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龙!
真龙现世了!
人群惊呼声不断,龙这种传说有通天彻地之能的生物在故事里不少见,可亲眼所见却是头一次,哪怕这条龙还没有展现它的伟力,但因为那些耳濡目染的远古传说,已经有人想跪在地上,对那虚影顶礼膜拜。
不是龙!谢云澜喝止道,他用剑指着那虚影,像龙而无角,那分明是一只妖蛟!
众人闻言看过去,发现这龙形虚影头顶平坦,果真没有双角!
怎么又出现一只妖蛟?!袁奕惊道,京中到底有多少妖魔?!
那只妖蛟就是心魔。沈凡说。
谢云澜也有些惊讶:心魔的真身是一只妖蛟?
应该说,心魔选择幻化出的形象是妖蛟。沈凡解释道,心魔是无形无状的,寄附于人后便可以根据宿主心中的欲念幻化成不同的形态,妖蛟的形态力量更加强大,更容易达成目的。
谢云澜明白了,他又问:心魔现身是要做什么?这阵法的阵眼是在未央宫?要怎么破坏?
他的问题太多,问的又太快,沈凡先挑着好答的回答道:是在未央宫,就是那只妖蛟的正下方,想要破坏阵眼就需要先到达阵眼附近,但是
宫门处都是妖,我们过不去。谢云澜替沈凡说了这个但是,他皱着眉,他现在明白妖物不再追击他们的原因了,那些妖物在守卫阵眼。
这阵法还有什么作用?他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袁朔对阵眼这样重视,必然不止是封闭全城之用。
沈凡:若我所料不错,它应该是想借助此阵化龙。
化龙?谢云澜一怔,既然这妖蛟的形态是幻化出来的,那它为什么不直接幻化成龙?
沈凡解释道:蛟与龙之间的差别并不只是一双龙角,龙的形态本身就是力量的象征,蛟只是妖兽,龙则是天地正神,二者之间的界限不是那么好跨越的,想要化龙就要有足够强的力量,成为通天彻地的神龙,亦或者魔龙,心魔目前的力量不够。
那心魔要怎么增强力量?谢云澜问道。
它要沈凡正要说明,却突然听到身后人群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谢云澜立刻回头:怎么回事?
有官兵禀报道:大人,是一名孕妇,突然腹痛不止,像是要生了!
其余人闻言都是感叹怎么这个时候生孩子,未免太不凑巧了,唯有知晓妖胎一事的几人神色一变,谢云澜立刻翻身下马,拨开人群走到那孕妇身前,就见那孕妇躺在地上,已经痛的昏死过去。
他问守在那孕妇身旁的男子:你是她的丈夫?她怀孕几月了?
男子一脸急色:才刚刚七个月,按理说还不到时候,不知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官爷,求您救救我媳妇!
他跪在地上给谢云澜叩头。
谢云澜心底一沉,才七个月就临盆,这肚子里的八成是他回头想要询问沈凡,却发现沈凡压根没跟过来,他还坐在马上,神色有点迷茫,像是不知道怎么下来。
谢云澜又连忙走回去,将自己的肩和手借给沈凡,扶着对方下马,随后立刻把人带回孕妇面前,问道:是吗?
是。沈凡道。
这就是你们说的妖胎?袁奕也跟了过来,他打量着地上那女子。
宫中那些妖物便是通过这样的女子降生下来的?袁朗也问了一句。
谢云澜各应了一声,又问:能救吗?
沈凡摇了摇头,说:太迟了,妖胎即将育成,她身体的精气也几乎被吸干了,救不了。
那跪在地上的男子不知道什么妖胎不妖胎,只听明白了救不了三个字,他神色一瞬间变得哀恸无比,抱着妻子大哭起来。
这哭声让人不忍,袁朗不由问了一句:大师,便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没有。沈凡淡淡道,那男子悲恸的哭声徘徊在耳侧,可他的神色未曾有丝毫的变动,甚至还提醒了谢云澜一句,趁妖胎还没有降生,现在动手还来得及。
谢云澜神色微变,那抱着妻子痛哭的男子也警觉的抬起头:动什么手?!你们要做什么?!
她注定活不成,不如在妖胎降生前连母体一起杀了。沈凡认真的解释道,他完全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妥。
男子,以及周围其余人闻言神色都是一变,谢云澜一看就知不好,虽然沈凡说的都是实话,但未免太直接了,毫不顾忌旁人感受。
那男子的悲转为怒,他搂着妻子大吼道:你敢动她试试?!我跟你们拼了!
旁边的人也是议论纷纷,袁朗神色犹疑,不知如何是好,袁奕则迅速的做了决断:若这肚子里确实是妖物,确实是趁早除掉为好。
大哥,怎么办?穆青云也有些迟疑。
谢云澜沉吟不语,他望着那紧张的搂紧妻子的男人,终是将手握上了剑柄,喝道:让开!
