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斌忍不住说:我们就生一个。生多了打架还不好养。
那就赶紧生啊。王秋香闹不明白,你们又不是我们,还得算春夏秋冬。
张小草闹不明白,正说蜂蜜怎么就扯到生孩子。
我们想攒点钱再生。
王秋香好笑:你们俩都有工作,一个月剩的也比我们一年赚的多,还攒?
谢兰赞同:生孩子又不是今天有明天生,那八/九十来个月还不够你们攒的?
张小草又想反驳,忽然想起小芳之前说的话你等着吧。
她所谓的等着不会就是这些婶子们一起催吧。
王秋香她们这些娘家人不指望她给家里开枝散叶都这么说,那赶明儿过春节杨斌的亲戚聚到一块,岂不是她们的双倍。
思及此,张小草整个人不好了。
杨斌担心:怎么了?
张小草挤出一丝笑,道:我觉得五婶说的有道理。
杨斌下意识点头,意识到她什么意思,猛然转向她:你说真的?
我再想想。张小草怕一枝花和她大娘以及别的婶子也加入催生大军,立即表示:咱们也得算算日子,最好是你不忙我也不忙的时候。
杨斌点头:对,也得错开农忙。那时候我们单位也忙。
谢兰忍不住说:这就对了。一个孩子还不早生早了。又不是小芳,以前连她自己都照顾不好,剑平想要孩子也不敢让他生。
张小草下意识看小芳,发现她和方剑平都不在:她人呢?
可能瞳瞳醒了,喂瞳瞳去了。王秋香猜测。
张小草看向杨斌,带他过去不合适,于是问:咱们啥时候吃饭?
张支书道:钱发完就吃饭。
要说干活,张支书得满村找人,喉咙能喊破。
要说发钱,在自家大门口一动没动,不过一会儿钱就发完了。
发了钱张支书就把两半桶菜倒锅里分两桌,每桌跟之前一样,九个盆。
吃完了还剩一点,张支书让王秋香他们一家端一碗回去。
不过也不能白吃,这也是村里的潜规则。东西送回家,女人们回来刷碗扫地,男人们把借来的桌椅板凳给人送回去。
人多力量大。
三点多就收拾好了。
不过张支书门口的人却没少多少。
四队的大人小孩几乎都在这边聊天嬉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期待,难得没有争吵和打闹。
这时候亲戚们都走了,包括张小草。院里又变得空空荡荡。张支书看到他们却觉得胸口发涨。
看到方剑平从厕所出来,就忍不住问:你说咱们啥时候才能像资本主义国家那样,牛奶多的喝不完,粮食多的吃不完,想什么时候吃肉就什么时候吃?
方剑平:会的,会有那么一天。十四年前啃树皮的时候,您想过今天吗?
张支书摇摇头,那时候是能活一天是一天。
方剑平点头:所以啊,早晚会有那么一天。
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话音落下,一股北风扑面而来,大人小孩都忍不住缩脖子。
张支书大声说:都回家去,这边风大别冻感冒了。转向方剑平,关门!
他家门关上,有人瞧着太阳快落山了,不禁跟家人说:咱们也走吧。晚上吃啥?
你们中午还没吃饱?
此话一出,许多人又忍不住笑了。
一墙之隔,张支书听到这些笑声也忍不住笑了。
然而,这个笑只在他脸上停留几分钟。
外面安静下来,他家的门被敲响。
张支书纳闷,天快黑了还有什么事啊。
打开门,看清来人,张支书的脸色有点不好。
来人不是别人,是知青点点长潘恢。
话说回来,除了张老九这些近亲,高素兰谁也没请,其他人都是自己来的。
知青要面子,也不懂农村的一些潜规则,比如村干部家办事,就算不大办,不熟的人也会派个代表问一下要不要帮忙,这叫给人面子。也会拿着礼钱去试一下。不收是他们讲究,收了也无妨,下次自家办事就可以名正言顺邀请他们。
知青都年轻,以前一直在读书,家里人不是没来得及跟他们讲这些人情世故,就是说的时候他们懒得听,认为家人世故。以至于中午都没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支书特意找过,发现身为点长的潘恢也没到,忍不住摇头这些知青没救了,都不如跟方剑平来的那一批。
可是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来了,饶是张支书跟村里人打了几十年交道,练就一身本领,也也被他搞糊涂了。
啥事?张支书想不通就直接问。
潘恢也直接说:我来领卖蜂蜜的钱。
啥?张支书不禁拔高声音。
潘恢:卖蜂蜜的钱啊。
张支书气笑了:卖蜂蜜是按户发的,你们知青点算几户?
潘恢被问住,犹豫片刻,不确定地问:一户?
