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北凉人哪里不知,他二人定私下约定好了,大昭会帮助弥舒登上王位,借此控制住西北。
北凉人不肯签议和条约,太子说可以,那就继续打下去,总归北凉如此欺辱和亲公主,大昭绝不会姑息放过。
太子原话是说,那就打到北凉亡国好了。
北凉后知后觉不妙,想要重新谈判,太子却已不给机会,拂袖而去。
草原上谈判,两天两夜,以失败告终。
议事结束后,姜曜带着姜吟玉从帐篷里出来时,有北凉人追出来,拉着太子袖子。
姜曜对姜吟玉道:“你先回去,我等会就来。”
姜吟玉点了下头,独自回他们的帐篷。
四月的草原,金色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姜吟玉手挡在头上,抬头看刺眼的阳光,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男子,二人在转角处,不小心碰撞到一块,姜吟玉后退一步。
男子对她道了一声:“抱歉。”
这声音听着极其熟悉,姜吟玉抬起头,见到来人,不由愣了一愣,旋即扬起笑容。
“弥舒?”
弥舒正在和身边的胡人交谈,这会才注意到她,连忙撇下了身边人,上前道:“公主?”
他难藏激动的情绪,伸出双臂握住她手臂,道:“公主没事?”
此处时不时有人来往,姜吟玉为避嫌,不动声色后退一步,摇了摇头,笑着看他。
他面容深邃了许多,原本白净的面容上蓄起几道胡须,更带了沉稳男人的气质。
“你怎么活下来的?我是从皇兄那里,得知你还活着消息的。”她脸颊映笑。
弥舒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她,之后道:“见到公主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没能护住公主,我一直耿耿于怀。现在能活下来,也多谢当时公主相护。”
姜吟玉摇了摇头,当时情况紧急,她也只是与呼林累周旋了一二,归根到底是他自己异于常人的心性,在冰冷的草原上撑了那么久,还有姜曜及时赶来。
弥舒人确实不错,不管如何,二人经历了这样的事,确有相惜之情。
但也仅限于此。
弥舒身边的胡人仆从走上来,道:“公主,我们王子一直挂念您,若您也喜欢我们王子,你二人也不是不能在一起,是不是?”
姜吟玉当即摇头,若这话叫姜曜知晓了,恐怕又要引得一些误会了。
她不能再和弥舒再聊下去,正要借?离开,却见弥舒从袖中拿出一条蓝色宝石项链,递过来道:“这条项链,之前送给过公主,被公主丢在了北凉王庭,公主收下吧,也算留个纪念。”
于弥舒而言,若非呼林累的波折,如今姜吟玉已经是他的妻子,叫他看姜吟玉回到姜曜身边,如何能好受。
“不管怎样,在我心中,公主都是至高无上的明珠。”
弥舒蓝色的眸子里闪着光芒,柔和浅笑,拉过她的手。
姜吟玉不愿意收,婉言谢绝,侧过身要离开,余光却瞥见远处多出来一道人影。
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微风拂过树下,光影照亮他的容貌。他一身玄袍,看向二人,目光深沉不见底。
姜吟玉瞥见他,手腕一抖,那条项链便从手中掉落,坠入了尘土中。
弥舒蹲下身去捡,又递过来,“公主收下吧,算我一片心意……”
他见姜吟玉心不在焉,随她目光看去,看到一个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姜太子。
弥舒心虚,也不知自己和公主的举动,有没有被他看去,他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也并非有意唐突公主,准备和姜曜解释。
姜吟玉已经将颈链塞回弥舒手里,朝姜曜走去,一只手挽住他的手臂,道:“我们走吧。”
姜曜低头看她的动作,唇角勾起浅笑,问:“你和他说什么了,这样害怕我听见,急着要让我走。”
姜吟玉看他深深的笑意,就预感不妙,道:“没有,就是随意寒暄了几句。”
她如实回答,可表现出来的事实显然并非如此,弥舒递给她的,是取自北凉王冠上镶嵌的宝石,制成的颈链。
那象征着什么,不言而喻。
姜吟玉挡在姜曜面前,道:“走吧,皇兄不是说还要去见镇国大将军吗?现在赶路回去,天还是亮的。”
这副紧张的模样,落入姜曜眼底,他一时不知,姜吟玉是一心护着弥舒,还是怕他对弥舒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和弥舒对话间,展颜露笑的颜,笑涡如同溪水荡漾,姜曜这些日子,可没在她脸上见过一回。
她对他不假言笑,对旁人倒是笑逐颜开得很。
弥舒步子朝姜曜走来,姜吟玉实在害怕这二人对上,依旧挡在姜曜面前,道:“走吧。”
弥舒却先一步开?:“殿下,是我主动寻公主说话,并非公主寻我。”
姜曜一只手伸出,扣住她的肩膀,含笑看向弥舒,道:“二王子和公主在谈什么,把镇国之宝都拿出来了,是又想求娶公主一回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的病,就是吸吸柔贞才能好。
85、心跳
太子并非好说话之人,实则手段狠辣,杀伐果决,弥舒从和他的交往中,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早在草原上,太子救起弥舒,告诉他说和公主的婚事已经作罢,问他可有异议。弥舒出于感激,也迫于威压,说了没有,便彻底丧失了这门亲事的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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