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这药就算离奇,但也成不了大气候,不用太担心。
虽然章太医说不必太担心那种药,但你往后在外头还是要谨慎一些,别什么人给的东西都接,不该吃的别吃,不该喝的别喝,记住了吗?从大理寺出来之后,裴斯远朝余舟道。
知道了。余舟道:我原本也不是那么随便的。
你不随便吗?裴斯远道:不随便你怎么那么容易相信我?
余舟一脸迷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不该相信你吗?
该,你当然该相信我,不过你可不能像相信我这么相信别人。裴斯远道:我只是让你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别三言两语就让人哄得团团转。
实际上,余舟并不像裴斯远以为的那么容易盲目信任。
别的不说,他和柳即安去过好几回花楼,从未喝过一杯酒,吃过一块点心。
他信任裴斯远,是因为他的直觉中,裴斯远从未有过要伤害他的举动。
我想了想章太医的话。余舟认真地道:若那个老爷真的变态到随意拿药去给陌生人吃,那么想要不中招,最好的办法就是所有有龙阳之癖的人,都不要和男子亲近!
只要不和男子亲.近,就绝不会中招!余舟道。
所以裴斯远看向他,你打算一辈子不再和男子亲.近?
作者有话要说:
裴斯远:离谱
明天再试试日个万吧,马上月底了,宝贝们的营养液没用完的别浪费哈(疯狂暗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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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辈子不和男子亲近?
余舟想了想这个问题, 表情看起来很是纠结。
半晌后,他看向裴斯远问道:如果你能把案子破了,我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吧?我现在还这么年轻呢, 这一辈子这么长, 我可不想他可不想这一辈子都做光棍儿。
行吧,为了你裴斯远话音一顿,道:我努努力,帮着陈喧把案子尽快破了。
他说着一手搭在余舟肩膀上, 道:走, 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余舟不解道。
故地重游一下。裴斯远道。
余舟听到故地重游这几个字,表情顿时有些复杂,心里还生出了些许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 一盏茶的功夫后,裴斯远带着他站在了归玉楼的门口。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余舟红着脸道。
他一来这地方,就想起了上次被裴斯远抓包的经历, 顿觉十分窘迫。
我带你来可不是看什么小倌跳舞。裴斯远道:怎么,没有乐子找你就不想来了?
余舟被他揶揄地面红耳赤, 索性抿着唇不说话了。
因为牵扯到了这个案子里,归玉楼如今被责令关停了。虽说犯案的人暂时没查出来和归玉楼有关, 但案子真相大白之前, 这里恐怕是没法恢复如常了。
裴副统领, 您怎么来了?归玉楼的管事见了裴斯远, 像是见了活阎王似的, 顿时苦着一张脸恨不得给他下跪。
过来看看。裴斯远带着余舟大摇大摆进了归玉楼,见里头因为没有客人, 所以还挺安静,前些日子跳舞的那个小倌儿呢?
啊裴副统领是想管事没大明白他的意思, 语气带着试探。
把他带过来,我想见见他。裴斯远道。
管事闻言不敢怠慢,忙着人将那日在台上那个小倌儿带了过来。
余舟先前已经见过他一次了,上次隔得远看得不算真切,今日离得近了一看,反倒没第一眼看着那么惊艳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那日对方登台跳舞,自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如今不用见客便只穿了寻常的衣服,骤然看过去与普通男子没有太大差别,也没了先前那股子媚气。
大人。那小倌儿见了裴斯远和余舟,忙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裴斯远盯着他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所以然来,便转头看向了余舟。
这会儿余舟正看着人出神呢,那神情落在裴斯远眼中就像是看入了迷似的。
裴斯远拧了拧眉,轻咳了一声,余舟这才回过神来,收回了视线。
好看吗?裴斯远将那小倌打发走之后,朝余舟问道。
还行吧。余舟道。
裴斯远听他这么说,表情顿时有些复杂起来。
这个人来了多久了?裴斯远朝归玉楼的管事问道。
二月就来了,我们费心调.教了数月,这不这个月才刚出来见客。管事道。
裴斯远瞥了他一眼,道:等了这么久,是不是原想着有人会赎他来着?
呵呵。管事干笑两声,道:不瞒裴副统领说,自从去年冬天到现在,眼看都半年了,楼里也没谁来赎过人。
裴斯远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余舟出了归玉楼。
如果你是那个老爷的话,你
我不是老爷!余舟忙道。
裴斯远失笑道:我是说如果,假设!