男人自然不让,甚至将整个身体挡在妻子面前,看到谢云澜拔剑出鞘,还不管不顾的上去夺剑。
他不会武功,夺起剑来完全靠着一股蛮劲,谢云澜使了个巧力便将对方推开,然而男子不肯罢休,被推开后立刻又扑回来,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谢云澜,竟是要用双手直接握住那锋利的剑刃。
谢云澜不欲伤及无辜之人,一时间被逼退,他正要叫官兵去制住那男子,却突然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眸色一凛,冲那男子喊道:小心身后!
男子神色莫名,他愣愣的回过头,迎接他的便是一张咬向他咽喉的血盆大口。
谢云澜虽然在喊话的同时出剑,但终究晚了一步,男子惨嚎一声,那妖物咬上了他的脖颈!
这新生的妖物个头并不大,身上还带着未完全撕下的胎衣,便如初生的幼犬一般,然而幼犬在新生阶段需要一周左右才能睁眼,灵活的运用肢体则需要一月,妖物则不然,它们在降生后便飞速的成长,体型在肉眼可见的胀大,而且会本能的攻击猎食附近的活物。
谢云澜一剑将男子脖颈上那妖物挑下,趁它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前直接斩下它的头颅,随后拖着男人的衣领将其带到身后,交给士兵救治。
没了男人的遮挡,众人终于看清那孕妇的情况,那已然是一具尸体,肚皮被撕裂,刚刚那只妖物就是从这女人的肚皮里钻出来的,而眼下这血肉模糊的尸体上还在鼓动,这肚子里不止一只妖!
把尸体烧了!快!谢云澜喝道。
兵士们立即将火把投向女子的尸身,然而完全燃烧需要时间,这刺激到了藏在肚子里的妖物,又有一只要撕破胎衣,钻出来时,沈凡往前走了一步,凡火对妖物的伤害并不大,但魂火则不然,那几只还未来得及完全降生的妖物在魂火面前不堪一击,转瞬间化作飞灰。
众人皆是惊魂未定,看着那燃烧着烈焰的女尸,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谢云澜也不敢大意,确认妖物全部死去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转身去查看那被咬的男子。
男子浑身是血,负责救治的士兵帮着按压伤口,然而仍是止不住那如泉般喷涌的鲜血,谢云澜一看便知,他活不了了。
男子大概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已经有些扩散的瞳孔望着黑夜里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是他的妻子,他将手伸向对方,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他的声带被一并咬穿,已经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漏气的风箱。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男子的手垂了下去,瞳孔里再没有半点神采。
谢云澜叹了一声,伸手替男子合上了眼。
谢大人,这尸体如何处理?兵士请示道。
谢云澜看了那已经快要烧成焦炭的女尸一眼,说:一并烧了罢。
兵士们抬起尸体,正要将其投入烈火中,谢云澜却又突然叫停:等等!
众人不明所以,见谢云澜神色凝重的看着那男人的尸体,便也跟着看过去,他们这才注意到了异样,在男人那已经死去的身体上,正在往外飘散一缕缕细小的黑气。
这黑气很不起眼,若非谢云澜观察力过人,在场其余人怕是一无所觉。
这是什么?谢云澜问着沈凡。
是他临死前的恐惧,不甘,愤怒,绝望,一切可以成为魔物养料的东西。沈凡的目光追随着那几道黑气,黑气升上天空,往北边飘去,那是未央宫的位置,也是妖蛟虚影所在的位置。
升向天空的黑气不止他们这一边,京城的四面八方都有,它们像川汇于海那样,尽数汇入妖蛟的虚影。
这虚影随之产生了一点变化,它的颜色变得更深,形体变得更凝练,模糊的轮廓上开始出现鳞片的纹理,像是要活过来一般。
沈凡看着那妖蛟,回答了谢云澜先前的问题:心魔要用这全城人的性命,作为它化龙的祭品。
第27章
一语落下,众人皆惊。
谢云澜倒不是特别意外,他也隐隐有所感,他皱着眉道:有什么办法破局?
阵法封闭了城门,未央宫中有妖军守卫阵眼,宫外则又有妖物在不断的降生,这局面简直糟糕到令人有种束手无策之感,但谢云澜觉得沈凡应该是有办法的。
可沈凡此刻却说: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谢云澜一愣,你不是专程为心魔来的吗?你怎么会没有办法对付它?
心魔在这半年里一定还用了别的方法增强自己的力量,它比我预计的要强大许多,而我沈凡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在这覆盖京城的巨大魔气压迫下愈来愈微弱的火焰,刚刚的短暂对决其实已经分出了胜负,终究是魔高一丈。
阵法向外输送魔气,魔气催生妖胎,妖胎又用杀戮来制造心魔需要的养料,再由阵法汇聚到妖蛟体内助它化龙,今夜之后,京城将成为一座死城,没有人逃得掉。沈凡叹了一声,像是在叹这数十万人的生死,又像是在叹别的什么东西。
他看着黑云密布的天空,喃喃道:或许这就是天命
周围人闻言都是一脸灰败,他们不过凡人,本来就对这些妖魔之事了解甚少,唯一有些法术神通的沈凡都这样说了,想来这已然是一个死局。
有人骇的当场瘫坐在地,有人哀哀的哭起来,便是向来尊贵,仪容端庄的两位殿下,都不由踉跄了一下,皇子龙孙又如何,妖魔面前,他们也只是可以被随意碾死的蝼蚁。
没有人能做到对生死无动于衷,谢云澜也不能,但他在短暂的失态后,突然开口:你说这是天命?