张支书直接说:这事我做不了主,得全体村民投票。你们的户口虽然在村里,但是集体户口,不属于张庄。好比张庄选新的村支书,你们就没有投票资格。除非成为张庄一员。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潘恢问:因为我们是外来户?
张支书摇摇头:你们跟外来户不一样,你们都是临时的。
潘恢想不通:就算临时的,我们也是这个村的一份子吧?
张支书顿时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玩意。
亏得他还是知识青年,都不如他娘那个不讲理的懂事。
你们有把自己当成这个村的一份子吗?还是一直把自己当成过客?我敢说,你们昨晚还在算计,过了年能不能回去。我分你们钱算怎么回事?
潘恢无言以对。
昨晚他们确实探讨过,明年再有返城名额是不是就轮到他们了。因为老知青除了方剑平都走了。
那就是说没有我们的?
张支书点头:没有。
潘恢不甘心:那我知道了。
张支书立即把门关上。
方剑平在院里劈柴,过一会儿,估计人可能走远了,问出自己的担忧:不会偷偷使坏吧?
张支书摇头:没那个胆子。
方剑平不放心:就怕自作聪明,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人知道。
第107章 生气 你是小孩,不是小猫。
张支书想到了刘季新, 顿时不安。
好在养蜂厂在鱼塘东北角的河滩上,看池塘的小房子在大路边,知青想去养蜂厂使坏, 不论从东边绕还是从北边绕, 都得从小房子经过。
那里每晚都有两个人值班, 还有一个大黄,村里每晚都有人打更, 想躲开他们也不容易。
有句话叫, 小心驶得万年船。
蜜蜂是大家的希望,张支书不希望这个希望破灭。有了蜜蜂大伙儿干活儿有奔头才有劲儿。犹豫再三, 还是决定把他的担忧通知下去。
方剑平看他出去, 忍不住说:叔每天这样真累。
咋了?高素兰在厨房查剩多少馒头,闻言忍不住出来。
方剑平:村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操心。
他喜欢!高素兰说完回厨房。
方剑平噎的无语,又不是天生劳碌命,也不是没有知觉的钢铁人,谁不知道累,谁不想吃饱等饿,万事不操心啊。
老岳父还说不围围巾不冷呢。
他把围巾给他,吃饭的时候他都没拿下来。
方剑平朝厨房看一眼, 无奈地摇头, 岳母真是被高家人教歪了。
也不对, 高家人重男轻女,压根没上过心。好比以前的张小草, 就是一根草,她自己长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要是来一场天灾人祸导致她夭折,张老二那一家子恐怕也是嫌她不够顽强,而不是他们当长辈的看顾不周。
思及此, 方剑平忽然想看看瞳瞳,他们就这一个孩子,不能当成草一样放养,但也不能像高氏惯小孙子和小孙女那样惯。
瞳瞳睡了没?方剑平在门口拍拍身上的木屑才进去。
小芳:睡了。我问过五婶还有来富家的,她们都说这么贪睡正常。要是能睡到五六个月就更好了。
不是懒得动?
小芳想笑:他往哪儿动啊。想动动胳膊让咱们抱抱,也只能动动手。
方剑平忍不住轻轻戳一下儿子的小脸,真嫩。以前人家说小孩的脸比嫩豆腐还嫩,我还不信。
那你还戳他。小芳瞪他一眼,拉着他坐下,问你一件事。
方剑平点头。
玉米揉完了没?
方剑平想一下:还剩猛然转向她,不行!
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不行?
方剑平笑道:谁让我了解你呢。
那我找爹去。
方剑平:你爹要是能同意,我跟你姓当赘婿。
小芳蔫了。
她就是觉得爹娘不可能同意才找方剑平,让方剑平帮她说说。在爹娘眼中方剑平比她靠谱,说的话比她好使。
方剑平,我知道你最好啦。小芳抱住他的手臂,你就让我去吧。揉玉米又不累,还有人跟我说说话。方剑平,好不好啊?
方剑平的意志如钢铁,不好!你要是实在无聊就看书。过些天大胖放假,我给你俩补课,你要是还不如他,王秋香能嘲笑你一整年。
她敢!小芳不禁坐直。
方剑平:嗯,她不敢,不敢当着你的面说。
你小芳甩开他的胳膊,我不跟你好了!
方剑平搂着她的肩膀:我跟你好?
我说真的!小芳板起脸很严肃。方剑平见状却只想笑,好了。咱家攒的粮食多,你就是啥活不敢也够咱们吃。再说了,咱们还有钱。买不到粮食,还能买不到白菜萝卜吗。
小芳也不想去,她身体虚的只想睡觉。可是一想到爹娘加一块一百多岁了,她才二十一周岁,就闲的难受。
真不行啊?