哦。余舟忙道:如果我是老爷,怎么样?
你为什么醉心于让男子有孕?裴斯远问道。
可能是喜欢。余舟道。
喜欢?裴斯远追问道。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从前看过的电话本里,说有人会喜欢死人,还有人喜欢身体残缺的人,有人喜欢看人哭,有人喜欢被人打,反正喜欢什么的人都有。余舟道:老爷非要让男子有孕,如果不是因为喜欢的话,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裴斯远也想过这个问题,显然也没得到更好的答案。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喜好?裴斯远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其实这种喜好,若是你情我愿也就罢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关旁人的事。余舟道:可若是强迫无辜之人,那就太可恨了。
裴斯远难得从余舟面上看出了点义愤填膺,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道:你说得对。
余舟难得被他夸了,稍稍有些不大自在,忙避开了视线。
你喜欢什么样的?裴斯远状似无意地问道。
我?余舟想了想,掰着手指头道:我喜欢高大、英俊、温柔、专一,还要不嫌弃我笨,对我好他说着自己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笑了笑。
裴斯远听着他这些条件,一一对号入座了一遍,嘴角忍不住有些上扬。
你不问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吗?裴斯远故作矜持道。
我不好打听旁人的事儿。余舟道。
裴斯远措辞都准备好了,被他这么一句话噎了回去,气得抬手在余舟脑袋上揉了一把。
两人回家后,裴斯远便带着余舟去了书房。
他让余舟帮他磨墨,自己则找出了一张新纸铺在案上。
余舟立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便见裴斯远在纸上写了好几行字:
四年前
赎一人,雌雄同体,活着
三年前
赎两人,雌雄同体,一死一活
两年前
赎四人,普通男子,一死,两失踪,一活
去年
赎七人,普通男子,一失踪,六活
今年
无,且归玉楼二月得一雌雄同体男子,未赎
这是老爷赎的所有人?余舟问道。
嗯。裴斯远道:他从四年前开始在归玉楼赎人,一开始只赎雌雄同体的人。裴斯远指了指纸上的前两行,道:估计后来发现这条路行不通,第三年便开始赎普通小倌儿。
余舟指了指两年前那一行,问道:这一年一共赎了四个人,失踪了两个,死了一个,只剩一个还活着?
这两个失踪的,应该都是死了。裴斯远道:老爷或许就是在两年前弄出了那种药,但不知是药力尚未完善,还是出了别的事情,试药的人连着死了两个。
裴斯远在纸上划了几个圈,他记忆力极好,此前看过大理寺的卷宗后,便记住了这些被赎走的人的先后顺序。依着时间来看,两年前被赎走的后两个人都失踪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因试药而死,只是尸体被处置得比较稳妥,所以暂时没有发现。
但是为什么去年的七个人里,六个都活着,只失踪了一个。余舟道。
因为他的药在连死两人之后改善了,所以去年这七个人都没死。裴斯远道。
可是去年失踪了一个,他还活着吗?余舟问道。
你还记得归玉楼的管事说的话吗?裴斯远拿手在最后那行字上一点,道:老爷去年为了试药,几乎每隔一个月都要赎走一个人,但是从去年冬天到现在,过了半年时间,他都没继续赎人。
哪怕归玉楼二月又来了个雌雄同体的小倌,老爷都没动静。
这说明什么?余舟茫然问道。
说明去年失踪的最后这个人,成功了。裴斯远道。
成功?余舟还是有些没听懂。
成功有孕,并且稳住了胎。裴斯远道。
余舟一怔,这才反应过来,道:因为他前头试药的人都失败了,所以才会一直不断的赎人,最后这个人成功了,也就不用继续了?
对。裴斯远道: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大理寺新发现的这两具尸体,掩埋的那么草率。
余舟这么一听,又不懂了,问道:他成功了,为什么就草率了呢?
裴斯远被他这副傻乎乎的样子逗笑了,道:因为他成功了,所以大意了,没再继续约束这些人。这两具尸体并不是他弄出来的,或者说不是他直接弄出来的,而是他先前借名赎人的买家,自己不小心弄死的。
否则,以老爷行事谨慎的性子,不可能任由尸体草草掩埋露出破绽。
余舟闻言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朝裴斯远道:你好聪明!
