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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帽双全(72)

    到他家就相当于进了他家门,四舍五入就是成婚了。
    小谢云澜有着暗戳戳的小心思,沈凡并没有发觉,他只道:如果你能活下去的话。
    我会努力活下去的!小谢云澜完全误解了沈凡的意思,他握紧拳头,对沈凡发誓。
    可他的誓言并没有任何用处,他在这里每多待一刻,便离死亡就更近一步。
    沈凡看他一眼,没再搭理对方。
    他闭上眼,继续盘膝入定,如过往千万年一样,他沉静的像尊不会动的神像。
    然而这回闭目时耳边总是会有喋喋不休的说话声打扰他,小谢云澜安静了没一会儿,就又问:你喜欢玩秋千吗?
    秋千又是什么?沈凡在心里想,却没说话。
    小谢云澜自顾自说下去:我妹妹喜欢玩秋千,以后我带你去玩呀?
    沈凡仍不说话。
    你会骑马吗?爹送了我一匹小马,等长大了我骑马带你!
    你喜欢花生糖吗?跟栗粉糕一样都是五芳斋卖的,他家点心都很好吃,在京城里很有名,你来我家,我把所有点心都买给你吃!
    但我好像又没有钱
    没关系!我长大就有钱了!我以后要当大将军,陛下赏的银钱都给你买东西!
    哪怕沈凡不接话,小谢云澜也可以自言自语着说很多,他眼下是魂魄的状态,不需要睡眠,不需要进食饮水,他说起来都不带口渴的,可谓是喋喋不休。
    他在沈凡耳旁叨叨了一天一夜,这大抵是沈凡在幽冥中最为漫长最为聒噪的一天一夜,万古幽冥中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吵闹。
    小谢云澜的魂火一点点的衰弱下去,他离死期越来越近,可他还是满心想着跟沈凡说话。
    你为什么一直坐在这里呀?
    你不无聊吗?
    你怎么不说话呀?
    在小谢云澜的魂火彻底熄灭前,沈凡的耐心先告罄了,他再次睁开眼。
    小谢云澜一脸喜色,连忙凑过来说话:你醒啦!
    这个给你!他将一个歪歪扭扭的系着长命锁的绳结递给了沈凡。
    送礼物得包装一下,他手头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包装,便想学别人那样编个同心结,但是实在不会编,琢磨了这一天一夜,也才编出这么个歪歪扭扭的丑东西。
    沈凡没接,他看着那绳结,这红绳,连带着红绳上的长命锁,都是一种法器,所以小谢云澜的魂魄才能在幽冥中撑那么久,眼下,他将这法器送给沈凡,自己便失去了庇护,他会消亡地更快。
    小谢云澜也不是不知道这法器的重要,被黑暗侵蚀时,脖子上挂的这长命锁保护了他,给他在阴冷中带来一股微弱的暖意。
    但是,他会在黑暗侵蚀中觉得阴冷害怕,沈凡难道不会吗?
    小谢云澜想当然的觉得是会的,所以他把长命锁送给沈凡,说:戴上这个就不冷了!
    沈凡没说话,他安静地看了小谢云澜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小谢云澜又想开口,却没能说下去,因为沈凡突然用手指点上了他的额头。
    他轻点他的眉心,语气还是如初见时那样冷淡。
    回去吧。他轻声说。
    小谢云澜感觉到一股热意伴随着对方的指尖没入他的灵魂,同时也没入了真正的谢云澜的灵魂,将他转瞬间带离了这冰冷空寂的幽冥。
    他从幻境中醒来,身体变成了正常的大小,手脚也重新听从他的掌控,可睁眼所见的,却仍然是幽冥。
    他跟着无数亡魂,浑浑噩噩地走在轮回之路上,他们顺水而上,川流不息。
    可突然,这顺流而上的人群前方,出现了一个逆向的人影。
    沈凡手捧烛火,越过忘川河上的无数亡魂,向他走来。
    回去吧。他如幻境中一般说道。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烛火猛地爆燃,那火光炙烈到燃破一切死寂黑暗,火焰包裹谢云澜的灵魂,他闭上眼。
    然后,又一次苏醒。
    伴随着身体上的无数伤痛,真实且鲜活地苏醒。
    谢云澜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山洞,又看看守在他身旁的沈凡,他伸手摸了摸沈凡的手,确认对方是温热的,自己也是温热的。
    他还活着。
    第92章
    他竟然还活着?