方剑平摇头:揉玉米的地方人多,一天到晚嘚啵个不停,瞳瞳也休息不好。再说了,那么多人盯着,瞳瞳饿了你怎么喂?
小芳忘了。
想象一下不光有她的叔叔们,还有前后邻居,还有很多不熟悉的男人。哪怕背对着他们,小芳也别扭得很。
那我听你的。
方剑平不禁说:这就对了。还怕没活干?再过七个月就收小麦了。
早呢。
方剑平以前觉得日子难捱。
现在需要上课,还得给孩子洗尿布,偶尔还得帮丈母娘挑水,老丈人劈柴,又看着瞳瞳一天天长大,反而觉得日子像流水一样,无声无息还不经过。
快着呢。方剑平摸摸她的脑袋,注意到屋里暗下来就点灯,什么时候才能用上电啊。
小芳心说改革开放之前别想了。
快着呢,等瞳瞳长大就能用上了。
方剑平严重怀疑她故意的,让你闲着还不好?
我的工分还没你多。
方剑平:没我多就对了,我是男人。
你瞧不起女人啊?小芳故意问。
方剑平瞥她一眼:别想吵架啊。朝她脸上拧一下,不待她出拳就往外跑,等会儿出来吃饭。
小芳把瞳瞳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一点,以免他醒来乱动,钻进被子里堵住口鼻憋过去。又给他掖一下被子才出去,吃啥啊?
高素兰:你爹留了两碗鱼汤和羊肉汤,你喝哪个我给你热。
都热了好啦。
高素兰不禁问:吃得完吗?
一起吃啊。
高素兰:你明儿吃啥?
明天再说。反正瞳瞳又不喜欢吃奶喜欢喝奶粉。
高素兰忍不住皱眉,喝奶粉不得买。
方剑平问:婶,你和叔是不是没钱了?我这儿还有,给你一百够吗?
高素兰脱口而出:我要你的钱干啥。
那你最近怎么,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特别会过。还以为多了我一口人,多了一项开销,没钱了呢。
高素兰的嘴巴动了动,半晌也不知道反驳。
吃饭的时候,高素兰想到了:瞳瞳现在看着小,一天天快着呢。我和你爹年龄大了,干不了几年。小芳不会过日子,你工资少,咱不得存点钱留他娶媳妇啊。再说了,咱家的房子几十年了,也该盖新的。
张支书皱眉:正吃着饭说这些干啥?这事我不是跟你说过,瞳瞳才一个多月,就算他们一年存十块钱,等瞳瞳长大也够了。娶个媳妇还能花多少钱。
高素兰不禁惊叫:花多少?村头二嘎子的媳妇去年娶的吧。光聘礼钱就是一百!
张支书:二嘎子啥样?咱瞳瞳啥样。二嘎子还没小芳高,长得都不如栓子。要不是因为咱们村有鱼塘,养猪场也大,人家图他的日子,再给人家一百也不舍得把闺女嫁给他。咱家瞳瞳就算以后长歪了,娶媳妇也不用你掏钱。行了,以后不许再说这事。吃饭!
高素兰忍不住瞪他一眼。
张支书装没看见,转移话题,剑平,照片啥时候能洗好?
一周吧。方剑平想一下,下周日我过去看看。顿了顿,瞳瞳这么小能洗澡吗?
张支书忙抬手:你可别折腾他了。给他擦擦,开春再洗。
那身上还不得结疤?
张支书:小孩哪有那么脏。想想大孙子白白净净的小脸,又不希望他身上黑的跟锅底似的,实在想洗就等快过年的时候,让你婶跟小芳一起去。说着看向高素兰。
高素兰没好气地说:我又不聋。
剑平,回头再买条鱼。
高素兰下意识抬头。
今年一年吃的鱼快赶上她前五十年吃的。
张支书瞪眼:你不吃我们吃。没花你的钱,你放心,也不让你做。
高素兰得了个没趣,忍不住小声嘀咕:你会做吗。还不得指望剑平。
张支书见她不敢大声就当没听见,否则吵吵起来没完。
过日子又不是做生意,也不是高科研,没必要较那个真。毕竟人无完人,凡事都弄清楚,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话说回来,方剑平跟小芳带着孩子照相时,让照相馆洗四份照片,真不是一时脑热意气用事。
周六晚上,他把给他父母和爷爷奶奶的信分别写好,第二天上午就去照相馆。一份装父母的信封里,一份放爷爷奶奶的信封里,找人照相馆的师傅借了胶水,封好就直接送去邮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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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月半-(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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