和罗玄俩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世界中的人。但也不知怎的,此二人却相处极为融洽和谐,基本是焦不离孟。也唯有他,会和冷漠淡然的罗玄插科打诨。
罗玄瞥了一眼在院门口一边跺脚,一边冷的呵气的傅斯年。
“你既觉得冷,大可在屋内待着,有谁逼你出来了吗?”
傅斯年和他相交多年,哪里不知道他什么脾性。
他靠近过来,笑得格外的意味深长:“听说你那夫人最近又惹了事?太子妃生辰那日,究竟出了什么事?”
罗玄的神色未有任何的改变:“你既然愿意成为长舌公,我也就不阻止你了。”
傅斯年恨的咬牙切齿:“你那毒嘴是不是就单单用在了我身上?”
雪花片片,有几朵飘到了罗玄脸上,融化成小水珠,在他白玉般的肌肤上莹莹发亮。
这人,真心是公子如玉,陌上无双,连他这个大男人看的有时候都会迷了眼,更不要说那些大周的女郎们了。
傅斯年暗想,看在你容光动人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
但他看罗玄那副心志坦然的样子,又有些心中忿忿。
思虑再三,还是贱兮兮地又靠过来:“我这儿有两件大事,你想先听哪件?”
罗玄睇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向茫茫雪地。
傅斯年知道和他聊天,要么把天聊死,要么把自己聊死。
但他心中就是放不下事,眼见罗玄如此冷淡,还是要凑上前去。
“太子昨日求娶曲锦绣为太子侧妃,说是早就和她两相情愿了。”
他见罗玄闻言,神色未动,不免有些气馁。
“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引你动容?未有书本而已吗?”
他停了停,也不再管他反应,只管把心中的话都说个干净。
“前几日不都是在传你那夫人和太子有些什么吗?这不没几天真正的太子意中人便浮出水面。我估摸着皇上也是松了一口气,怎么的也比和你夫人……”
傅斯年的声音越说越低,渐渐地堵在了喉咙口。
因为,他赫然发现,罗玄万年不变的脸上露出冰寒之色,眼中也是第一次先出骇人的厉色。
“如若再有这种无稽之谈传出,我也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
他的语气虽然依然平静,但傅斯年还是听出了金石相击的剑气。
罗玄是个极其矛盾的人,虽然外表看来冷寂平和,整日与书为伴,以后即使入仕,不出意外也会是个文臣。
但有时候,他莫名流露出来的凌厉之气,让他整个人都呈现出居上位者才会有的睥睨之意。
傅斯年愣愣地撇清自己:“我只是传话,和我绝对无关。再说了,现近大家的注意点可都放在了曲府。曲锦绣那日也在宴会内,和太子私自相会的说不准也是她。”
罗玄移开视线,神色又恢复了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暴戾之气并未完全消失。
他稳稳地举起茶杯,递于傅斯年。
“喝杯茶,清清心。”
傅斯年接过,瞧着罗玄地视线变得格外认真:“你完了,你完了……”
罗玄不动声色,似乎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继续在雪中品茶。整个庭院只听见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还有一事,你肯定有兴趣。”
安静了不大一会,傅斯年又按耐不住自己。
“你有话不如一起说完。”
罗玄言简意赅说道。
傅斯年喝了一口清茶,才开口说道:“张扬路今日来找我,你可知是为何事?”
他故作悬疑,话说了一半又留了一半。
罗玄又将茶杯倒满:“你今日来果然是当三姑六婆的。”
傅斯年气的要跳脚,在房中胡乱地走着。
走了片刻见罗玄还是不理他,又只能垂头丧气地走过来。
“和你夫人有关也不听?”
罗玄握杯的手一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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