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月注意到闭落这边的动静,眉眼柔软了些,用指腹温柔地擦去了闭落嘴角上沾染的奶油:吃慢点。
闭落仰头乖乖让他动作。
江濯月嘴角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笑,他垂眸注视着指尖上蹭下来的奶油似乎有些出神,良久,才拿出纸巾,神色遗憾地擦干净了手指。
严宁看着江濯月和闭落之间旁若无人的亲密举止,心猛地沉了下去。
之前他就察觉了江濯月对这小子有些不同,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江濯月和对方的关系就明显更加亲密了。
江濯月明明是有洁癖的,而且最讨厌别人触碰他,没想到他却愿意替那小子擦去嘴角的食物这些都足以证明闭落对他的特殊。
闭落用余光打量着杵在原地的严宁,看到他的表情像霓虹灯一样变幻来变幻去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许多。
江濯月顺着闭落的视线望去,好似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个人一般,神色冷淡地看着严宁说道:严先生还有事吗?
严宁从刚刚那番深情剖白被无视后脸色就有些难看,如今再听见江濯月叫他严先生,脸色更是黑得仿佛要浸出墨了。
但是他毕竟是个成年人,所以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挤出一抹笑,道:濯月,这是送你的礼物。
严宁举起从刚刚起就一直提在手里的袋子,递到江濯月面前,闭落扫了眼,似乎是块腕表。
今晚来宾的礼物都被整齐地堆到了大厅的角落里,闭落路过时看了一眼,送名牌表的有好几个。
不只是参加生日宴,我只希望你今后每一年的生日,我都能来为你庆祝。严宁还是没忍住,将真正想说的话,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来说。
这句话的每个字都含蓄而缠绵,颇有种欲语还休的味道。
可以说,暗示的很明显了。
江濯月却好似没听懂一般,客气地说道:感谢严先生的好意,既然严先生这么想参加我的生日宴,那今后每一年我举办生日宴前,管家会给你寄邀请函的。
说罢,他挥了挥手,管家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对着严宁礼貌地说道:严先生放心,少爷举办生日宴会的时候,我不会忘记给您寄邀请函的。
一边说,一边准备接过严宁手中的礼物。
严宁嘴角渐渐放平,他问道:濯月,你不打开看看吗?如果不喜欢,我还可以换别的。
他心底不太愿意让自己的礼物和其他客人一样堆在一起。
不用了,严先生的心意我领了,只是今晚礼物太多,我一个个拆不过来。等宴会结束后我会看的。江濯月的态度挑不出毛病,疏离而有礼。
严宁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坚持,只能松手。管家拿着礼物,冲在场三人点了点头,恭敬地退下了。
我们的关系也没这么生疏,你可以叫我名字的。严宁其实更希望江濯月唤他一声严大哥或者像以前那样,叫他教官。
不了,严先生,你比我年长几岁,直呼姓名不够礼貌。江濯月神色淡淡地说道。
闭落吃着蛋糕,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他就是很喜欢江濯月对这些人冷冷淡淡的样子。
第九十八章 夜
注意到一旁还在吃蛋糕的闭落,严宁不由有些恼怒,突然将矛头对准了他:不知道闭先生为濯月准备了什么礼物。
他调查过,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臭小子不过是个身世普通的孤儿,恰好走了大运被江家收留,却不懂得收敛自己,居然敢看他的笑话。
啊?我?突然被点到名字,闭落一脸惊讶。好端端站在一边,战火就莫名其妙烧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我说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你心里会不会好受点?闭落神色诚恳地反问道。
严宁皱了皱眉,觉得闭落这话是在嘲讽他:你什么意思。
闭落耸了耸肩:诶,你别误会啊,不是都说当你尴尬的时候,只要遇到一个比你更尴尬的人,你就不会尴尬了吗?
来参加生日宴会却没准备礼物,我不就是全场最尴尬的人了吗?所以我才问你会不会觉得好受一点。
严宁听着闭落的歪理,眉头皱得仿佛能掐死一只苍蝇。
就算你没准备礼物,也不用尴尬。一旁的江濯月突然握住了闭落的手,出声安抚道,毕竟,礼物我昨晚已经收到了。
闭落:???我昨晚有给你什么吗?
他们之间的互动自然又亲密,严宁站在一旁,完全插不进去,只能旁观着江濯月对少年的温柔,放任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在心底翻腾。
无论是家世还是地位,他都比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臭小子强的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谁才更配的上江濯月!
严宁安慰自己,江濯月只不过是一时被这小子的容貌所迷惑,等他长大了自然就知道谁才能给他助力,谁才更适合他。
望着江濯月拉着闭落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他死死握紧拳头,克制自己不要因为不甘而做出失礼的举动。
时间还长,无论怎样,他都等得起!
