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觉得自己几乎可以听见他牙齿相互碰撞的打颤声。
想了想,席墨叫住迎面而来的服务生,让他给自己一杯热水。
服务生很惊讶,但很快就照办了。
席墨端着那杯热水,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两下,决定上前搭讪。
你好?
男孩转过头看他,小鹿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你好?你是
席墨笑了笑,把杯子递给他,问他:穿那么少不冷吗?
对方覆在手肘上的手垂落下来,接过那杯水,暖和了一点,但眼神依然有点抗拒,摇了摇头说:不冷。
席墨没话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静静地站了一会,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对方:你怎么站在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男孩摇了摇头:那边的人,我都不认识。
哦。席墨笑了笑,我也不认识。
男孩也笑了笑,勾起唇角的时候意外地甜。
话匣子打开了,席墨的话痨属性就故态复萌了。
你多大了,看样子还在上学
我吗?男孩顿了顿,说,之前生病休学了,确实现在还在上学。那你、你现在工作了吗?
没有。席墨摇摇头,我是赫尔南德斯大学的新生。
这么说我们同岁?男孩脸上的笑意更浓些,挑了挑眉。
对。席墨说,很巧你叫什么名字?
段燃。
然后的然?
燃烧的燃。
哇,那很酷
段燃。席墨带着笑意,转过身轻轻地念这个名字,发现段燃又很久不说话了,段燃,你在看什么?
哦,我段燃好像做坏事被抓包了,有点慌张,我在看台上演讲的人。
锦程科技的总经理,他很帅吧?席墨颇有点得意地给他介绍,那是我哥哥。
段燃惊讶地转过身,张开嘴巴。
席墨被他的表情弄得想笑。
怎么了?我们长得不像吗?席墨有点想上手揉揉段燃的头发,但出于礼貌,还是克制住了,据我爸妈说,我们小时候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他抓周的时候抓到了砚,我抓到了墨,所以我们一个叫席砚,一个叫席墨。
席墨?段燃略带点惊喜地看着他,念他的名字。
席墨低下头看着他:嗯,没错,怎么样?
很好听。段燃笑着说。
过了一会,段燃想起什么似的,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摸了摸,拿出通讯器。
席墨先生哦不,席墨同学,能跟我交换一下通讯号码吗?
席墨有点惊喜:当然了!
两人交换了通讯号,远处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极不耐烦地叫了段燃一声。
段燃好像有点怕她,回过头怯生生地对席墨说:我得走了。
好。席墨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女人,觉得很奇怪,又回头轻声对段燃说,下次记得,出来的时候穿多一点。
段燃有点脸红,笑了一下就走了。
何莉莉带着段燃走出会场,到地下停车场去拿车,段燃在出口的位置等着他。
段燃站在风口,夜风很凉,他很快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他拿出通讯器,搜索席墨的社交软件账号,点进去翻了很久,看到一张合照。
照片是席墨偷偷拍的,他自己只露了半张脸,画面的另一边是席砚,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神色淡然地目视前方,脊背笔直,说不出的好看。
席墨配的文字是:两个大帅哥。
段燃笑了笑,点了个赞,然后偷偷把这张照片保存下来。
看来这次求何莉莉带他来出席晚宴,还是有收获的,段燃心想。
过了一会,何莉莉开车出来,看见段燃背对着他,烦躁地按了按喇叭,让他上车。
你看你那个寒酸样子,穿体面点都不会,怪不得你爸说你上不了台面讲大人两句话就往别处躲,以后段家要是落在你头上,早晚完蛋!
何莉莉一边开车,一边皱着眉骂骂咧咧,嫌段燃给她丢人,说下次再也不会带他出来。
但其实段燃什么都没有做。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段佳明的儿子,何莉莉根本就没向别人介绍他。她这样说,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心里段燃根本就比不上我儿子的臆想和骄傲。
段燃低着头没说话,对何莉莉尖酸刻薄的话充耳不闻,细白的手指绞在一起,在车子穿过某个十字路口时扭过了头,车窗外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段燃皱着眉,抿着唇,强忍着眼底一汪泪水
段燃走后,宴会又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席墨一个人别提有多无聊了。
等着席砚一出来,席墨就立马跟在他背后。
席砚被灌了几杯酒,面色有点红,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垂落几缕,给他平添一份潇洒不羁的气质。
回家还是回学校?席砚转过头问席墨,拉开车门。
回学校。席墨说着,拉住他,你喝多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叫代驾。
席砚没说话,想了想同意了。
席墨刚想走,又想起段燃,于是折返回去问席砚:哥,你认识一个叫段燃的小男孩吗?
