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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穿书后成了皇帝的情敌 -林不欢(24)

-林不欢(24)

    怕自己发挥不好,余舟缓了两日,到了第三日确认把词儿都背熟了,这才进了宫。
    来喜一看到他颇为惊讶,忙道:余舍人,不是让您在家休息吗?怎么今儿就来了?
    我有事情要朝陛下奏,劳烦公公行个方便。余舟道。
    依着规矩,您有本得走中书省过来啊。来喜提醒道。
    啊余舟倒是没想起来这个,问道:不能通融一下吗?
    来喜正要拒绝,这时却闻御书房内传来了皇帝的声音,道:让他进来。
    余舟闻言一喜,朝来喜行了个礼,便进了屋。
    然而,他推开门刚踏进去一只脚,人就愣住了。
    只见原本这个时辰该空空荡荡的御书房,此刻竟满满当当,少说也得有十来个朝臣。
    余舟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们今日议事竟到了这个时辰还没结束。
    余舍人,你寻朕有事?路知南朝他问道。
    余舟这会儿立在门口,被十数双眼睛盯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臣余舟攥了攥袖中的小抄和折子,紧张地手心直冒汗,最后在强烈的紧张和不安中,他还是怂了,小声道:臣来当值。
    路知南盯着他看了一眼,温和地道:先去庄舍人身边坐下吧。
    余舟原本还盼着路知南将他撵出去,没想到对方竟将他留下了,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了庄舍人身边坐下了。
    庄舍人一脸奇怪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大概没明白这还没到夏天,余舍人为啥满脸都是汗?
    坐在庄舍人身边的时候,余舟才稍稍体会到了一点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悲壮感。他暗道,裴斯远岂不是日日都要面对这帮人?而且这帮人看裴斯远的时候,肯定比看他更凶。
    余舟坐在那里,越想越退缩,最后甚至有了点想放弃的想法。
    他拿着折子走到这里,已经耗尽了大半的勇气。
    实际上,他决定写那道折子时,就已经耗费了极大的勇气。
    毕竟,在路知南面前替裴斯远求情,这后果可是不好预料。
    弄不好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要不,还是算了吧?
    余舟心中暗道。
    裴斯远知道他没本事,应该也没寄希望于他吧?
    所以哪怕他什么都不做,裴斯远应该也不会失望。
    不,他并非什么都不能做,他可以回去给裴斯远祈福。
    对,这个好,祈福最好了!
    他明日,不,他今日出了宫就去京郊,找最灵验的寺庙烧香
    大不了,等裴斯远从牢里出来,他多叫几句裴哥哥补偿一下?
    余舟正魂游天外时,冷不丁听到有人似乎是提到了裴斯远的名字。
    他登时回过神来,悄悄竖起耳朵偷听了起来。
    裴斯远仗着陛下的宠信霸道横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一个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的人道,那人看着颇有威严,余舟偷偷瞥了一眼庄舍人的起居注,知道这人是刑部的吴尚书。
    刑部尚书,官很大!
    而且听这人的口气,应该是巴不得裴斯远在牢里别出来了。
    他在闹市动私刑,闹得百姓人心惶惶,如今都过了数日,京城百姓都还吓得闭门不出,这影响着实恶劣。吴尚书道:老臣恳请陛下定要严惩不贷。
    啧。余舟目光落在庄舍人的起居注上,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这一声并非故意,他自己甚至都没意识到,只是心里对这说法不以为然,便下意识从嘴上表现了出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声啧发出的时候,正是殿内寂静之时。
    于是,霎时间十数双眼睛都瞟了过来。
    余舟看到庄舍人笔尖顿住,下意识看向他,见他也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余舟小声问道。
    庄舍人看着他,几不可见地朝他努了努嘴。
    余舟慢慢转头看向另一侧,这才发觉众人的目光,顿时出了一声冷汗,吓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余舍人,你方才说了什么?路知南问道。
    我臣余舟一脸惶然,被旁边的庄舍人悄悄捅了一下,才慌忙起身朝路知南行了个礼道:臣不曾说什么。
    路知南看着他,问道:你可是对吴尚书所言有不满?