*
这场生日宴会一直持续到了晚上22点,众位宾客才陆陆续续告辞离开。
期间,各种各样的人都想尽办法和江濯月搭话,尤其是陆琅和严宁,简直是见缝插针地就出现,连闭落这个旁观者都觉得他们烦。
宋湛从庭院回来后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为了眼不见心不烦,闭落只能一个人跑去了角落里打游戏。
周围很多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漂亮少年后都有些蠢蠢欲动,无奈每当想靠近时,就会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侍者或者管家拦住,引到别的地方去。
几次下来,众人都意识到是江家的主人不希望别人去打扰那个少年。
不过让主人家看的这么紧,反而耐人寻味。不少人开始心思浮动,都在暗暗猜测少年的身份。
闭落对这些都一无所知,安安心心地打了一晚上游戏。
临近23点多的时候,闭落打开房门,看了看门外黑灯瞎火的走廊,确定众人都已经休息后,才走到隔壁,轻轻敲了敲门。
谁?江濯月清冷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我。闭落轻声回道。
江濯月打开房门,将闭落拉进了房间。
怎么了?
闭落扫了眼江濯月打开的床头灯和床上倒扣着的书,暗想,这么晚了还在看书。
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你去吗?闭落神神秘秘地说道。
现在?江濯月挑了挑眉。
对。去吗?闭落期待地看着江濯月,橘黄的灯光沉淀在那双清透的眼眸中,很像粼粼水面上倒映出的灯影。
好。被这样一双眼眸凝视着,无论对方提了什么要求,他想他都会答应。
闭落打开江濯月阳台的窗子,回头嘱咐道:你穿厚一点,我怕等会冷。
嗯。
趁江濯月去加衣服的功夫,闭落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只熟悉的纸鹤,对着它吹了口气,喃喃道:又要辛苦你了,鹤兄。
江濯月换好衣服回过身,就看见阳台上多了一只趾高气扬的白鹤。
白鹤一出场就习惯性地就想引颈长唳,结果被闭落一把捏住了喙,酝酿好的情绪全没了。
嘘。闭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白鹤的绿豆眼莫名显出了些委屈。
江濯月:
闭落轻轻一跃,稳稳立在白鹤的后背上,他单腿跪下,朝着江濯月伸出手:上来。
江濯月握住闭落温热的手掌,手臂上顿时传来一股拉力,身子腾空而起,转瞬就被少年揽入了怀中。
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少年温暖的身躯上传递过来,轻易就驱散了夜里的寒冷。
闭落。江濯月忽然轻声喊道。
嗯?闭落摸了摸白鹤的头,正准备让它出发。
我能坐后面吗?
啊?闭落有些惊讶,可是后面会冷一些也。
没关系,坐前面我害怕。江濯月的声音在寒夜里有些飘忽,似乎真的在害怕一样。
闭落想了想,反正他前后都无所谓,于是他起身让开位置,让江濯月坐到了后面。
等江濯月坐稳后,闭落往前移了移,想着和江濯月保持点距离:你抓紧啊。
话音刚落,闭落就感觉腰间缠上了一只有力的手臂,像藤蔓一般,将他牢牢困进了身后人的怀里。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闭落能感受到江濯月的吐息吹起了他耳边的碎发。
闭落抿了抿唇,却并没有让他松点力道,只是叮嘱了一声:我出发了。
说罢,拍了拍身下的白鹤。
白鹤展开翅膀抖了抖羽毛,带起的狂风吹卷地窗帘猎猎作响,它扑扇双翼,身形一闪,瞬间就出现在了城市的上空。
江濯月满足地将闭落搂进怀中,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吸了口气。
少年仿佛是个小太阳一般,总是源源不断散发着热度,把他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暖融融的,连心底都是暖的。
闭落施展结界挡住了夜晚的寒风,即使身处几百米的高空,周围也依然感觉不到冷。
坐在高空能俯瞰到底下宛如蚂蚁一般大小的车辆拖着闪烁着红光的尾巴慢慢移动着,原本喧闹的城市在夜色中渐渐沉睡,让人的心也跟着寂静了下来。
好看吗?闭落仰头看着身后的江濯月,指了指身下霓虹闪烁的斑斓夜景。
闭落雪白的脖颈上,精致小巧的喉结在江濯月的视线范围内晃来晃去,似乎在诱惑着人凑上去咬一口。
江濯月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凝视着闭落映满星辰的双眼,轻声道:好看。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闭落琥珀色的凤眸中划过一丝涟漪,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笑容干净而柔软。
江濯月克制不住地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感受到腰间突然加重的力道,闭落不解:怎么了?