    谢云澜满心不可思议,万军围困的孤崖,他们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分明记得在最后一刻,他失去意识前,穆青云已经下令放箭了,那箭矢的离弦声他听得分明,那样密集的箭雨,别说是他活不了,沈凡也不该平安无事才对。
    可眼下他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那通过相握的掌心传来的有力跳动着的脉搏,是他的,也是沈凡的。
    柴火在山洞内噼啪燃烧着,带来光和热,温热的身体中没有死前那种意识慢慢被抽离的冰冷,他们是如此鲜活的活着。
    谢云澜突然什么都不想想了,不想他们是怎么逃出来,不想这到底是哪里,他此刻唯有庆幸。
    劫后余生,他不自觉地将沈凡的手握紧,很紧很紧,几乎勒得人有些痛。
    沈凡任由他这么握着,他垂眸看着谢云澜,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谢云澜终于从这种刚醒的浑噩状态中缓过来,他注意到沈凡手上被自己勒出的印痕,连忙松开沈凡。
    这里是哪里?他观察四周,他和沈凡似乎在什么山洞中,洞里燃着取暖的篝火,洞外则是漆黑的夜色,看不分明。
    不知道。沈凡说。
    我们怎么过来的?谢云澜又问。
    走过来的。沈凡说。
    谢云澜:
    沈凡明显在敷衍他,就像在沧州那回,河神庙外的码头,他们在水下第一次遭遇化蛇时,化蛇引动沧江水流,他也是陷入了呛水濒死的昏迷,醒后便到了岸上,问沈凡怎么上来的他就说是游上来的。
    但即便沈凡不说,他也猜得出这回能够脱险,应该还是沈凡用了什么办法,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谢云澜想到刚刚那个梦境,不,那根本不是梦境,在沈凡用手指轻点他的眉心,对他说出那句回去吧的时候,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以前就见过你。他看着沈凡说,五岁那年,我误入过幽冥,你救了我,对不对?
    五岁那年谢云澜发过一场高烧,昏迷不醒,险些丧了命,大夫都束手无策,他父母不肯放弃,便四处求神拜佛,还请了许多方士回家为他治病驱邪,结果他还真的醒过来了,此后他父母便对这些方士深信不疑,逼着他喝了一年的符水。
    然而谢云澜的醒来跟这些装神弄鬼的方士无关,真正救他的是沈凡。
    沈凡嗯了一声,承认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谢云澜道。
    或许是高烧的影响,又或许是孩子本来就容易忘事,谢云澜完全不记得自己误入幽冥的经历,他在京中再次见到沈凡时也没认出,只把对方当成个骗子请回家。
    是你自己忘了。沈凡淡淡道。
    谢云澜一噎,确实是他忘了,他忘了沈凡,也忘了自己对沈凡许下的诸多承诺,沈凡没有提醒他的义务。
    不过他仔细想来,这些本该无法实现的承诺似乎都以一种意料之外的方式实现了。
    沈凡本不会来到人间,也不会来他家,在他们初见面的二十年前,沈凡还是未曾断角,未曾被贬黜的龙神,然而十年前那个甚至不能被称之为错误的错误后,他坠入凡间。
    然后又是十年,心魔出逃,沈凡追寻着第一只心魔来到京中,在那条宣武侯府门外的大街上,恰好遇见正想找一个方士做局的谢云澜。
    这一切巧合得简直像是宿命,包括之后谢云澜给沈凡买的栗粉糕花生糖,明明他只是为了哄人随口说了个点心,却正巧与曾经的承诺一一对应上了。
    甚至秋千,也由王泰帮着他完成了,算起来,谢云澜幼年对沈凡说过的话中,目前唯一没有实现的就是谢云澜想到此处突然有些脸红,他没想到自己年幼时这样胡闹大胆,竟然刚见第一面就想着把人娶回家。
    他有些忐忑地问沈凡:我那时候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他希望沈凡不要记得,哪怕孩子的话不能当真,但这也太尴尬了。
