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章太医道:不过此事不可大意,还是再喝几日更稳妥,否则
否则什么?余舟忙问道。
裴斯远早就看出来余舟不想喝药了,于是一脸认真地道:章太医都跟我说了,咱们在侯府吃的东西里,加了很不好的东西。若是咱们不好好喝药,只怕将来会对男子雄.风有损!
果然,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在意自己某方面的能力。
余舟一听这话,当即紧张地朝章太医道:那那还是再多喝几日吧。
章太医点了点头,无奈地瞥了一眼裴斯远。
这几日老夫带着两名弟子与大理寺的仵作试剖了几具尸体,倒是挺顺利。章太医开口道:不过试剖的终究是尸体,许多事情都没法验证。
在人身上动刀子,除了动刀之人手法要干净利索之外,最重要的三个环节就是麻醉、止血和之后的抗感染恢复。但因为他们试剖的是尸体,所以章太医需要负责的这几项内容,都只能推演,没办法正式实施。
弄几只牲畜试试吧。裴斯远道。
嗯,老夫也正有此意。章太医道。
章太医又叮嘱了余舟几句,这才起身告辞。
裴斯远跟着将人送到了府外。
余舍人腹中的胎儿已经满了三月,应该是比较稳妥了。章太医道。
裴斯远闻言总算松了口气,这说明他们的第一关至少是过了。
接下来,只要好好保护余舟,不让他出任何意外,短时间之内他便不会有危险。
不过过了三个月之后,胎儿会长得很快,最迟再有一个月,他可能就会胎动。章太医道:届时肚子也该藏不住了。
裴斯远点了点头,道:我心中有数,会在这之前想办法安抚住他。
章太医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便告辞了。
裴斯远送走了太医,回到房中之后,便见余舟坐在矮榻上,身上盖了个毯子,看上去有些紧张。
这么热的天,你盖个毯子干什么?裴斯远问道。
没没什么。余舟红着脸道。
裴斯远见他这副支支吾吾的模样,越发放心不下,走到他身边坐下,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他说着伸手在余舟额头摸了摸,余舟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身体,两只手下意识捂着身上盖着的毯子,看样子比方才更紧张了。
底下藏了什么?裴斯远问道。
没什么。余舟道。
不说我自己看了。裴斯远说着作势就要去掀那毯子。
别!余舟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声道:我就是有点担心,想着试一试。
裴斯远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道:试一试什么?
就是余舟避开他的视线,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你说的那个。
裴斯远:
他目光在余舟身上盖着的毯子上一瞥,登时明白了。
他家余贤弟是听了他那番吓唬,担心自己的男子雄.风受了损,所以章太医一走就急于想证明一下。试出来的结果看来还不错,但没想到裴斯远中途回来了,所以这会儿有点骑虎难下。
你可真行。裴斯远目光在他身上一顿,起身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够了吧?
哦。余舟小声应着,一张脸红得跟要滴血似的。
裴斯远大步出了房间,在院中坐了一会儿。
一想到余舟这会儿正在房里做的事情,他呼吸就有些微窒。
裴斯远不得不起身在院中烦躁地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忍不住去洗了个冷水澡。
他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这才回房。
屋里的矮榻上这会儿已经没人了。
裴斯远目光逡巡了一圈,见榻上的薄被里鼓出来一个弧度,显然里头藏了个人。
不嫌热吗?裴斯远凑过去,将薄被掀开一角,露出了余舟红意未褪的脸。
你能不能再出去等一会儿?余舟小声问道。
还没好?裴斯远惊讶道。
他打量了一眼余舟,表情十分震惊,显然没想到他家余贤弟需要这么久。
我想着你在外边,我紧张。余舟小声道:越着急越不行。
裴斯远轻咳了一声,伸手在余舟脸颊上轻轻一碰,惹得余舟呼吸顿时一乱。
我帮你吧。裴斯远道。
余舟闻言骤然看向他,目光中满是惊讶。
这不好吧?余舟道:好像不合适。
我怕你伤着自己。裴斯远道。
我余舟不好意思承认,他这会儿手都酸得没力气了。
放心,这次保证不朝你要任何好处。裴斯远温声哄道。
真的吗?余舟闻言很快被他带偏了思路,有些不大相信地问道。
真的。裴斯远道:白帮你一回,什么好处都不要。
余舟的关注点早已偏得没边了,只想着裴斯远这次竟这么大度,一点好处都不要,倒是忘了别的。
直到他犹犹豫豫答应了裴斯远,才觉出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这会儿他早已没有余暇去思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斯远: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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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余舟伏在裴斯远肩上, 将整张脸都埋到了对方颈窝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意识都仿佛停止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耳边传来裴斯远的声音, 他才稍稍回过神来。
这不也挺快的吗?裴斯远在他耳边道。
那是因为你太余舟话说到一半, 窘得满脸通红。
他觉得裴斯远肯定是故意的!
