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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穿书后成了皇帝的情敌 -林不欢(41)

-林不欢(41)

    侯爷这伤看着不是新伤,依着时间推断,有可能是在出战之时留下的。秦太医道:当时侯爷曾被俘过一段日子,想来是受了不少折辱。
    陈喧闻言道:难道是因为受了折辱,身体又落下了这样的残疾,他才性情大变?
    这老夫就不敢断言了。秦太医道。
    裴斯远看向平西侯的尸体,道:被恶鬼所伤,不去找恶鬼索命,反倒变成更恶的鬼去害无辜之人的性命这就是你要教给我的道理吗?
    陈喧伸手在裴斯远肩膀拍了拍,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侯爷若是陈喧斟酌着语气,问道:那琴师腹中的胎儿是谁的?
    裴斯远闻言转头看向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另一边。
    余舟带着章太医去了安置琴师的地方。
    琴师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裳,这会儿正立在窗边发怔。
    他见到余舟后目光自上而下将人打量了一圈,表情带着几分玩味。
    这是宫里的章太医,他医术很高明的。余舟朝琴师道。
    琴师淡淡一笑,道:他既是太医应该很清楚,我如今这状况,产不出这孩子,只能多活一日是一日。待孩子足月在里头待不住了,我就只能陪他一起死。
    不过他话虽然这么说,却也没拒绝章太医为自己诊脉。
    余舟看着他拧了拧眉,道:我们可以想办法。
    你想得出吗?琴师反问道。
    余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觉得心中一阵发闷。
    他看到琴师就不禁想起了先前程府的那个小倌,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当时太医就说过,没办法将死胎取出来,那样只会让大人更遭罪,死得也更快。所以他心里清楚,将来琴师要面对的也是一样的结局。
    哪怕对方现在没死,等孩子足月之后生不出来,琴师依旧会死。
    我们再想想办法余舟毫无自信地道。
    琴师目光落在他面上,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而后突然开口道:你的点心不错。
    余舟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天在天台上,你给我的那半包点心味道不错。琴师又道。
    啊余舟忙道:你若是喜欢,回头我再给你送一些。
    琴师闻言淡淡一笑,没有拒绝。
    人各有命,看开一些吧。琴师道。
    我们会再想办法的。余舟有些固执地道。
    你们?琴师挑了挑眉问,你是说和裴副统领?
    他很聪明的。余舟道:他是我认识的人里,最聪明的。
    是啊。琴师道:他和侯爷血浓于水,你就不怕他也和侯爷一样?
    不会的。余舟忙道:你不了解他,他是好人。
    琴师目光在余舟身上略一逡巡,而后问道:你觉得自己很了解他吗?
    反正比你了解余舟感觉琴师似乎在挑拨他和裴斯远的关系。
    不过他转念一想,琴师对平西侯怀恨在心,迁怒裴斯远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念及此他便没继续多想。
    就在此时,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裴斯远和陈喧走了进来。
    他没事吧?陈喧问道。
    脉象还算平稳。章太医忙道。
    裴斯远看向余舟,开口道:你带章太医去休息一会儿,我有几句话问他。
    余舟闻言似乎有些不大放心,犹豫着看了琴师一眼,但最后还是依着裴斯远的话,带着章太医出去了。
    孩子是谁的?裴斯远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既然都知道不是侯爷的,问这个还有必要吗?琴师道:是谁的又有什么区别?
    裴斯远问道:他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什么?
    你朝我问这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死了?琴师问道。
    裴斯远没有隐瞒他,点了点头。
    琴师闻言忍不住一笑,眼底带着几分畅快。
    他就是个疯子,疯子做事需要道理吗?琴师道:他只是想折磨人,就像杂耍艺人折腾猴子一样。不过他连杂耍艺人都不如,杂耍艺人最起码还有个养家糊口的理由,他就仅仅是为了取乐。
    裴斯远盯着他看了半晌,又问了一遍:孩子是谁的?
    侯府的侍卫,估计尸体已经在荷花池里烂掉了。琴师道。
    裴斯远大概也猜到了这个结果,并未继续追问什么,起身便朝外走。
    琴师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道:他确实在意你。
    什么?裴斯远转头问道。
    有些事他做不到,但你可以。琴师道。
    什么意思?裴斯远又问。
    他当真临死都没告诉你?琴师问道。
    裴斯远闻言一怔,脑海中不由回忆起了平西侯临死前朝他说的话:
    别怪伯父这世上只有我会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最好的东西是什么?
