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不能派人与坎特罗接触吗?”一连数日都没有进食的艾瑞娜穿着一身丧服,在从教皇的遗体前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差点磕到石制的供奉坛:“塞伊斯……”
艾瑞娜本想说“塞伊斯是她的未婚夫”,可是一想起教皇的临终遗言,以及塞伊斯还曾与玛丽安娜退过婚的往事,便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没有任何指望。
“算了,要是坎特罗站在我们这儿,就不会让他们的大使接受奥丁皇帝的召唤。”艾瑞娜自嘲道:“不过是我心存幻想罢了。”
毕竟落地凤凰不如鸡,无论是艾瑞娜还是丹希尔,他们的最大依仗都是教皇。而教皇一死,他两的利用价值可不是对折那么简单,完全是以乘火箭的速度趋近于零。
当然,有教皇留下的遗产打底,艾瑞娜跟丹希尔总不会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但也不过的比普通的主教家属更好。
除非……
“阁下,请您帮我安排与皇帝陛下的会面。”艾瑞娜在被“监管”的这几天里也是思考了许多,最后得出一个令她心碎的结论——她必须要活着离开奥丁,才有机会替父亲报仇。即便是要她说出相当违心的话,也在所不惜。
“父亲,请您原谅我。”艾瑞娜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还是在教皇的心腹离开的那一刻,忍不住趴在教皇的遗体上嚎啕大哭。
只可惜奥丁的皇宫里不相信眼泪。
即便是艾瑞娜的情绪能感染不少人,也阻止不了奥丁的小皇帝为此封锁教皇团的一切消息。
对此,感到不妙的阿贝拉一边替教皇的灵魂祈祷,一面心急如焚的想要联系上格利萨或是卢修斯。
“怎么办啊!我们这下子都被关在教皇国里了。”阿贝拉满脸焦急的在房内走来走去,将修剪整齐的指甲啃了个稀巴烂:“要是奥丁的皇帝陛下不放我离开,或是对教皇国的随行人员们有所不满,那我该怎么办”
阿贝拉虽然任性到有些不可理喻的地步,但是其本性并不坏:“万一呢?万一皇帝陛下要处置随行团的成员,那我该怎么做?”
“我想您是多虑了。”负责安抚阿贝拉的侍女满脸黑线道:“且不谈皇帝陛下还没有破罐子摔到那种地步,光是以卢修斯阁下为首的背后势力,也不许皇帝陛下做出如此行径?”
“背后势力是什么?”阿贝拉一脸迷茫的样子让服侍她的侍女很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受过教育?别的不说,任何一个惜命的人都该对侍奉自己的圣殿骑士有所了解吧!
“卢修斯阁下是阿基奎女大公的儿子,奥布斯达兼布列塔尼亚公国统治者的哥哥。而格利萨阁下是特兰西亚第二顺位继承人,至于教皇国的其他随行成员,也都跟各国的王室或是地方大贵族有牵扯。”侍女抱着怀疑的态度解释道:“哪怕随行团的成员没有继承王位的可能或是介入到各国的权力中心,但是仅凭他们的身份,就足以让奥丁的皇帝陛下不敢一直拘着他们。”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教皇团里的随行人员处于不上不下的身份,所以奥丁的小皇帝拘着他们也是百害而无一利之事。
不过这对于阿贝拉而言,还是太复杂了,但是她至少听懂了“奥丁的小皇帝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重要思想。
“那就好。”松了口气的阿贝拉停下了来走来走去的动作,然后担忧起卢修斯的待遇问题,以及艾瑞娜的精神状况。
疼爱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怀里,并且时至今日别说是找到杀人凶手,她都无法谴责护卫不利的奥丁国。
阿贝拉光是想想艾瑞娜的处境就觉得不是一般的窒息,更别提遭到奥丁各种暗示的艾瑞娜还要在顾全自身的前提下,扛着内心深处的道德谴责,与笑面虎似的奥丁小皇帝进行周旋。
“女士,对于您所遭受的悲剧,我感到很抱歉。”
让艾瑞娜感到十分愤怒的是,在教皇被刺于奥丁后,身为皇帝的多米提乌斯不仅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对守卫人员的失职表示严厉谴责,甚至在与艾瑞娜见面时,也没有表现出真真正正的歉意。就好像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一样。
【他怎么敢这样对待父亲?】
要不是艾瑞娜在来之前就做过一番心理建设,再加上教皇的心腹还算忠诚,没有因为主人的故去而对艾瑞娜不管不顾,所以在跟奥丁的皇帝陛下敲定见面期后,便对艾瑞娜说了一番肺腑之言:“你不要期待皇帝陛下会对您或者已死的教皇陛下抱有任何的怜悯之心。只有您表现得越顺从,越卑微,他才会考虑放过你。”
然而心里有数是一回事,实际表现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艾瑞娜一连几天都没有进食的情况下,她的脑子根本赶不上情绪失控的速度。要不是教皇的心腹在一旁按住了艾瑞娜,兴许她会对奥丁的小皇帝张牙舞爪一番。
“如果您能在说这话之前,先对保护教皇不利的圣骑士们施以惩罚,那么我会更感谢您的温柔体贴。”艾瑞娜抓紧膝盖上的布料,尽力扯出一个还算礼貌的笑容。
只可惜奥丁的小皇帝看了后,差点没被艾瑞娜的虚情假意给整吐。
“不想笑的话就抹平你的嘴角。”奥丁的小皇毫不客气道:“与其给我摆这些假惺惺的表情,你倒不如冲着我大骂一顿。”
不知为何,奥丁的小皇帝又想起千里之外的玛丽安娜,甚至想象玛丽安娜要是站在艾瑞娜的位置上,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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