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朦胧的月色下,小弟子倒也听话,当即睁大眼睛仔细瞧,但却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师兄神情凝重道,“有大能在此。”
“还好,我还以为师兄你当真由爱生恨,连半分师姐的消息都不愿意听到了呢。”小弟子松了一口大气。
师兄对他神经大条的模样早已习以为常,闻言敲了他一个爆栗,“什么由爱生恨,少胡思乱想。”
“那您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小弟子捂着额头抱怨道,“或许人家大能只是闲来无事想要赏景,与我们有何……关系,”
最后两个字的声音陡然变得又小又弱,还带着浓浓的心虚,有人正缓缓向他们走来。
来人小弟子也是认识的,焚天剑门和光真君,年纪很轻名声不显,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化神期修士,被他的师姐放走的两个千仞峰弟子还是被他抓回来的。
“她说……”燕和光顿了一下,决定换用名字来称呼对方,“周知是你们的同门,是吗?”
“是!虽是师姐做的错事,您若是实在生气,想要打骂我等也是可以的。”小弟子大声应道,但说话时不着痕迹地向师兄背后躲了躲。
燕和光只是郑重道:“周知让我转告你们,她不后悔,若有意外也不必为她担忧,选择与结果都是她的道。”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缓步离开了,留在原地的两个人却微微愣住,寥寥言语中透露的信息太过惊人。他们久久凝望燕和光离去的背影,化神期大能修士沉稳缓慢地走在昏暗的月光下,步伐看上去是那么的沉重。
燕和光现在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心绪异常平静无波,好像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够干扰到他的情绪。
白日里,他瞧着临城周遭聚集的,被接二连三的“好消息”渲染得情绪热烈的修士们产生了微微无措的茫然感,这样的情绪却很快被一个人打破。
玄天宗,封慕晴。一个久不露面,却依旧强烈影响所有人的存在。
她的传讯语气自然且热切,燕和光甚至能通过声音联想到她此时的神情,漫不经心地笑着,眼神一如既往的高傲。但旋即燕和光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尽是不经之谈,要知道他与封慕晴算起来只有一面之缘。
“和光真君,或许你也知道,现在所有的玄天宗弟子都在为宗门做贡献……”
“贡献是指为您杀人吗?慕晴真尊。”燕和光的回应并不客气。
“这也是一部分,”封慕晴没有否认这一点,但随后她自顾自说下去,“和光真君,所有的玄天宗弟子都在为宗门做贡献,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我抓住了两名千仞峰弟子,算是一种态度吗?”
“不,和光真君,我的意思是该是你为千仞峰做贡献的时候了,毕竟你还是千仞峰的记名弟子呢。”
封慕晴说得那般理所当然,燕和光不由得失笑,“无稽之谈,在下什么时候竟改换门庭变成千仞峰的弟子了?”
“和光真君,不如我们打个赌?”封慕晴也在笑,是轻松逗趣的笑,“我赌你的身上,藏有一块千仞峰弟子玉牌。”
燕和光没有作声,他身上的确藏着千仞峰弟子玉牌,甚至不止一块。在赶赴临城前,他已经或多或少地了解到这边的情况,鬼使神差地,他预先向风霆和风露索要走了他们的弟子玉牌。
“如果你说的是从千仞峰弟子那里收缴得来的,的确有。”
说这话时,燕和光都觉得那时做出这个举动的自己鬼迷心窍一般。也不知是封慕晴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莫非对方以为自己这样的行径是一种友善的,可以提供帮助的信号?
“还有这回事吗?那拜托真君稍后将玉牌还予他们吧,毕竟若是没有玉牌作保护,受伤状态下他们难以平安穿行大阵。”
她的语气在这一瞬间是难得的郑重其事,像是真心实意充满信任地将她所看重的千仞峰弟子托付给燕和光一般,乍然间他隐隐有些无所适从。
但封慕晴似乎又很快回归了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她玩笑似的说道:“和光真君,若是你想进入东洲,倒也不必拿走同门的玉牌啊。”
“你不是,有一块属于你的千仞峰弟子玉牌吗?似乎还是我亲手镌刻的呢。”
燕和光刚打算开口反驳时,就听到对方温柔开口道:“别怀疑,小燕子,我知道的事情要比你多一些。”
“除却长虹剑,你还有一件仙器傍身,或许你自己还没想起来。”
……
燕和光想,自己或许是真的被鬼迷心窍了。
周知想要用帮助风霆和风露逃脱为条件换取他们带自己进入东洲的机会,风霆和风露原本并不打算同意。
虽说最后燕和光以两人重伤为借口制止了无休止的盘问,但是他们俱是疲惫不堪的状态,只想趁此机会养精蓄锐,等待次日封慕晴的到来。
他们从不怀疑真尊的承诺,所以对于周知的提议完全置之不理。
但周知抓住了最要紧的一点,她提供了一点证据,关于那些阵道大师以九柄伪仙器为基准协力在阵眼处布置了一座完整的伪仙级诛杀阵的证据。
他们本意是以无限接近于合道的仙器自爆力量来破坏东洲大阵完整的循环性运转,但在这样特殊的关口,阵法只会转作另一种效用,而再强悍的大乘期修士都绝无可能在这样等级的阵法下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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