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空青并不善饮酒,或许是医者的身份,平日要保持清醒,一年间就只有除夜一次能痛快喝一回,他此刻已经有些醉意,看着清歌的手势,半晌才反应过来何意。
“这是当然,”他举起手边的一壶,“给,你也尝尝。”
清歌下意识要去接,半路却被一只大手拦住,她顺着看去,就见楚晞接过了那壶酒,眉头微蹙着道:“她不会饮酒,你莫劝她。”
清歌一顿,看着他认真的面孔,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放纵的念头,她握住他的手,示意他看向自己。
楚晞不解,转过头望着她,“怎么了?”
“我能喝。”
她指了指那白瓷壶。
“傅空青这是喝醉了,你不必听他的。”
清歌笑了笑,比划着,“我闻着这酒很香,而且一直听说桂花酿并不容易醉人,我就喝一小杯,如何?”
楚晞望着她,像是在观察她是否在勉强自己,沉默片刻后他松开了手,退让一步,“那就一杯。”
清歌弯着唇角,点点头。
众人入席,小小的团圆宴就这么开始。
楚晞并没有什么架子,即便平日不喜用膳时喧闹,但今日却也由着素罗她们去。清歌原本还心事满满,可真当融入到这热闹欢乐的气氛中,也不免被感染几分。
她不能说话,素罗她们也愿意等她慢慢比划手势。她喜欢口味淡但鲜的白灼虾,楚晞便趁着她与素罗几人打趣帮她剥了壳放进她的碗里。
她虽没有刻意表达感谢,可实际上余光总是会往他那边瞟去。
看了一两次,她便有些分神,还为了掩饰不停地拿起酒杯,而后很快,那一杯原本用来浅酌的桂花酿就这么被她给喝完了。
她一下回神,只觉得口中留有余香,回味非常,让她忍不住再饮一杯。
她望着楚晞手边的白瓷壶,手心握了好几次,终是忍不住伸了过去。
“嗯?做什么?”楚晞一下便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目光一抬,眼神清明地望着她。
清歌咽了下喉咙,指指空了的酒杯,比划道:“我再喝一杯。”
她反复强调“一杯”,眼中带着乞求。
楚晞有些不解:“就这么想喝?”
她没有犹豫,睁着双清润的大眼睛点下头。
“那就再一杯。”楚晞叹了口气,亲自给她将酒杯倒满,“慢慢喝,莫急。”
清歌怕他反悔,便乖巧地点着头,端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这次,她总算感受到了这桂花酿的全部味道,这酒端上来前特意温过一次,因此桂花与酒的香味便愈发浓郁,味道也更为绵甜悠长。
楚晞在一旁看着她饮酒,她不敢一次喝太多,很快便放了下去。
“如何?”他问。
“好喝。”她比出一个夸赞的手势。
楚晞浅浅一笑,朝已经半趴在桌边的傅空青看了眼,小声道:“若真的喜欢,那来年秋天我让他给你也酿个一坛子的,而且还不比和他一样特意等到除夜这天喝。”
清歌听着这话,心下一时憧憬,可还没来得及开心,她的笑容便是一滞。
来年秋天酿制,冬日开封,可那个时候楚晞……
眼前忽然一下模糊起来,她匆忙低下头,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才说完要慢慢喝,怎么又突然一口喝完?”
楚晞似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几日来故作的疏离也早就消失殆尽,话语里尽是宠溺,“再给你倒一杯,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杯了。”
清歌不敢看他,只能胡乱点下头。
楚晞见她埋着脑袋,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摇头失笑道:“怎么,还怕我责骂你吗,你呀,难得贪嘴,今日又是除夜,便由着你放肆一回吧,但不能喝醉了,点到为止。”
清歌心中泛出阵阵酸楚,她已经数年没有与家人一起过节,也已经数年没有感受过何为“团圆”二字,可此刻即便她与心中所念之人坐在一处,她却只觉心下空空。
楚晞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难过,她抓不住逝去的时间,又找不到能留住楚晞的办法,好像一切都变得那般无力,而她却又不知该与何人倾诉宣泄。
饮酒吧,像傅空青那样,醉了就不用再去思考这些,就不用因为楚晞感到难过,哪怕只是暂时忘却,也好过在这个夜晚郁郁不乐。
清歌闭了闭眼,转头笑着看向楚晞,“那我再来一杯,好吗?”
眼前的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亲昵又温柔:“好好好,再来一杯,你看,你的脸都已经开始红了。”
脸红了,有吗?
清歌摸了摸侧脸,好像是有些烫,但应该不是因为酒吧,毕竟她还很清醒,大概是她憋下眼泪才这样,又或者是这屋子太温暖,让她全身上下,从楚晞碰过的头发丝开始都是暖和的。
团圆宴吃到一半,外头的大雪难得小了一些,时璋便趁这个时间带着素罗和云心去到院子里放爆竹,烧烟花。
喝得酩酊大醉的傅空青竟意外起了身,歪歪扭扭地跟着走了出去。
清歌看他走一步就像要摔跤的样子,有些担心,但楚晞却并没有上前制止,还说:“外面有时璋呢,他会顾着的,你呢,你要出去看烟花吗?”
清歌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看着他,比划道:“你怎么不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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