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司呛了口气,咬紧了牙倒吸着气,也不发出声音,那模样像是在跟谁较劲似的。几个锦衣卫扶着他站起来,动作间牵扯到伤口疼得他想蹲下去。严少司刚站稳身子,端王便裹着雪白的狐皮袍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打眼看了看公堂里坐着的人,然后径直坐在了太师椅上。
“哟,上刑呢啊?”说着他摆摆手,“继续啊,不用管本王,本王就是路过来看看。”
......
???
公堂里的几个锦衣卫面面相觑,连段惊羽和刑部尚书都忍不住对视一眼交换一下彼此的心得。端王这样子哪里像是路过,分明就是来看人的。
“听闻殿下这段时间一直病着,今日可是好全了?”刑部尚书开口道。
“怎么?”端王笑着,那眯眯眼看上去格外的和善,但是扯出的笑容却暗藏杀机,“本王身子不好就不能出门了?”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那刘大人是什么意思?要等到本王死了出殡了才能出府的意思?”
......
“下官嘴笨,请王爷莫要记在心上。”
“嘴笨就不要说话,知道自己的那张嘴不讨喜还非要说话,不是找骂吗?”端王叹了口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段大人,继续吧,本王也想听听,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陷害本王的弟弟。”
表弟严某人无语。
****
京城内街道上的雪铲得很干净,遂地面上没有结冻,马车在上面行驶也不会打滑。
沈芸姝微微有些忐忑地抱着手炉坐在马车上发呆,善画也有些紧张,两只手一直绞着,她不淡定的问沈芸姝:“小姐,咱们真的要去东宫吗?”
东宫那可是储君住所,她们一个小老百姓跑过去岂不是很突兀?虽然太子殿下屈尊过一次过去沈府,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太子想去哪就去哪。现在小姐要去东宫,她这心里总是不安生。
“嗯。”沈芸姝闷闷地应了一声,说起玩心计什么的,她其实并不怎么会。毕竟她家后院女人不多,那些奴才之间的事情她睁只眼闭只眼,实在看不下去的她会打发了人走,免得祸害整个家里的氛围。因此,她和薛静娴比起来,可能自己真比不过她。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薛静娴给她使绊子,她也不让薛静娴好受。
“怕了?”沈芸姝抬眼问善画。
“怕啊......”她都要怕死了,对方可是太子哎!
还没等善画怕够,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沈芸姝从马车上下来,整个东宫门口侍卫把守森严,一个穿着软甲配着长剑的守卫向她们走来。
沈芸姝头一回这样近的看到穿戴整齐的兵,他身上带着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善画抚着沈芸姝的手都在颤抖,沈芸姝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姑娘,你们有何贵干?”说话的人冲她行了一礼。
“我是刑部尚书沈慎的孙女沈芸姝,听闻太子身体不适,今日前来送礼探望。”
守卫了然,这几日这样的姑娘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也替里头的主子拦了许多。
“姑娘稍等片刻,容我等通禀一声。”
沈芸姝点点头,她穿着斗篷戴着面纱,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除了那一双圆眼之外,叫人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守卫许是在警惕她们,多看了两人几眼。
不一会儿,里头出来一个嬷嬷,嬷嬷笑着迎上来给沈芸姝福了一礼。
“沈姑娘好,殿下说沈姑娘心里记挂他的身体他很是高兴,只是男女之别在此,府中又没有女眷,他怕玷污了姑娘清誉就不请姑娘进去了,特意让老奴出来谢谢姑娘。”
“好的嬷嬷,这是我送给殿下的礼,劳烦嬷嬷替我转交了。”
善画将手上的包好的礼品递给嬷嬷,嬷嬷笑着接过,然后送沈芸姝上了马车。
沈芸姝一走,守卫才纳闷的问嬷嬷:“之前有不少小姐来拜访殿下,殿下都拒绝的彻底,怎么这沈小姐来,殿下却让您出来呢?”
这嬷嬷是殿下的乳娘,不是一般的普通嬷嬷,她在东宫之中辅助殿下管理宫内杂事,东宫之中除了殿下,要数她最大,她说的话一半要代表太子本人。
“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嬷嬷白了他一眼,抱着手上的礼物往回走。
“可是今日不是说殿下受伤是因为和世子抢薛姑娘打架打伤吗?”
“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的你也信?”嬷嬷嗤了一声,“那个薛小姐为人什么样我不清楚,但是殿下病了这样久她都没来瞧过,可见心里并不是真的有殿下。”
正说着话,嬷嬷的背后停了一辆马车,两人回首望去,见马车上下来一位淑婉的姑娘,从头到脚都透着和气。
姑娘水灵的眼睛望了望四周,然后将目光放在嬷嬷身上,她福了福身子,开口道:“我是定安侯府的小姐,听闻太子久病,前来探望殿下。”
嬷嬷和守卫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沉默。
嬷嬷用同样的话语送走了薛静娴之后,手上抱着的礼成了两份。没见薛静娴之前她断然觉得太子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和别人打架,见了薛静娴之后,她也摸不清了。
像薛静娴这样从头发丝到脚都让人满意的姑娘确实难得,换成她,她也喜欢这样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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