谁?席砚有点头疼,什么然
段燃,燃烧的燃。
不认识。席砚摇了摇头,干脆利落地答,不过可能是段总家的人吧。
第41章 太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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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墨回到寝室时已经临近宵禁,但他还是在学校门口的蛋糕店买了几份甜品带回去。
他们平时睡得都很晚,席墨进来的时候寝室还是灯火通明。
周晓志从自己桌边抬起头,看着席墨惊呼了一声:哇,帅哥你谁?
席墨笑了笑,把西装外套脱了,在衣柜里挂好,随手把领带也解开:我给你们带了点小零食,吃完了睡觉。
好耶!周晓志以一个百米冲刺的速度走向席墨的桌子,挑了一盒最大的。
关沉没动,席墨看了看他,拿了一盒送给另一个室友,折返回来拎着蛋糕盒子走到关沉身后。
关沉正对着电脑,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地输入着些什么,动作很重,看上去心情不好。
关沉,如果如果今天我哥跟你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话,你别介意,他这人就是这样的,有一点点骄傲,但绝对没恶意席墨笑了笑,把盒子往前递了递,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替他给你道歉
其实席墨根本不知道关沉和席砚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到席砚上车时的表情跟反应,他就知道,这两个人有点互相敌视。
席墨是个很随和的人,基本上只要别人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他好像什么都能一笑置之。但这种随和之下隐藏着的,是一种圆滑。他和关沉是室友,无论怎么样,以后还是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关系闹得太僵不好。
因此席墨愿意主动示好,想让关沉明白,席砚是席砚,他是他。
关沉心里有点烦躁。他知道自己不该迁怒到席墨身上,但席砚下午说的那些话就像刻在他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他甚至不想看见席墨那张跟席砚过分相似的脸。
我不想吃。关沉回头,淡淡地说。
关沉席墨无奈地耸了耸肩,别这样嘛,你现在不吃,明天早晨还可以当早餐呢。
关沉知道席墨有些话痨,如果自己不收,他一定会继续缠着他,但关沉向来就不是一个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我说了我不需要!关沉皱着眉,抬起手想挡住席墨推过来的蛋糕盒,无意间居然把席墨手里的东西打翻在地上。
纸盒落在地上,啪嗒一声响,寝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周晓志捧着一块蛋糕,嘴上的奶油还没擦干净,呆呆地盯着关沉。
席墨的表情有点难堪,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关沉,脾气再好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发火。
关沉,你什么意思?席墨一改温和的态度,你拿我撒什么气?你跟席砚不对付,你找他去呀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东西。关沉回过头,冷静下来对席墨说。
没想到席墨看到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来气了。
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席墨皱了皱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关沉,试问我作为一个室友,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了?我和晓志,我们俩对你算是够仁至义尽的了,到头来你一个好脸色也不给我们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有没有拿我们当兄弟?
席墨越说越气,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周晓志本身性格就比较容易冲动,平时爆炸的时候有席墨拦着,此时一向冷静的席墨先跟关沉有了矛盾,周晓志便也按捺不住了。
关沉,这的确是你的不对周晓志放下蛋糕盘子,站起来,席墨怎么你了?人家给你带吃的,你不要就不要,丢到地上算怎么回事?
关沉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们一会:说完了吗?
周晓志不明所以:说说完了,怎么了?
关沉没说话,转身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出来,走出了寝室,剩下席墨和周晓志呆呆地站在原地。
哎?他他怎么出去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们俩是不是有点过分?