    臣余舟垂下了脑袋不敢看对方,目光不经意落在了庄舍人的起居注上,那里赫然写着吴尚书方才要求对裴斯远严惩不贷的话。
    那一刻,余舟心中不由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他开口道:回陛下,臣听吴尚书说京城百姓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臣想提醒吴尚书,或许是他早朝出来的太早,路上才没人。臣来得晚,路上很热闹。
    吴尚书闻言面色铁青,大概是没想到余舟一个黄毛小子竟敢与他叫板。
    他哪里知道,余舟只是有一说一,压根没敢往叫板上去想。
    就算他想,他也不敢啊。
    所以呢?路知南问道。
    所以?余舟一怔,没想到还有所以。
    他也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自己就吓得出不了声了,于是继续垂着脑袋,道:臣这么胆小的人听了此事都不害怕,只觉得畅快!那贼人夜半纵火,要烧死臣,若非裴副统领重重惩治了他,将来指不定多少人有样学样,要烧死旁人呢。
    他原本想说有人要烧死他,说到后来难得机灵了一下,改口说了旁人。
    届时余舟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道:届时这家烧完了烧那家,那京城成什么了?岂不成了灶膛?他这话还是跟裴斯远学的,算是现学现卖了。
    一派胡言!吴尚书怒道。
    余舟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他方才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就紧张地出了一身冷汗,贴身的里衣都被汗浸湿了。
    余舍人说话真是有趣得很。路知南失笑道。
    余舟偷偷抬眼看向他,见他面色温和,与平日里差不多,看不出别的情绪。
    说起来,裴副统领也是为了你才当街动私刑,你还有什么想替他说的吗?路知南问道。
    余舟闻言心道完了,路知南这话是不是有点阴阳怪气,他是不是嫌自己多管闲事,吃醋了?
    余舟心念急转,在跪下磕头请罪和继续掰扯之间犹豫了一下,咬牙选择了后者。
    话都说了一半了,躲也躲不掉,不如都说了。
    陛下!余舟被朝臣们盯得紧张不已,索性破罐子破摔,走到路知南对面跪下,将屁.股对向了朝臣,眼不见为净。
    他这做法属实有点掩耳盗铃了,不过竟也稍稍有点效果。
    如今只面对路知南,他果真不像方才那么紧张了,除了手心和背上一直冒汗,身体还微微发抖之外
    余舍人?路知南见他跪下之后大半天没说话,便唤了他一句。
    余舟将心一横,原是想着将余承闻给他写的那页纸趁着这个机会背一遍。
    但他太过紧张,脑袋里一片空白,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背后的朝臣们等的不耐烦,甚至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做人做人得讲道理余舟支支吾吾道。
    路知南:???
    朝臣:???
    那个余舟抬手擦了擦汗,将脑袋往地上一磕,道:裴副统领先前替刑部和大理寺破了案,若非他起早贪黑尽心尽力,如今寻欢楼还卖着药呢,不知道多少人要被害得染上药瘾家破人亡
    他夸裴斯远就夸裴斯远,还无意识踩了刑部和大理寺一脚,令吴尚书和大理寺卿顿时黑了脸。
    裴副统领立了功,陛下也没赏他,还将功劳都给了大理寺余舟道。
    赏罚分明,他立了功是一回事,犯了错是另外一回事。吴尚书道:余舍人,你看着也得十八了吧,怎么说起话来混像个不知礼的小娃娃一般可笑?
    我不可笑。余舟小声道。
    他胆子虽小,但被吴尚书这么一讽刺,竟难得激起了一点血性。
    一个人立了功没有赏赐,犯了错却要重罚,那他得陛下的恩宠图个啥?余舟看向路知南问道:他是图牢里的草席软,还是图牢饭吃着香?
    路知南大概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竟有些被问住了。
    尤其余舟朝他说这话时,目光中带着点类似于谴责的意味,这令路知南心情十分复杂。
    余舟见路知南有些走神,便趁着扣头的时候,从衣袖中悄悄抽出了折子。
    他方才说完那番话,便意识到自己有些露怯了,所以想弥补一下。
    于是他打开折子,用手挡着偷偷看了一眼,以一种近乎正义凛然地语气读到:如此若在陛下面前得宠之人遇赏从轻,遇罚从重,何来赏罚分明?长此以往,朝臣恐对皇恩避之不及,人人畏首畏尾甘做平庸,反倒埋没一心为国为君之人,令蝇营狗苟之辈登堂入室
    余舟闷着头将那封折子念完,头也没敢抬,又将折子塞了回去。
    殿内鸦雀无声,余舟紧张地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他读完折子之后有点反应过来了,余承闻给他的主旨很明确,抓住赏罚一事死磕,那意思裴斯远既然立了功没有赏赐,犯了错就算不从轻,至少也不该从重吧?