    可沈凡真的说不记得的时候,他又有一丢丢失落。
    谢云澜的失落表现在脸上,沈凡看着他,没吭声。
    他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谢云澜开始查看自己的伤势。
    他腰腹部和肩膀处各中了一箭,自他醒来后,这两处伤口便一直传来皮肉撕裂的剧痛,这疼痛换做旁人难以忍耐,但对于久经沙场的谢云澜,却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他受过许多伤,也习惯了疼痛。
    这两处并不算是致命伤,也没有伤到要紧的脏器,真正致命的是大量失血,这箭矢是特制的,箭簇上刻有放血的凹槽,他在断崖边就已经快不行了,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由,他活了下来,并且感觉自己好了许多。
    依然很虚弱,但他知道自己死不了。
    谢云澜隐约能猜到又是沈凡做的,但大抵就像那个他们为什么成功在万军围困中奇迹般逃脱的问题一样,沈凡并不会回答他,他便干脆没问。
    他的伤口在后背,左侧肩膀又因为受伤无法抬起,他只能用仅余的右手掰着肩膀,费力地查看着。
    没入皮肉的箭矢已经被沈凡拔掉了,他的伤口处也包了一层衣服上撕下的棉布,但也就仅此而已了,伤口没有清洗,也没有敷药,甚至连那粘在血肉上的衣物都没有脱去。
    沈凡并不会治伤,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救过人,他只是隐约知道人类受伤后好像要包扎一下,他便试着帮谢云澜包了包。
    并没有什么用,他甚至不知道包扎要压紧伤口,只是用一层从衣服上撕下的布囫囵地盖着。
    幸好他有能将羸弱魂火重燃的力量,否则照他这个治法,谢云澜早死了。
    谢云澜将布扯下,也试着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可衣物已经跟伤口的血肉粘黏在了一起,每扯动一下,就会引起新一轮的剧痛。
    他皱着眉,压抑着喉咙里的闷哼声,一寸寸将衣物扯掉。
    沈凡在一旁看着,他一贯是冷淡旁观的,别人求他他都不一定会帮忙,可此刻,他看了会儿,突然说:要帮忙吗?
    谢云澜愣了下,他有些意外,想了想说:你帮我把腰上那块衣服扯下来吧。
    肩膀上的他扯的差不多了,后腰那块他单手实在不好操作。
    他背对着沈凡,沈凡走上前,一手扶住他的脊背,一手撕扯着那粘在血肉上的衣物。
    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掌握不好力道分寸,撕拉一下,谢云澜痛哼一声。
    沈凡动作顿了顿,他像是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谢云澜抽着气,硬撑着说,你继续。
    沈凡便继续去扯,只是这回,他学会了把动作放轻一点。
    一番煎熬后,衣物终于全部被扯下,谢云澜脱掉上衣,露出线条流畅如猎豹一样暗含爆发力的脊背,他从洞外取了点积雪,放在火堆上烧化了后浇在伤口处。
    沈凡在一旁用棉布沾着水帮他擦了擦,将伤口大致清洗完后,他在沈凡的帮忙下,重新将伤口包扎了一遍。
    荒郊野外没有伤药,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伤口包好后,谢云澜立刻将衣服披上,冰天雪地的,太冷了。
    可他的衣物早都被血浸透了,并不保暖,披上去反倒更冷了。
    沈凡看到他在瑟瑟发抖,想了想,将自己身上的棉袍脱了下来。
    谢云澜一看到他动作便叫停:不用,我靠着火堆捂一会儿就热了。
    沈凡那么怕冷,把棉袍脱了怎么受得了。
    他的想法都在写在脸上,沈凡看着他说:我不怕冷。