沈凡看向他。
便算这是天命,那我也不认命!谢云澜一字一顿。他一介凡人,语气里竟是透着股要挑战天命的狂妄。
他突然转身,对着袁朗单膝下跪,唤道:殿下!
袁朗愣了下。
陛下被妖物冒充,不知所踪,请殿下代掌京中事务,将京中兵马的调派权限暂时交给微臣!谢云澜行了郑重一礼。
袁朗听到陛下被妖物冒充不知所踪时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碍于此刻人多眼杂,便没有说出口,他应允道:京中所有兵马,从即刻起,都听从宣武侯差遣!
他将自己的随身腰牌交给谢云澜,算做信物。
谢殿下!谢云澜接过腰牌,转身便走。
他勒紧大宛驹的缰绳,翻身坐上马背,大喝道:穆青云!
穆青云还没从那注定要死在今夜的消息中回神,被这喝声一吓,下意识的抬起头。
点上一半人马,跟我去救援城中百姓!谢云澜下令道。
穆青云怔了一下:可是
没有可是!谢云澜直接打断他,他知道穆青云想说什么,既然注定要死,救与不救有什么区别呢。
可能最终确实不会有什么区别,但哪怕是垂死挣扎,谢云澜也要挣上一挣。
穆青云想到了谢玉珍,无论今夜能不能活,起码在死前,他一定要跟她在一起,想到此,他也定了心,不再迟疑,听从谢云澜的调派,去清点兵马。
谢云澜又看向沈凡,正色道:大师,这里所有人的安危,便拜托你了。
沈凡看着他,神情困惑,像是不太理解:有意义吗?
有!谢云澜答的毫不迟疑。
他一挥马鞭,带着清点完毕的部队,朝危险重重的城中跑去,他和穆青云兵分两路,他将手中绝大部分兵卒都交给穆青云,由他去救援包括谢玉珍在内的百姓,自己则带着少量的骑兵去联络城中其余部队。
京中除了守卫皇宫的羽林军还有一些零散的府兵,差役,侍卫,乃至一些大户人家家里养的护院打手,在眼下这围城中都是可以作战的有生力量。只是今夜的变故发生的太快,很多人眼下都不明状况,散落各方,谢云澜要将这些人联合起来,集全城之力,跟心魔拼上一拼。
马蹄声渐行渐远,谢云澜一行人的背影也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京中四处都亮起了火光,隐隐还能听到远处的惊慌叫喊声,陆续降生的妖胎正在毫无顾忌的杀戮,催生出的恐惧和绝望则又随阵法升向天空,汇入妖蛟虚影。
哪怕他们所在的城门位置暂时没有妖物,但这席卷京城的恐惧和绝望却也影响了众人,
再加上谢云澜的离开,他虽然留了一半的兵马,但要论众人心中的感受,再多的兵马都不如谢云澜在令人安心,他本身就是一种标志,是在与元戎人对阵的战场上无往不胜的奇迹。
不过,好在沈凡是留下来的,他手中的魂火不同于城中那因为战事燃起的带着黑烟和难闻气味的战火,这烛火除了能驱退妖物,还给人一种从灵魂深处升起的暖意,驱散那些魔气带来的影响,因此众人倒也勉强维持着镇定。
百姓们找了处空地休息,卫兵则在周围巡视,官员们拥簇着两位皇子商量事情。
即便是眼下的境地了,他们还是分成了两拨,一拨围聚在太子袁朗身边,一拨则拥簇着二皇子袁奕。
沈凡不属于任何一边,他独自站着,抬头看天空那妖蛟的虚影。
这虚影的凝实程度反应了眼下京中的情况,在谢云澜带兵出去救援后,虚影成长的速度似乎稍微减缓了一点,可终究是杯水车薪。
有什么意义?
沈凡不理解。
大师。袁朗突然独自走了过来,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凡看他一眼,点头应了。
两人走到僻静处后,袁朗急不可待的开口,问出他早就想问的问题:大师,宫中那人究竟是心魔还是父皇?
都是。沈凡说,被心魔附身后,宿主的力量会为心魔所用,同时心魔的力量也会为宿主所用,他们是互利共生的。
也就是说袁朗神色微变,那不是心魔假冒的,要拿全城人性命作为祭品的是心魔,也是我的父皇?
是。沈凡肯定道,他不懂谢云澜为什么要撒谎说建武帝是心魔假冒的,宫中那人非但不是心魔假冒,甚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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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帽双全(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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