    不过余舟发挥得不大好,颠三倒四不说,还加入了很多自己的见解导致那力道削减了不少。
    今日到这里吧,朕乏了。路知南突然开口道。
    朝臣闻言忙朝他行了个礼,一起退了出去。
    余舟也跟着朝外走,却被路知南叫住了。
    袖子里藏着的东西,留下吧。路知南道。
    余舟闻言只得老老实实将那封折子拿了出来,还不慎将另一份小抄也一并带了出来。
    余舟:
    路知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试试能不能日个万哈,努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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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余舟看着落到了路知南脚边的小抄, 只觉脑袋轰得一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甚至犹豫了那么一瞬间,暗道要不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捡起来揣好。
    可就在他犹豫的当口, 路知南已经俯身将他的小抄捡起来了。
    这是什么?路知南问道。
    这是余舟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他支支吾吾的时候,路知南已经将他的小抄展开,且目光在上头快速地扫了一遍。
    那小抄上头有两种笔迹,一种老道稳健, 应该是出自余承闻之手, 详细列出了替裴斯远说情的步骤,看着条理分明,层层推进, 属实是有点功底在里头的。
    不过在余承闻的字迹之外,还有另外一种笔迹,像是对余承闻的话做了补充说明, 但文采实属一般,且有画蛇添足之感。
    裴斯远的付出:身体、感情、青春、忠诚
    路知南拧眉读着纸上的标注。
    余舟的标注因为是给自己看的, 所以写得随意又白话。
    陛下余舟垂着脑袋,膝盖一软就想跪下。
    路知南却朝他一摆手, 道:今日你也累了, 且回去吧。
    他说着朝来喜使了个眼色, 目光再次落回了手中的纸上。
    余舟不敢再逗留, 跟着来喜便出了御书房。
    回去的路上, 余舟一直浑浑噩噩的。
    他在御书房的时候说了什么,这会儿早已忘了。
    他只记得自己应该是胡言乱语了, 也不知道心急之下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不过看皇帝的态度,应该是没有被他触怒, 否则当场应该就发飙了。
    但问题就出在了他无意掉出来的那一张小抄上,因为那东西是他写给自己看的,所以胡乱写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想法,其中甚至有对皇帝和裴斯远感情的评价。
    他不知道路知南会不会仔细看上头的每一个字,若是仔细看了那他就惨了。
    就算对方再怎么大度,也难保不会生气,毕竟他对路知南那评价可不大好听。
    另一边。
    来喜传了路知南的口谕,将裴斯远从大理寺牢房里带了出来。
    裴斯远起先还有些茫然,依着他的预计,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少说也得关个一两月甚至小半年吧?可如今他才关了不足五日,路知南竟然就让他出来了,这不正常。
    余舍人今日去御书房,给裴副统领求了情。来喜朝裴斯远道。
    余舍人?裴斯远一脸惊讶道:给我求情?
    是啊。来喜一边引着他朝宫里走,一边道:当时陛下正和各位大人议事呢,余舍人就闯进了御书房,当着群臣的面,好一通慷慨陈词!
    裴斯远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问道:你确定是余舍人?
    是啊。来喜道:大伙儿都看着呢,还能有假?
    裴斯远:
    他这是做的什么离谱的梦?梦里的余贤弟被人夺舍了?
    余舍人说您忠君为国,非但没得赏赐反倒受了重罚。他还当着朝臣的面质问陛下,问您得了恩宠图什么,是图牢里草席软,还是图牢饭吃着香?来喜学着余舟的语气道。
    你说的真是余舍人?裴斯远忍不住又问了来喜一遍。
    他可是记得那小起居郎胆子小得很,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止是去问了陛下,当时御书房里还有十几个朝臣呢。来喜忙道:刑部的吴尚书斥责于他,他还和吴尚书辩驳了一番,言及
    言及什么?裴斯远忙问道。
    言及裴副统领破了寻欢楼的案子,阻止了那药在京城乃至大渊蔓延,是大渊的英雄。来喜添油加醋地道。
    裴斯远闻言表情十分复杂,他到了这会儿还忍不住怀疑这是来喜在撒谎骗他。
    直到进了御书房,路知南将余舟那份折子和那份小抄一并递给了裴斯远。
    裴斯远先是看了那封折子,字迹虽是余舟的,但内容一看就知道八成是余承闻代笔。
    随后他打开了那张小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你与余舍人相熟,他这里头有些字朕不大明白,你给朕解解惑。路知南说着抬手在纸上指了几处自己看不大明白的地方,那意思让裴斯远翻译一下。
    裴斯远定睛一看,见那几个地方写着:
    冤种零X渣一
    职场+情场双重PUA
    渣一的小把戏
    裴斯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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