江濯月把头埋进闭落脖颈间,闷闷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有点冷。
江濯月的脸离闭落的脖颈很近,说话时唇瓣有意无意地擦过了少年颈间最敏感的肌肤,有些痒。
闭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结果他这么一动作,反而像是故意在把自己脖子往江濯月唇边送一样。
闭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脖子碰到了对方柔软的唇瓣,他吓得立马坐直了身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转移话题道:马上就到了。
江濯月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顺着少年的意思绕过了刚刚的意外。
他倾身往下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居然到了郊外的别墅,然而白鹤却没有在别墅停留,反而一拍翅膀,飞向了后山。
接下来,我要把你的眼睛遮住。闭落转过头,看着江濯月神秘地说道,你不准看。
第九十九章 花海
江濯月听话地垂下头,任凭闭落用布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感觉到身下的白鹤降低了速度,最后带着他们降落在了某个地方。
他看不见周围的景物,只能凭借脚下凹凸不平的地面以及周围植物和泥土的清香猜测,这里可能是山上。
闭落温热的手紧紧牵着江濯月微凉的指尖,引着他向前走。
随着脚步向前,鼻尖一直萦绕着的幽幽清香越发浓郁,似乎此刻他们正处在花海中一般。
在一片沙沙声中,他们穿过了一片茂密的枝叶,随后,闭落终于停了下来。
三、二、一!
闭落猛地扯开了江濯月眼上的布条。
江濯月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看不见边际的银色花海,远处的天幕下,满天星斗镶嵌在深色的幕布上,流转的星河上柔和的光辉与花海散发的光芒交相辉映,就像是银河的倒影投射在了人间。
花海的上空流淌着很多条璀璨的光带,这些光带在空中交织舞动,又破碎散开,好似陆上繁星,闪闪烁烁,如梦似幻,然而仔细看才发现,那其实是一只又一只的萤火虫。
一阵风拂过,星星点点的光屑从那些不知名的花的枝叶上四散飞落,摇摇晃晃地撞歪了周围飞舞的绿色荧火,也破坏了一条完整的光带。
歪歪扭扭的萤火虫重新调整队形,提着明明灭灭的灯笼,追上了大部队,在空中组成了一条新的光带。
江濯月被包围在无边的花海里,鼻息间满满都是花朵清幽的香气,这种香气难以描述,有点近似檀香却又比檀香更悠远缠绵。
他垂下眼仔细打量着身边的花,这些花的花蕊通体幽蓝,花瓣细长精致,形状宛如拱桥,尖端带着一丝小卷,开的妖艳而糜丽。
让人觉得奇特的是,这片花海远看之下犹如星月同辉,圣洁而优雅,近看却会发现每一朵花都开得格外糜艳,美的十分妖异,完全与圣洁不搭边。
分明是两种矛盾又对立的特质,却能在这种花身上同时存在,分外和谐。
江濯月从未见过如此美丽而独特的花,但这花却给他一种莫名的既视感。
他望着花海问道:这是什么花?
梵心雀灵。闭落深深地注视着江濯月,语气温柔,他重复道,这花叫梵心雀灵。
江濯月闻言再次打量了下周围的花,却没看出名字的渊源:好奇怪的名字。
是很奇怪。闭落看着眼前壮阔的花海,笑了笑,因为这花传说是一只美丽的雀妖身死所化。
江濯月其实也并不在乎花的名字,他更在乎的是种花的人:这花是你亲手种的吗?
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他想听少年亲口承认。
嗯。
什么时候种的?
过年那会儿吧。闭落模模糊糊地说道。
在那个阖家团圆的时候,他孤零零地在这山里,耗费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种出这片花海
那萤火虫呢?江濯月指着远处一群群在空中飞舞嬉戏的绿色萤火,这么冷的天,它们居然还能活着。
其实那些都是假的,都是我用符纸画出来的。闭落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的萤火虫已经不多了,我也不忍心去折腾它们。
你今天下午说有事就是为了做这个?
问这话时,江濯月注意到有一只落单的萤火虫不小心撞在了花瓣上,花瓣微晃,抖落了一片光屑。他的心好似也在那瞬间被这只萤火虫撞到了,力道虽不重,却打乱了他心跳的节奏。
嗯。闭落的眸中映着远处的萤火,两弯眼湖中荡漾着细碎的微光。
担心江濯月不喜欢,闭落还是解释道:虽然这些萤火虫是假的,但我保证样子绝对和真的萤火虫一模一样。
江濯月胸腔里鼓噪的心跳令他有些眩晕,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夜风拂过,花枝在风中微微浮动,发出沙沙的温柔声响,花海上也泛起了一波纯银的浪潮。
闭落的发丝被风扬起,在空中四散飞舞,鬓边的碎发轻轻刮蹭着脸颊,令他有些痒。
江濯月伸出修长的指尖替他挽起了耳边的碎发,并顺势将掌心贴在了少年温热的脸颊上,他的掌心有些凉,闭落却不闪不避。
恋耽美
-歪总(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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