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曜策马扬鞭,一旁崔副官跟上,关切道:“殿下何须如此急切?夜里行军,多有不便,可徐徐图之。”
姜曜只淡淡扫他一眼,崔兆便僵硬如塑,不敢再说话。
姜曜的声音如寒霜一样冰凉:“南方的战线,尽快稳住越好,十日后,我得回长安一趟。”
十日。
这个天数一出,崔兆立马面色微变,道:“殿下,十日之期,实在太短。“
一场战役少说也会耽搁上两三天,用十日去稳住大部分南线,何异于痴人说梦?
“殿下何事这样着急,不能再等等吗?”
姜曜摇摇头,呼出一口雾气。
今日长安送给他的信上说,公主准备自请去和亲,姜曜看到信的一瞬间,做好了决定,他要赶在使臣团离京之前,回长安一趟。
所以今日,他直接舍弃了原本攻城计划,开始打快仗。
雷霆过境,越快越好。
此仗艰险,他没有选择,必须赢下。
姜曜不再和崔副将交谈,扬鞭驰向远方。
几里之外,淮阳王军帐处在黑暗中。
当昭军第一只点燃火苗的箭,射向淮阳王军帐时,大战彻底打响。
大雪漫漫从天上落,士兵挥长枪,血色泼洒。这四周彻骨的冰寒,犹如一条毒蛇攀爬上每一个人的脊柱。
昭军在大雪中推进战线,一日之后,占领敌军军帐,生掳淮阳王。
此战大获全胜,之后太子稍作休整,就再次带兵往南。
风霜如刀催,士兵们连夜赶路,重重的大雪,压在每一个人身上。
姜曜昼夜疾驰,在某一日夜里,打完一仗,回军帐休息时,捂着唇重重咳嗽了下。
他的肺部犹如灼烧般疼痛,每咳嗽一声,都有浓重的血腥味往上涌。
他将手拿开,见掌心中央出现了一抹淡淡的血色。
姜曜盯着掌心,看了有半晌,才面无表情地抽出帕子,将血迹擦干净。
他并未将此事告诉任何一人。
他的面色越来越静,不与军中任何人交谈,白日行兵,夜里也行兵,只有在偶尔休息时,才会坐在灯下,将那些信件拿出来,一封封翻看。
属下们进来禀告消息,也常常见太子坐在灯烛后,他藏匿在黑暗中半张脸,幽暗森然,异常冰冷,让人为之胆寒。
一连行了三四日,这日,夜间过半,姜曜出了帐子,对崔副将道:“行军吧。”
崔副将道:“殿下不可!”
姜曜拉来自己的马,话语干脆:“去通知你的部下。”
崔兆看着太子的身影,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去想太子真的是疯了,他们一路往下,五天内,解决了淮阳王,向南收复了十几座城池,要么这样的行军速度,已经是极限,太子居然还要继续。
他到底在赶什么?
崔兆连忙追随上去,对姜曜道:“殿下,您还负伤在身。”
姜曜抬起头,远方天空,一轮稀薄的红日升起。
“今日是二月初五,我会在初九的清晨,返回长安,那时得确保收复回南线的一半城池。”
崔兆摇摇头:“殿下,这赶不及。”
南方的城池之所以能收得这样快,还得因为太子的威名远扬,有些城池听说太子亲征,几乎不战而降。
可太子再如何行兵,那也无法赶在十日之内,收复一半南线。
可君命难违,崔兆看太子神情,也不敢违逆,继续跟上,带大军往南。
雪一连下了好几日。
当士兵在南放浴雪作战时,长安城大昭皇宫里,却歌舞升平,一片靡靡之声。
皇帝邀请官员入宫,为明日的送别宴做准备。
宴席上舞伎献舞,乐声喧嚣,市价千金的紫檀木作了木炭,丢进炉子里烧火,夜明珠高高悬于顶,充当照明的灯烛。
从太子离开后,皇帝便如同脱了笼的虎狼,又恢复了从前奢靡的作风,肆意地挥霍,今夜的宴席很快变成了纸醉金迷的声色场。
丝竹声悠悠,飘到了未央宫。
姜吟玉坐在窗下,将两扇窗户向外推开,看烟火在夜幕上升起。
那火光如天上仙界,是山水银河,倒映在她澄澈如溪水的眼眸里。
窝在她怀里的小猫翻了个身子,姜吟玉手抚摸它的后背,道:“明日我就要和父皇表明去和亲的意愿了,到时候要不要带你一块去?”
姜吟玉抱着猫儿,放到案几上,看它无忧无虑的样子,轻轻笑了下。
刚刚那番话,不是说给猫儿听的,更像是自言自语。
姜吟玉坐在冰冷的大殿中,觉得一种孤寂感从心中来。
她准备去和亲的事,除了白露,旁人一概没有告诉。
在白日,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没有表现出异样,可只有在夜晚,一个人独处时,她才会流露出些许脆弱。
姜吟玉抱膝坐着,静静环顾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像是在做告别,再看最后几眼。
一时间,她想到西北恶劣的气候,对猫儿道:“我不带你走,将你留给皇兄好了,你也喜欢东宫,是吗?”
猫儿朝她摇了摇尾巴。
姜吟玉浅浅一笑,揉了揉它的脑袋,之后穿鞋下炕,走到衣架前。
她望着架子上那一套红色的罗裙,手抚摸上去。
明夜,她就穿这件裙子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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