生气了?裴斯远见他半晌不说话,便开口问道。
下次肯定不会这么快了!余舟闷声道。
嗯。裴斯远一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哄道:下次肯定慢点。
余舟这会儿只顾着懊恼,压根没留意到裴斯远这话有什么不对。
就在这时, 外头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公子, 老爷来了。
余舟闻言一怔,将脑袋从裴斯远肩上抬起来,茫然问道:哪个老爷?
裴斯远目光在他渗着细汗的额头上一顿, 道:我爹。
你爹来了?余舟这一惊非同小可,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匆忙将衣服整理好,掀起薄被便钻了进去。
片刻后, 他似乎觉得这样不大稳妥,又起身在屋里来回逡巡了一圈, 走到柜子旁边就想钻进去。
这是干什么?裴斯远上前将他拉住,不解道。
你爹不是来了吗?余舟面上还带着未曾褪去的余.韵, 这会儿紧张兮兮看着裴斯远, 那架势活像个在外头偷腥被人抓了现行的猫, 惊慌又无助。
我爹来是替平西侯奔丧的, 又不是为了捉.奸,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裴斯远道。
啊余舟被他这么一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
他和裴斯远明明不是那种关系, 他们是朋友,是同僚。
虽然刚才裴斯远帮了他, 但是但是此事也没有旁人知道。
在外人眼里,他们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关系。
你这心虚的样子还真是有趣。裴斯远抬手想去捏他的脸,但是很快想起来自己的手方才做过什么,便又收了回去。
余舟瞥见他那动作,面上顿时又止不住开始发.热。
我去洗个手,再去看我爹一眼。裴斯远忍着笑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老实待着,别往柜子里钻,小心磕着。
余舟红着脸点了点头,便闻裴斯远朝门口的家仆吩咐道:一会儿将床单和被套都拿去洗了。
待裴斯远走后,余舟又红着脸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怔,这才起身。
另一边,裴斯远大步去了前厅,老远便听到了里头的声音。
那声音听着浑厚有力,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身子挺健硕。
我这才几年没来京城,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哭腔地声音道。
老爷您也别太难过,仔细伤了身子啊。管家在一旁道。
我能不难过吗?这个杀千刀的畜生!我们老裴家这么多年,也没出过这样的畜生啊!裴父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说等我百年之后,怎么有脸去见祖宗啊!
爹,他又不是您生养的,若论没脸见祖宗,也轮不到您啊。裴斯远抬脚进了门,朝裴父道:说起来您比他年纪还小几岁呢
逆子!裴父听到裴斯远的声音,面上悲戚骤然一收,换上了一副打算教训儿子的面孔。
一旁的管家大概不是第一次见自家老爷这副变脸的本事,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爹。裴斯远上前,恭恭敬敬朝裴父行了个礼。
裴父盯着他看了半晌,冷声道:这就是你办的事情?将你伯父扔在乱葬岗,连个纸钱都不给他烧?
方才您不是都说了吗?他是咱们老裴家的
闭嘴!裴父厉声喝止道:我可以骂他,你身为子侄,怎可口无遮拦?
