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啊清歌。”严弈忍不住轻哼,但根本收不回自己的手。
他的手此刻是又麻又疼, 甚至因为麻痹,疼痛感变得愈发漫长。
清歌捏着袖子将他额间的汗珠拭去,虽然沉默,但所有动作却都很果断利落。
“你现在还能走吗?”
简单处理好伤口, 她抬手比划道。
严弈抬头看向四周:“上面的人一时半会儿追不过来, 我现在消耗体力太多……”
“但你手上的伤如果不用药处理, 只怕之后会变得严重。”清歌有些犹豫。
严弈咬了咬牙, 半晌后问出一个问题:“如果暂时不处理, 这只手会废吗?”
清歌一愣,抬手,“倒是没有那么严重,但不及时用药,肯定会影响你一段时间用手。”
严弈面上有些纠结,半晌后伸出手:“好吧,那我们先走,不过你恐怕得一路扶着我了。”
清歌忙点下头,拉起他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搭,使劲扶着他从大石块上站起。
严弈不由垂眸盯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清歌,乌黑的发顶落在眼里,莫名觉得有趣。不过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笑,轻咳一声撇开视线,说:“我们先沿着边走,看看有没有能直接离开的路。”
乌黑的发顶往下点了点,像是元宵里的芝麻馅儿。
两个人从右手侧一路沿边走去,崖底杂草丛生,大大小小的石块也错落不一,每一步踩下去都得慎之又慎。
约莫走了一刻钟时间,一直没有看见尽头的崖底突然露出两三人左右宽的小径,被半人高的杂草遮挡着,应是许久常年没有人走动。
清歌和严弈同时看见出口,当即便加快了脚步过去。
清歌双手都要扶人,只能由严弈拿着剑拨开那些挡路的杂草:“看这出口如此隐蔽,想来上面的人也不能迅速找到这……”
话还没说尽,他便突然噤声,还拉着清歌一同停下脚步。
“嘘,有人来了。”
清歌心下一紧,忙示意他先找个地方躲避。
严弈个子高些,很快寻找到一个能够藏人的地方,他拿剑往那边一指,说:“我们先过去那边草丛躲着。”
清歌闻言,顺着看了眼,当即便扶着他往那边走去。两个人才在草丛后蹲下,视线里就出现了十数个官差打扮的人。
清歌连忙低下头,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严弈朝她看了眼,用眼神示意:“等他们进去,我们再走。”
这多亏之前他还看不懂清歌的手势时,两个人靠着表情眼神交流了不少,也算是有些默契。
清歌微微颔首,下意识地屏气。
官差们行色匆匆,几乎是直奔着崖底的方向而去,根本没有想到这头草丛里藏着人。
不过即便他们很快进了入口,清歌二人也没有立即冒头,在草丛里又等了片刻,确定后面不再有新的官差才小心翼翼起身。
严弈依旧靠在清歌肩上,低声道:“快,趁这个时间,我们赶紧离开。”
……
从偏僻小道一路沿着南边方向而去,清歌几乎成了引导的那个人。
*
楚煜赶至崖底,派出的官差还在坚持不懈地搜寻。
“怎么样,你们可有什么发现?”怀溪走过去,代替楚煜开口。
为首的那个官差收起挎刀,面色有些犹豫道:“还未……有发现。”
怀溪脸色也不大好看,摆摆手说:“快继续去找。”
说完,轮到他磕磕绊绊地转身对楚煜禀告:“……王爷,似乎还没有什么线索。”
他静等着身前之人的怒火,要知道在清歌这件事上,自己这位主子几乎完全没有了耐心。
怀溪垂着头,像是做足了准备,结果楚煜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说:“让他们继续找。”
怀溪愣了愣,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抬起头,只见楚煜平静地转过身,像每一个官差一样,很快投入到寻人当中。
怀溪隐隐觉得自己主子有什么地方变了,可一细想却又看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楚煜注意到了怀溪眼底的疑惑,但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刚才官差答话的模样,让他又一次想起过去,那个时候那些侍卫也是同他这么说的。
可他绝不能让清歌像上辈子那样再次离开自己,他可以继续花上十天在崖底寻她,只要最终能寻到线索。
楚煜比官差们察看得还要心细,从入口处一直沿着崖底往里探查。
在他快要将一半的崖底走完时,他摸着崖壁的手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移开指尖,锐利的双眸直直地看向灰色崖壁上一道突出的细白划痕。
这道划痕还残留着许多粉末,甚至一直往上,根本看不见顶端。就好像……就好像是从上面一路划下。
楚煜皱起眉头,再次拿指腹碰了碰那道划痕,不算浅,中间没有断续。
大概是他在一处的时间过久,怀溪见状匆匆走了过来,问道:“王爷,是否有发现?”
楚煜捏了捏那些粉末,又弯下.身仔细地在杂乱的地面看了两眼。
怀溪知道楚煜的脾气,没有多问,只是顺着他的视线往地上看去。
“咦,那是两道脚印吗?”
楚煜眸光一定,他早已发现这处异样,现在仔细看来,似乎正好能与崖壁的划痕相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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