席墨和周晓志面面相觑,原本热闹的寝室一片死寂,只有另一个同学打游戏的声音还在响个不停。
关沉走出寝室后,避开宿管,偷偷溜出门,穿过操场往实验室的方向走过去。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拉起兜帽把脸蒙的严严实实,此时已经接近十二点,学校里的路灯几乎都关了,放眼望去是漆黑一片。
关沉在跑道中央的草坪上站着吹了一会风,忽然很想知道沈庭柯在做什么。
沈庭柯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在家的时候经常穿质感很好的家居服和睡衣,洗完澡之后头发蓬松柔软,身上是沐浴露的香气,让人想一把揉进怀里
关沉闭了闭眼,拿出手机拨沈庭柯的通讯。
过了几秒钟,沈庭柯接了。
喂
他好像已经睡了很久,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格外黏糊软糯。
关沉并不打算说话。
喂?沈庭柯又喂了一声,也安静下来,静静地等。
关沉藏在黑暗里,近乎贪婪地听沈庭柯浅浅的呼吸声
罪恶的念头在他心里滋生,肆虐的爱意疯张,关沉的胸腔渐渐起伏,呼吸紊乱,他幻想着自己现在就见到沈庭柯,拥抱他,撕碎他,一口一口吞掉他,让别人再也没办法觊觎半分。
可以明目张胆接近沈庭柯的席砚,让关沉嫉妒得发疯
关沉?沈庭柯的声音清醒了一点,隔着电话,他问,关沉是你吗?
关沉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那些负面的情绪仿佛遇到明火的蜘蛛腿,一瞬间毫无踪影。
嗯关沉勾起唇角,艰难地笑了笑。
你又睡不着吗?沈庭柯的声音淡淡的,有点模糊,但没有白天对关沉说话时的那种抗拒,让关沉好受了很多。
没有。关沉抬起头,看到天空中几颗稀疏的星星,声音有点低沉地说,我就是太想你了。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沈庭柯久久没有说话。
关沉
等到快绝望时,沈庭柯又叫他的名字。
你知道吗?337的电池坏了沈庭柯说话的声音有点委屈,它亏电亏得太严重了,紧急休眠,我修了一下午外加一个晚上。
嗯。关沉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包容和宠溺的意味。
我可能明天才能修好它沈庭柯说着说着,开始絮絮叨叨漫无目的,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很无聊,没胃口吃东西,也不知道和谁说话你如果在就不一样了。
关沉的心砰砰地跳着,仿佛沈庭柯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冰封的心重新解冻,血管里的血液重新温热起来
你永远是我的弟弟,这里也永远是你的家。沈庭柯说。
沈庭柯关沉的声音颤抖着,对沈庭柯说,一句喜欢我,有那么难吗?哪怕你是骗我的也好,我会信会像以前一样做个傻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求你了,快说吧,算我逼你的,算我心里有鬼,哪怕你是骗我的也好,我愿意做任何事去换这样一个编织出来的美梦
沈庭柯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像很为难。
关沉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以前关沉什么都不懂,现在他什么都懂。
沈庭柯没那么需要他。
关沉凄凉地笑了笑,说:不可以
关沉
通讯被挂断了,沈庭柯焦急的声音也被狠心地切割开,揣进关沉的口袋。
关沉自嘲似的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实验室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关沉可以在任何时候来这里,只要他需要。
他进门,打开电脑,坐下来,继续完成米勒白天交给研究组学生的任务。
那本来是小组作业,但关沉不想跟任何人合作,对于他来说,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情,再多一个人参与都算是添乱。
当关沉停下来时,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于是他趴下来,准备睡觉。
半梦半醒之间,实验室的灯忽然被人打开了,整个房间明亮起来,让关沉睡意全无。
关沉抬起头,看见米勒博士手里抱着一沓教案,披散着长发,站在门口,略带惊讶地看着他。
真巧啊关沉同学。米勒歪头笑了笑,迈着步子缓缓走进来,让我猜一猜,你为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和我这个需要突击才能完成工作的老男人一起待在实验室
关沉心情有点烦躁,并不想跟米勒说话。
米勒放下教案,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坐在关沉身边的桌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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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黏子(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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