    裴斯远心念急转,脑海中不断涌出各种念头。
    对于平西侯来说,最好的东西不就是他处心积虑弄出来的这一切吗?
    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平西侯是打算将琴师送给他?
    不对,一定有哪里是他没想明白的。
    随后,裴斯远目光一滞,面色骤然变得有些苍白。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琴师,张了张嘴,却不知该问什么。
    余舍人呢?裴斯远匆匆出来,朝外头的人问道。
    方才大理寺的弟兄拿着琥珀过来,余舍人一问之下得知琥珀里是个未成形的胎儿,恶心吐了。那人忙道:后来章太医就带着他去休息了。
    去了哪儿?裴斯远问道。
    刚走,去了那边。那人朝不远处的一处房舍指了指。
    裴斯远大步朝着那房舍行去,一路上脑海中都不住涌出各种乱七八糟地念头。
    他不住地否定着自己这个荒唐的猜测,可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不断唱着反调。
    他快步到了门口推门而入,便见章太医正在矮榻边替余舟诊脉。
    而矮榻上的余舟面色苍白,双目紧闭,额头的冷汗将碎发都浸湿了。
    怎么裴斯远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有些沙哑,怎么回事?
    余舍人受到了惊吓,昏过去了。章太医一边替余舟诊着脉,一边道。
    裴斯远目光落在他面上,便见章太医眉头越拧越紧,表情变幻莫测,像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一般。而且他诊了一会儿像是不大相信似的,换了只手重新又诊了一次。
    裴斯远望见他这副神情,一颗心登时凉了半截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晚点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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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如何?裴斯远哑声问道。
    余舍人章太医看了一眼昏睡的余舟, 朝裴斯远道:裴副统领借一步说话。
    裴斯远闻言便提步出了房门,章太医紧随其后也出了门。
    老夫想不明白为何余舍人好端端的章太医那神情看着十分为难。
    裴斯远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猜测,闻言还是忍不住问道:他究竟如何?
    余舍人的脉象, 像是有孕在身。章太医道。
    裴斯远闻言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彻底破灭了。
    此事明明早有端倪, 余舟接二连三的呕吐时,他就该想到。其实先前他脑海中也曾闪过一丝这个念头,只是彼时他觉得这念头太荒唐了,且毫无根据, 便强行按捺住了。
    没想到如今, 最荒唐的猜测,成了事实。
    他只觉得心口闷得厉害,恨不能去质问平西侯, 为何要对余舟下手?
    余舟到底做错了什么?
    几个月前对方甚至都不认识他!
    他想起那晚自己和平西侯说的话,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那晚,他朝对方说:
    您眼里的好东西, 在我这里不值一提。而我觉得好的东西,您也看不上。
    裴斯远想不通,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凭什么这么做?
    喜欢看男子有孕的人是他!
    他怎么会觉得这种事情对于裴斯远而言是最好的东西?
    裴斯远只觉得怒愤交加,偏偏平西侯已经死了, 他连个质问的人都找不到。
    老夫尚未来得及检查他的身子, 不知他的身体是否章太医开口道。
    他的身体与普通男子无异。裴斯远哑声道。
    章太医闻言点了点头, 有些犯愁地道:那就麻烦了
    麻烦在哪儿, 他不说裴斯远自然也知道。
    裴斯远立在原地半晌没出声, 随后他收敛了情绪,朝章太医道:劳烦帮我照料一下余舍人, 我去去就回。
    章太医闻言忙点头应了。
    裴副统领。杨鸣自远处朝他跑来,像是在找他, 已经连夜将消息报到宫里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上次寻欢楼的案子裴斯远深吸了口气,又道:有疑点,我伯父平西侯与那件事情有牵扯,为何咱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杨鸣一怔,问道:不应该啊,那件案子不是刘侍郎主导的吗?您为何突然
    此事先不要声张,容我再想想吧。裴斯远有些疲惫地道。
    先前寻欢楼的事情,明明是刘侍郎他们安排的,为什么会和平西侯扯上关系?