    他已经是第三次这么说,而且说话时自顾自地将棉袍脱下,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后,他并不像谢云澜那样发抖,神色一如往常,确实没有半点寒冷的样子。
    谢云澜仍然将信将疑:那你怎么一到冬天就赖床,还
    还总抱着他。
    我不怕冷,但喜欢温暖的环境。沈凡说出了这个一直被谢云澜误解的真相。
    谢云澜听懂了,他就说龙为什么会怕冷,原来是这样。
    他终于没再拒绝,接过沈凡的棉袍穿在了身上,穿衣服时,他感觉到衣服某一处有些硌人,像是放了什么东西。
    他便扯开那藏在衣服内侧的口袋看了看,里面放了个手链,手链上系着个水滴状的玉石,绳结则被系成了特殊的模样,是岁馀节他送给沈凡的那个同心结。
    谢云澜将同心结手链拿出来,他奇怪道:你不是说
    他看着沈凡,话音突然停住了。
    因为他意识到了,沈凡那夜说丢了的真正意思。
    沈凡知道这同心结意味着什么,这是对谢云澜的一种拒绝。
    静默片刻后,谢云澜将同心结攥在手里,哑着声音说:你还留着干嘛
    沈凡不答。
    他安静地看着谢云澜,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许多情绪想法,最终化为不解的困惑。
    我也不知道。他喃喃道。
    第93章
    二人相对沉默着,谁都没再说话。
    夜深入睡时,他们也是分别睡在火堆两侧。
    谢云澜背对着沈凡,他其实很累,失血过多的身体需要休养,可他此刻又睡不着,他有很多烦心事。
    最近一件的,就是沈凡对他的拒绝。
    虽然沈凡并没有真正将同心结手链丢掉,可在岁馀节的那一夜,他确实拒绝了谢云澜,谢云澜那一直藏着的小心思原来早就被对方所察觉,可笑他还一直想着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用什么样的方式表白,可以让沈凡更容易接受。
    现在是不用想了,沈凡已经给了他答案。
    就像梦泽君说的,沈凡并不是亲近人类的神,他见惯了凡人的生死轮回,他的感情也太过淡漠,谢云澜可能是跟他接触最多的人类了,可沈凡对他
    还是有那么点不同的。谢云澜又想,沈凡最终没有把同心结手链丢掉,并且,他几次出手救自己,是否说明他在沈凡心里也是有些位置的?
    他说不好,他一会儿觉得有,一会儿又觉得这是他的一厢情愿,明明沈凡已经直接拒绝过他了,他何必还心存幻想。
    但沈凡刚刚为什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别的龙好看的时候会生气?他真的毫无机会吗?
    谢云澜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白天穆青云的背叛,让他意识到他在识人方面,是会出错的,还是错得离谱的那种。
    他将穆青云当成自己的生死兄弟,连性命都可以托付给对方,他在昆仑山上遇到元戎人的伏击,种种证据指明引他来昆仑的穆青云可能很有问题,可他依然不愿相信。
    他赶回济州,便是要亲自跟穆青云见上一面,他觉得或许是穆青云受了什么蒙骗,哪怕白天在官道上,穆青云带人相迎的举动那样异常,他最终也还是选择了走近。
    他就是不信,他就是要面对面的跟穆青云见见,他不想因为什么误会破坏他们兄弟多年的感情。
    这个错误的选择几乎让他葬送了性命,穆青云是铁了心要杀他的,那杯毒酒,那刺入身体的白羽长箭,谢云澜甚至说不清是身体的伤口更痛还是心更痛。
    还有玉珍今天是除夕,他本是想回济州跟玉珍一起热闹过年的,可眼下却只能躺在这冰冷的山洞中,也不知道玉珍眼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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