裴斯远垂首立在厅中,也不反驳,一副任打任骂地样子。
裴父一见他不顶嘴,一肚子火反倒撒不出来了。
你给我过来。裴父道。
裴斯远走近了几步,立在了裴父身边。
裴父如今看着也就四十岁出头,五官轮廓看着与裴斯远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少说也得有七八分相似。不过他身上的气质并不似裴斯远那般凌厉,反倒显得很容易亲近。这导致哪怕他说出口的话带着怒气,也并不怎么令人害怕。
说,为什么不去给你伯父送终?裴父问道。
他不配。裴斯远淡淡开口。
裴父被他这一句话险些噎得喘不过气,忍了好几忍才没朝裴斯远动手。
孽障啊!裴父不知怎么的,突然悲从中来,看那架势竟是打算痛哭一场。
爹,要不您去他坟头再哭?裴斯远问道。
放屁!裴父伸手在裴斯远脑袋上打了一记,怒道:他一个祸害人性命的杀人犯,我去他坟头哭什么哭?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到底还是止不住伤心,眼睛霎时就红了。
平西侯的所作所为,他自是痛心疾首,可伤心也是真的伤心。
毕竟几十年的手足之情摆在那里
爹,别伤了身子。裴斯远安慰道。
还有你!裴父看向裴斯远,道:听说你府上养了个男人,你今日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不成也想学你伯父?
裴斯远拧了拧眉,道:您听谁说的?
真当你爹我老糊涂了?裴父怒道:你说你学什么不好?怎么就打起了男人的主意?回头若是也学你伯父把人家肚子搞大闹出人命,我非拿刀劈了你不可!
裴斯远叹了口气,心情十分复杂。
老爷您息怒,公子的为人您还不知道吗?他怎会干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管家泡了茶端给裴父,忙道:公子可是您的亲儿子,性子怎么也该随了您才是。
裴父闻言又瞪了裴斯远一眼,似乎将管家的话听了进去。
他儿子他是知道的,方才那番话不过是气糊涂了,口不择言。
他家这儿子虽然名声浪.荡,但年过弱冠也没真搞出过什么荒唐事。
如今突然在府里养了个男人,到底是谁的问题还真不好说。
堂堂禁军副统领,被一个男人勾了魂,连当值都不去了。裴父越说越来气,今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你干出这等荒唐事来!
他说罢喝了一口茶,起身朝管家道:去给我找身换洗的衣裳,赶了一路,我先去洗个澡。
是,老爷。管家忙应声退下,吩咐人去备好了热水。
裴父骂完了人,这会儿身心舒畅了不少。
他被管家引着去了浴房,到了门口的时候,刚巧撞见有人从里头出来。
对方一袭白衣,刚洗过的头发半散着,一张脸漂亮又懵懂,一看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而且是乖顺讨人喜欢的那种少年郎。
裴父这辈子没摊上个好管束的儿子,素来最喜欢的就是别人家那种乖顺懂事的晚辈,每次见了都要遗憾为什么自己没有个这样的儿子。
这是谁家的公子?裴父朝管家问道。
这是余公子。管家忙道,余公子,这是我们家老爷。
余舟没想到自己出来洗个澡,竟然能撞到裴斯远他爹,当场便吓得够呛。
好在他理智尚存,忙朝裴父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裴父虽不知道自家儿子在府里养着的人是谁,但这会儿略一思忖,多半也反应过来了。
他原以为能勾了自家那逆子魂魄的,定然是个狐媚子,可眼前这少年郎气质出尘,目光清澈,一看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公子,哪里和狐媚子能沾上半点边?
难道是他家那个逆子先动的手?
余舟今日刚让裴斯远帮了他,这会儿面对裴父又是羞愧又是心虚。
他见裴父一直盯着自己看,生怕漏了馅,只能硬着头皮搭话道:伯伯父,晚辈是裴副统领的同僚与他一同在御前当值。言外之意,他和裴斯远真的只是同事,让对方别想多了。
是啊,余公子是御前的起居郎。管家忙道。
起居郎啊,不错。裴父勉强一笑,心道这少年是个起居郎,那必定是文采斐然。
人家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必然不可能主动去勾搭他家那逆子。
这回不用怀疑了,肯定是他家那混蛋先动的手了!
裴父又忍不住打量了余舟一眼,心道这少年长得这么漂亮,看着性子也好,怎么就看上了他家那个混不吝的浪.荡子?
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作者有话要说:
裴斯远:您礼貌吗?
恋耽美
-林不欢(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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