裴斯远被他一夸,险些笑出声来。
后边的我都听懂了,老爷成功了但是前两天那两具尸体,跟这个有关系吗?余舟问道,不是说有一具尸体,腹中有个孩子吗?
裴斯远目光落在那张纸上片刻,起身道:走吧,再去一趟大理寺。
余舟闻言忙赶在他后头,看向裴斯远的目光不由自主流露出了几分崇拜。
裴斯远若非顾不上逗他,这会儿定要好好在余舟面前找找场子。
两人去了大理寺,裴斯远便吩咐了仵作去重新查验第一具尸体。
将他肚子剖开,看看里头有没有胎儿。裴斯远道。
啊?陈喧不解道:你有了新的发现?
一个猜测,不一定对。裴斯远道。
随后,他趁着仵作重新验尸的时候,将自己的思路朝陈喧说了一遍。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陈喧一拍脑门道。
是余舍人提醒了我。裴斯远道。
余舟闻言一脸惊讶,显然不记得自己怎么提醒过裴斯远。
你说有人喜欢死人,有人喜欢被打,而老爷就是喜欢让男子有孕,甚至不在意有孕之人到底是谁。裴斯远道:我此前只想过他或者是有这种嗜好,却没往深处想。
你那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若这种喜好对他来说这么重要,他没理由从去年冬天开始突然就不赎人了。裴斯远道: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成功了。
因为成功了,所以不必继续从归玉楼赎走新的小倌儿。
众人说话间,仵作来报。
果然在第一具尸体的腹中,也发现了有孕的迹象。
先前只是因为他小腹平坦,仵作才未曾察觉。
而人已经死了多时,若不剖腹,很难发现他腹中还藏着玄机。
有没有可能,这两个人的死因并非是你先前推测的那般?裴斯远问道。
有。仵作忙道:我先前那般推测,只是鉴于这两人身体并没有致死的外伤,也没有中毒或者窒息的迹象,再结合严兴自己的供述,这才会得出先前的结论。但如今仔细一想,他们的死说不定和腹中胎儿有关。
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他们两个有孕的时间能推测出来吗?裴斯远问道。
一个日子稍长一些,三月有余,一个日子稍短一些,约莫只有两月的样子。仵作想了想,道:再加上他们死亡的时间,估计一个是二月底怀上的,一个是三月中。
余舟看向裴斯远,问道:老爷如果去年冬天就成功了,为什么还要在二三月份重新让人试药?
他不是让人试药,他是自己满足了之后,想让有同样喜好的人也试试。裴斯远冷笑道:他已经疯了,明知道这样可能会出纰漏,但还是这么做了。
陈喧闻言朝属下吩咐道:去将在归玉楼里赎出来的那些人全都抓来,请太医院的章太医和秦太医过来一趟。若裴斯远所料不错,先前所有被赎出来之后还活着的小倌,说不定都得到了一枚药丸。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像严兴一样,当真给自己家里的小倌儿喂了药。
活着的那些小倌儿,都被喂了药?余舟惊讶道。
不一定。裴斯远道:如果他的药是去年早就成功了,那去年试过药失败的人,应该不会再被用药了,因为他们已经试过了。更有可能得到这种药的,是前几年那些人,因为彼时这个药还没彻底制出来。
陈喧点了点头,道:有道理,这次发现的两具尸体,就分别是两年前和三年前赎出来的人。
众人在大理寺等了不到一个时辰,那些活着的小倌便纷纷被带了过来。
出乎意料的是,经过太医诊治,这些人竟无一有怀孕的迹象。
陈喧找人挨个审问了一番,这些人都表示近期并未被用过药。
更出人意料的是,这些人中有的人还在衙门里闹了起来,求陈喧快些将他们家老爷放回去。当然他们口中的老爷并非那位老爷,而是他们被赎身后养着他们的买家。
这些人因为借了身份给老爷赎人,所以如今都被关押在大理寺牢房里。
不知道该说他们不幸还是幸运。陈喧叹了口气道:被老爷从归玉楼赎出来,虽试了药却躲过了一劫,有的甚至和如今的家主有了感情。
裴斯远道:他们并不知其中真相,于他们而言,只要如今日子比在归玉楼过得好,自无心去计较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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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欢(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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