    裴斯远只觉得脑中像是塞了一团乱麻一般,怎么都理不清楚。
    余舟昏睡后做了个噩梦,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寿宴现场,眼睁睁看着琴师从高台坠落,摔在了他脚边,摔得满地都是血。
    救我琴师伸手拉着余舟的衣摆。
    余舟被吓得够呛,伸手想去拉他,却被扯进了血泊里。
    啊!
    余舟猛地惊醒,吓得出了一头冷汗。
    做噩梦了?裴斯远拿着布巾将他额头上的冷汗擦掉,温声道:梦到了什么?
    余舟心有余悸地看着他,道:梦到琴师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裴斯远目光一黯,而后伸手在余舟鼻尖一点,道:你胆子这么小,可怎么办啊?
    这也不怪我。余舟想起自己先前被那琥珀吓得呕吐昏迷一事,有些窘迫地道:那东西确实很吓人啊,我先前还差点上手摸了。
    裴斯远一手在他手腕上轻轻摩挲着,安慰道:已经让他们收走了,忘了吧。
    你说侯爷为什么说要把那个琥珀送给我?余舟不解道。
    裴斯远目光微闪,道:他就是个疯子,疯子做事有什么可讲究的?
    也是 。余舟叹了口气,想到昏迷之前听人说平西侯已经死了。
    他想着那人毕竟是裴斯远的伯父,哪怕对方十恶不赦,但裴斯远心中应该多少还是会有些难过吧?念及此,他伸手在裴斯远手背上拍了拍。
    裴斯远一怔,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余舟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一疼,险些没收敛住情绪。
    还难受吗?裴斯远问道。
    不难受,就是有点恶心。余舟道。
    裴斯远想了想,咱们回京城吧。
    啊?余舟看了一眼外头,问道:这么晚了,赶夜路吗?
    我让他们多弄几个灯笼挂在马车上,咱们走慢一些。裴斯远道。
    余舟闻言便点了点头,他其实一点都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一想到那琥珀,还有平西侯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不过他知道裴斯远如今正焦头烂额,也不好意思提出来说要走,更何况这会儿天还黑着。没想到裴斯远竟会主动提出来说要回去。
    裴斯远让人备了马车,又在里头铺了厚厚的软垫。
    他带着余舟从房中出来时,恰好碰到禁军的人过来汇报,说池塘里已经打捞出来了一具尸体。
    不过暂时不知道是谁的,尸体被装在篓里塞了石头,沉在塘底数月对方试图朝他描述,却被裴斯远抬手打断了。泡在池塘里数月的尸体,不用想也知道情形不会太乐观,若是任由他说描述,估计余舟又要恶心得吐。
    明日让仵作来验尸吧,今日你们留在这里帮着陈少卿料理杂事,我先回京了。裴斯远道。
    对方闻言忙朝他行了个礼而后便退下了。
    原来那池塘里藏了尸体,怪不得余舟说着朝裴斯远身边凑了凑,像是在寻求某种安全感似的,怪不得琴师那天说池塘边夜风凉,是在提醒咱们吧?
    裴斯远点了点头,而后俯身将余舟打横抱起来,放到了马车上。
    余舟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当即面红耳赤,幸好马车里光线昏暗,看不大出来。
    那个余舟在心里合理化了一下裴斯远的举动,暗道对方多半是嫌他动作慢,直接将他抱上来节省时间。念及此他佯装无事一般开口继续道:琴师后头会怎么处置啊?
    裴斯远坐到他旁边,拿了个软垫塞到了余舟后腰处让他倚着,这才道:陈喧会找地方安置他,也会安排人照顾他,他暂时很安全,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余舟叹了口气道:他太可怜了。
    裴斯远闻言目光一滞,抬眼看向余舟,心口不由又有些发闷。
    便闻余舟道:章太医说他这情形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等
    他觉得等死这话说出来不吉利,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裴斯远想开口安慰余舟几句,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这会儿面对着余舟,一想到余舟将来也会像琴师一般,心口便不住发疼。
    路上还远,先睡一会儿吧。裴斯远伸手揽住余舟,让对方靠在他肩膀上。
    余舟想起方才裴斯远打横抱他那举动,还怪不好意思的,这会儿靠在对方肩上耳尖又忍不住开始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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